第60章 心思的区别

“九名小娘子,算上奴,一共十人,都是昨日抓的,显然动手之人有些着急,是临时起意。奴听到那些人说,抓不够人,太少了。”

“那么假设,昨天的事不是太子所为,那就应当是...魏王。”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崔辩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若是魏王所为,那么目的只有一个,嫁祸太子,将此事闹大,逼得陛下不得不废太子。”

“废太子可不是小事,太子乃文德皇后嫡出长子,一向深得皇后喜爱。”崔辩叙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突然说了一句。

江上弦沉默,这事她看到过一些,史书里有记载,长孙氏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儿子。

“所以才要杀人,杀得越多,动静越大,到时不用魏王出手,朝臣们都会容不下这样滥杀无辜的太子。”

别说魏征,就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会为了悠悠之口出来说上几句,毕竟,前者,两个都是外甥,后者,他儿子房遗爱可是魏王那边的人。

崔辩叙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你别忘了昨晚在上好坊,贼人不慎遗落一块东宫的令牌。”

天下战乱已久,陛下继位后才算安稳下来,大唐律法也从一开始的严苛到现在的宽厚......

他刚才就说了这话,江上弦自然没忘:“少卿确定是贼人遗落?少卿方才不是说,那令牌乃是从司直捡到的?”

“从镜海捡到令牌的时候,本官没有看见,他看到之后,叫本官过去的。”崔辩叙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全程盯着从镜海。

“少卿,奴想不到是谁做的这事。”

江上弦光棍,崔辩叙比她还光棍,两个人就像同时把脸皮丢到了爪哇国似的。

“无妨,刑案一道,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说你的,本官不过随便听听打发时间罢了。”

“呵呵。”

江上弦假笑着赞道:“少卿果然体恤民情。”

行吧,都说到这儿了,接着说吧。

冯士良和从镜海是谁的人,暂时不关她的事,分析也不用分析到谁跟谁一个社团。

这两人跳出来肯定是为了日后升职加薪,毕竟又不是小混混,想上船,怎么着也不能白上,就算这船是搞不好就要沉。

为社团做一些贡献当投名状是基本操作。

“若是魏王行事,故意遗留东宫令牌,未免显得有些太过刻意。假设太子发现了魏王所为,顺水推舟,也未尝没有可能。”

“恩。”

崔辩叙觉得她这个脑子勉强还算不错:“你的身手倒是不怎么样,脑子倒是强些。”

呵呵,翠果呢,打烂他的嘴!

“可若这事乃太子所为......”江上弦不想继续讲了,再讲就多了。

若从头到脚,都是太子所为,那么这位太子可就心机太过深沉,手段也太过狠辣了些。

崔辩叙明白她的意思,了然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袖箭晚些时候会有人送来。”

“是,多谢少卿。”江上弦起身行礼,退了出去,关上房门,走的与往日没有任何异常,楼下的伙计和王掌柜都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送个馄饨,怎的进去这么久。

她坦然的迎着这些目光,硬挺着走回小灶房才彻底松懈下来。

没事,只要熬一熬,熬到李治上位就行,这位主儿除了略略有些恋爱脑之外,其余的都尚算宽厚明君。

下班前,崔辩叙让人给她送来了袖箭,是一个雕工精美的紫檀盒子,江上弦看到盒子的瞬间,对崔辩叙的-100好感度提升到了-90.

这盒子,值钱呐!

她宝贝的搂着自己玩命挣来的东西,都有些想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闻闻这味儿,真迷人呐......

不明所以的乐仙楼众人,见状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对视一眼:看吧,周英那小子这回没说瞎话!

而崔辩叙确实也对江上弦起了点心思。

手艺不错,他府上正好缺个庖人,脑子也还算可以,虽说没读过书,身子骨也差了点,不过胆子倒是还行。

日后找个人好好给她练练外家功夫,虽说年纪大了点,但应当能有点效果。

他如今身边的护卫,都是武力值高于智商好几倍的,碰到事情想寻个人讨论都有些困难。

可惜江上弦想要入宫做女官,否则,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开高薪!

他府上难道不比宫里好过日子?

崔辩叙本人其实也不是绝顶聪明之人,心动的岗位也是武职,日后能上战场那种。

退一万步,金吾卫他也是愿意的。

耗在大理寺里,他自己也挺憋屈的。

最重要的是,他半点不想掺和到皇位里头去,崔家也不想。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把王鸣谦拉出来了骂了几遍。

武功不如自己,还真敢厚颜接了中郎将的位置,真真是,不知以溺自照面,看看自己做不做得了中郎将!

臭烧饼!

这一天,江上弦下班前半小时就开始摸鱼了,把袖箭戴上取下的试了好几回,又对着后院的一棵大樟树射了好几发,才选定了一个最佳松紧度和位置。

还真别说,这玩意儿劲儿还挺大,射进树干里头,插的极深,她得花大力气才能拔出来。

有了袖箭,江上弦觉得自己的安全系数又高了一些,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求人不如求己,人有不如自己有。

练武她觉得自己只怕是不太行的,请人保护,她也没那么多银钱,靠徒弟,啧,且不论武力值怎么样,她的命是命,徒弟的也是。

九个小娘子全都死了,兔死狐悲的同时,她难免跟着提心吊胆,好在今天崔辩叙走之前说了,昨天抓紧大理寺狱的人,都还关着没有放出来。

想来是要等洛阳那边儿的消息了。

冯士良不出来,她一个小卡拉米,应当是不会被上头的大佬惦记上的,毕竟她算个球?也配让皇帝的儿子惦记着?

这么想着,她又把剔骨刀揣上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又拿了一把尖利的小锥子。

行了,就这样吧,差不多了。

人家说,差生文具多,她感觉自己也就这个意思了,碰到能反抗的,这些东西应该就够了。

若是太倒霉,那估计拿多少东西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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