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来到了河岸边，朝着漆黑的水域中看去。
咚——
那道沉闷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显得非常清晰。
定睛看去，便见到下游的水面上，一根黑色的浮木，逆着河流朝着苏牧的方向不断漂来。
等近了一些之后，才发现浮木之上，站着一道人影，只见他左手拎着圆形的铜锣，右手再不断敲击着锣鼓，发出一道道富有节律的沉闷声响。
苏牧大手一挥，将夜间漂浮在河面上的浓郁雾气给吹散了，那根宽大的浮木，也停留在了距离苏牧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之处，借着微光，这才看清了人影的模样。
人影身穿一身紫色的道袍，头发灰白，双目虽然浑浊但且泛着点点流光，面容普通，从面相上看，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头子。
两人的目光，在此刻对视的刹那，苏牧猛然怔在了原地，眉头紧蹙，有种熟悉感，怎么好像以前见过这个老头，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来者何人？”苏牧双手背负在身后，对着浮木上的老者询问道。
“看来阁下是贵人多忘事，咱们以前见过。”老者收起了手中的铜锣，从袖口处拿出了一道白色拂尘，妥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闻言，苏牧在脑海中开始回忆，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记忆，但却想不起来具体的了。
牟——
一道牛叫声响起，老青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河岸边，对着浮木上的老道啼叫道。
苏牧从这道声音可以听出，老青牛好像认识这位老道。
这时，苏牧抓到了关键点，想到了什么。
几年前，苏牧有一次喝醉酒了，然后在醉酒状态下，刚好遇到了一位过河人。
而且，自己好像把对方狠狠揍了一顿。
老青牛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跟着自己的，那么对方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是老青牛曾经的主人。
听到老青牛的啼叫之声之后，老道则是笑而不语，没有说什么，依旧平静的望着苏牧。
“我想起来了，当初你应该是准备过河，那时候我喝醉了，下手没轻没重，是把你揍了一顿吧？”
苏牧对着老道问道。
......
“看来阁下还记得起来我。”老道回答道。
“当时喝醉了，确实是有点抱歉，我平日里不这样的，所有的过河人，我都是一视同仁，只要不闹事，我都只收过河费，也会放你们过去。”
“不过，你这大晚上的要过河，这个时间段，得加钱。”
苏牧对着老道缓缓说道。
闻言，老道则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没有怪阁下，相反...阁下也无意中帮了我一忙。”
“今日前来，也不打算过河”
话落，苏牧一愣。
帮了你一忙？
咋滴？
你有受虐倾向啊？
“那你大晚上来这里，是要干什么？”苏牧面露不解之色。
你又不过河，大晚上拿个锣敲来敲去，要干什么？
来找打啊？
.......
“想与阁下，下一盘棋。”老道的声音，回荡而起，在安静的河面上显得十分明显。
闻言，苏牧也是摆了摆手道：“回去吧，没空。”
神经病啊？
大晚上来找自己下棋？
......
“等等。”
见到苏牧要走，老道赶忙出声道：“若是阁下能胜过我，我会送阁下一件礼物。”
不等苏牧说话，老道继续说道：“我知道，阁下并不缺什么宝物。”
“但我送的这件宝物，绝对是阁下需要的。”
听到这番话，苏牧也是来了点兴趣，说道：“天亮之前，不管有没有分出胜负，我最多与你下这一个晚上，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苏牧现在忙着赚眷顾点，一天都不想耽搁。
“一个晚上够了。”老道笑着说道。
“若是我输了呢？”
苏牧问道，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自己下去，肯定是有条件。
.......
“若是我赢了，我想让阁下帮我一个小忙。”老道回答道。
“什么小忙？”苏牧眉头紧蹙道：“你先说是要我帮什么忙。”
万一对方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所以，得提前问好。
“阁下放心，对阁下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万一你若是不满意，也可以不帮。”老道笑着说道。
......
思索片刻之后，苏牧便答应了下来：“上岸来吧。”
闻言，老道摆了摆手道：“我还不能上岸。”
“就在这里下吧。”
说罢，老道望着眼前的水域，运转着功法，磅礴的灵力迸发，面前的水域出现了一方一米大小的棋盘。
随即，老道手一挥，一滴水珠汇聚到了指尖，变化成了棋子，随着手指落下，落到了棋盘的天元之位之上。
见状，苏牧也是有些意外。
以河水为棋盘，以水滴落子？
有意思。
苏牧也是轻轻心念一动，甚至不需要挥手，一粒水滴便离开了水面，化作了棋子，落在了棋局之上。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对弈。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但对方的棋力非常深厚，导致苏牧有些招架不住。
老道的额头也是沁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因为他以时间长河的水域为棋局，以时间水滴为棋子，对他消耗极大。
他也只能开辟出“一米大小”的水域当作棋局，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是极限了。
不像苏牧，挥手间，可以将这一段的时间水域直接逼停，还能进行各自变幻操作。
.....
当来到一个小时之后，苏牧已经陷入了下风，面色凝重。
而老道也不好过，他不断操控着一滴滴时间之水，消耗实在是太大太大了，要是继续这样拖下去，对方不用获胜，自己就先坚持不住了。
所以，他得速战速决，不能拖了。
为了今日，他已经布局太久太久了，绝对不能失败，一旦失败.....下一次可就不知道要多久去了。
老道的每一步，都步步逼近，暗藏杀机，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棋局。
面对老道凌厉的攻势，苏牧也是展露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见招拆招，一次次化解了对方的进攻。
这时，老道眼睛一亮，抓到了一个绝佳的破绽，下出了神之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