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欧素影酒醒,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的睁眼,见刘据端着碗醒酒汤站着床边。
欧素影接过,喝了口。“你怎么在我房间啊?”
“这是我的房间。”刘据回道。
“那我怎么在你房间?怎么没把我送去我自己房间啊?”
“这也是你的房间,川谷给我们两定了一间。”
“那,你昨晚?”
欧素影低头看着身上已经换过的衣服,酒后乱性了?人家的第一次,人家一点记忆都没有,人家还没准备好,人家——
“也住在这里啊”刘据坏笑着说道。
“啊啊啊啊啊,你个伪君子,大色魔,你趁人之危,我看错你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
“谁要醉酒失身啊,我凭什么啊愿意啊,你有没有人性啊,滚出去。”
“你误会了,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做,都喝那么多,能做什么呀!你别生气,什么都没有。”刘据保证道,除了我酒醒后亲了你下下。
“真没有?”
“真没有,你衣服是驿站主人骊房义的娘子蔡氏给换的。”
欧素影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放心下来。不过迅速又有了个邪恶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表情?”刘据奇怪道。
“你莫不是不行?”
听这话再对照欧素影的表情,刘据瞬间明白了欧素影的意思,倾身上前“可以现在试试。”
“不要不要,我开玩笑的,嘿嘿,不是还要找县令商量聚众砍树的事情嘛?”
欧素影躲着,转移话题道。
刘据见欧素影这般模样,坐到了床榻边,不再吓她,“已经让百里青去办了。”
“你又直接让人家停止砍树?”
“我就如此不智?”刘据把自己早上写的改良之策一一跟欧素影说了。欧素影直竖大拇指。不愧是智多星,这脑力这思维,佩服佩服。
我是现代人,在学校学过,知道种树造林保护水土,他一个古人,没见过我口中的沙尘暴,雾霾,水土恶化,全球变暖,只凭着我的话语来想象就相信我说的,还想出这么多改善方法,比我那记忆中模糊的初高中笼统的种树教育,严谨有效多了。
立春至立秋期间,禁止砍树,木民回家田从事耕种或制器从商,且这期间,从事过砍伐树木的平民或奴仆必须种植树木幼苗,护理树木生长,树木的数量和增长情况由开封县令责令专人核查和看管。若有违背,则有相应的罚金体罚监禁等处理办法。
立秋至次年立春期间,允许伐木。伐木的数量与之前栽种的树木相当,另只取高大林木,林中以及外围的低矮草木不得破坏。官道两旁的林木全年禁止砍伐,河流上游以及两侧林木禁止砍伐。同时有相应的奖赏制度。
欧素影夸赞刘据的思虑周全,刘据则惊讶欧素影认得颛顼历。
“我不知颛顼历,不过二十四节气还是知道的,我们那里虽然通用阳历和农历,但是二十四节气是几千年去粗取精留下的精华,还是使用很普遍的,你不知道,我们兴起了‘汉热’,有帮人特别追从汉朝的文化,喜欢汉朝的衣服,好像也不是这里的衣服,因为跟现在咱们穿的不一样,造型纹饰更多变些。”
“不说衣服了,你跟我说说阳历和农历吧。”
“干嘛?你不会是想改颛顼历,使用现代历法吧?虽然我也不介意,那肯定是比你们的颛顼历先进很多的历法,可是这两个历法分别是某个外国人和孙先生发明的,你现在用了,会不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的,到时候汉朝提前进化几千年,我都从世界上消失了啊?”
“嗯?消失?什么是蝴蝶效应?”
听了欧素影的解释,刘据心中骇然,万物有它自己的规律,破格取物确实很危险。“平时你口无遮拦的,这会儿倒有些危险意识了。”
“我当然怕啦。”
“我不问你阳历阴历了,主要是我觉得历法精妙,你说不清楚。”
“哎,你不要看不起人,我们把一年分为四季十二个月,一个月三十天,不对三十一天,哎呀,每个月天数不是完全一样的,是——”
“哈哈哈哈,你真的说不清,你还是别说了,我们大汉的历法我会跟父皇说,我们大汉多的是能人巧士,会自己看着办改良颛顼历的。”
“呵!你要听,我还不乐意说了呢。”
刘据心中已经在盘算了,太史令司马谈,治历邓平,占岁魏鲜,观星唐都等人或可协助议造汉历,待回了长安就与父皇禀报。只是新的历法还没提上日程,太史令司马谈就年迈去世,由他儿子司马迁接手了,此是后话。
洛阳。
洛西官道。
某双马齐驱的马车车前板上,直立一戴帽长裙的女子,在风中豪迈狂笑。
“百里青,你不是说尊贵的皇上来了好几封信催南星回家吗?这些人是来迎接的?”
“不是。”
“哈哈哈哈哈”
欧素影自然知道不是,眼前这盛况,非亲眼所见,不敢置信。
堵车!
汉朝堵车!
欧素影还以为只有现代国庆节春运时候才有这种城际高速公路堵车的情况呢,这古代也有啊?
现代的高速公路,堵得车是奔驰宝马大众本田现代——,这里,马车牛车羊车狗车,还有不少的人力车。那个猴车不算哈!猴子拉的车子太迷你,算耍猴的。
耍猴的卖艺人领着机灵的小猴子,和猴子身后拖着的半米高左右的微型两轮车路过欧素影等人的车马的时候,川谷丢了串铜板给那猴子。猴子吱吱叫着把钱递给了耍猴的卖艺人。卖艺人摸摸猴子的头给了它个山果子。
欧素影几人被堵在这里一个时辰不得动,看着这漫漫长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挪到长安城。
古山蚩问道,“南星,是否亮出身份?让川谷先行去前面开道?”
“也好。”
“估计开不了道,需等到日中过后的时候或许路通。”百里青不甚明朗地推测道。
川谷附和着,“他们又不是眼睛有疾,看不出我们身份非富即贵得罪不得呀!我们两匹骏马驱车,我这头红驹非五万钱不得买,他们想让路也得有地方让啊!”
确实如此,这路不算窄,路两边不是路的草地也挤满了行车和行人,再两边是农田。汉朝毁坏农田是重罪。不仅受刑罚金,更加会受农民唾弃,名声受损,洛阳人氏文化水平较高,很重视名誉这种事情。
“每天都这样,还是今天有什么大事?”
欧素影同百里青和古山蚩一起挤在车前,问道。
旁边的牛车上的年青人早就注意到身旁这个价值不菲的宝马车了,听几人言语,猜测着车上坐的定然是长安的达官贵人,一直想找机会搭话而不敢。见欧素影性格爽朗(那豪迈的笑声),此时大着胆子接话道。
“没大事,每天都是这样,我是帮古山氏皮草商铺送山货的,几乎天天从这走。”
欧素影刚要回话,被一股力量拉着后领子拽回了车内。
“你干嘛?”
“陪我。”
“陪就陪咯,不能好好说话啊。我就是觉得有趣,多看了会儿。”
“你没见过道路拥塞?”
“见是见过,没见过这样的。马车牛车,我知道,怎么还有人使用狗拉车,和羊来拉车呢?”
“都是可以驯服的常见家兽,有何不可呢?马的价格昂贵,自然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的。”
“该不会有使用鸡鸭鹅来驱车的吧?”
“不常见,倒是有个人这么做的。”
“是谁?”
“我不喜此人,不提他了。”
“你说说嘛?”
“你们那里是怎样的?”刘据转移话题说道。
欧素影来了兴致,把四轮子的燃油汽车和逢年过节三环堵到五环的事情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
“可有解决拥塞之法?”刘据问道。
“有啊,不过感觉效果不大。我们限号,限车型,限车速,增加路宽,建造新的道路,地铁还有一系列配套的奖罚措施,还发明新的代步工具,我来的时候——”提起现代,欧素影更加滔滔不绝。
这些自己耳熟能详的事情,也就只能和刘据交流一二了。和其他人说话,总要时刻注意着不要说错说漏了嘴,被当怪物抓了去。
刘据听着欧素影的解说,对比着时下实行的前御史大夫张汤生前所立的行车规制,觉得有诸多不足之处,决定今后找机会禀明皇上,由光禄大夫张子儒和中尉王温舒等人修缮行车法度。趁着刘据想事情,欧素影从车窗探出头去,跟后面赶车的卫伉招手。
其实,有点对不住卫伉,欧素影感觉。因为欧素影一路买了太多衣服,只得再买个马车专门放那几箱子衣服,而卫伉把自己的爱马套上了套子拉起车。
这马也是跟着卫将军征战沙场的,如今沦为拉车,它心里也憋屈吧,回头给你多准备些黑豆吃。
欧素影确实爱买衣服,还有就是出门在外,不方便洗衣服,只能每天买新的更换,这一聚集,可不是很多衣服嘛,脏衣服。好在长安就在前方,脏衣服可以洗咯。
提到古山氏,古山蚩留了意,打量了牛车一番,车前确实挂着古山氏的标志。“你这么赶车,过日中才到长安城,可不耽误了卖货?”
“可不是嘛,就是昨儿夜与人多喝了几碗浊酒,今早起晚了,才这般堵塞不得进。今天的工钱是不得领了,可是货物还是要送给主人家的,我不能坏了规矩。”
听到他还守规矩,古山蚩才暖下脸,“你唤什么名字?”
“直信”
“哪处皮草商铺?”
“宣平门附近的”
“走咯”百里青打断两人交谈,轻轻吁着,顺着车流赶起了马车。
走走停停近五个时辰,才到了长安。
“先去禁中,改日我再带你出来玩耍。”
“禁中是哪?”
“长乐宫”
“不是未央宫吗?”
“那是父皇的宫殿,不是我住的。”
“长乐宫是禁中,未央宫叫什么?”
“禁中是皇室宫殿的统称。”
“哦~就是宫里呗。”
“我先行去未央宫拜见父皇和母后。你与川谷先呆在我的住处长定殿,不要乱走动,等我回来。”
“我可不可以先下车?在这里走着去长乐宫?我想先逛会。”长安真的比这一路遇到的任何城池郡县都要繁荣的多,刷新了自己对古代的认知。我曾以为般阳阳丘开封是富裕的,昨日见了洛阳,今日又见了长安,才知道自己来到古代这几个月是多么的井底之蛙。
不仅是琳琅满目的货物,更多的是长安民众的热情!
商人热映洋溢地呦呵声,客人笑容满面地讨价还价声,孩童在人群间穿行的嬉闹声,这都是现代社会缺少的。网络电商的盛行,购物大楼的搭建,不管是网上还是现实的商铺,人们越来越偏向安静的卖货和选商品,不再是这种传统的叫卖。
即使是凤凰古城乌镇西塘之类的仿古旅游景区,也绝对比不上这里地道啊!这里的一切,不仅古朴,更重要的是,这是真的。我没去过现代的西安,但是我来到了千年前的长安。
“这里走过去还很远,你到了天黑也到不了。”
“啊?这不是到了长安了吗?”
“这只是城外,还未到城内。城外商贾聚集,所以很热闹繁荣,待我们到了从霸城门进去,就安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