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接近裳儿是何居心,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尚子纯的语气没有皇室的嚣张与霸道,倒呈现出几分哀求之情,季无邪微怔一下,原来这就是伞儿爱着他的原因。
他如此不计身分的站在自己面前,又不惜放下尊贵太子的骄傲对待他,那他又何忍让他空劳牵挂?一直一来都觉得自己像个乞讨者,没想到还有人和他一样在乞讨,不同的是自己并没有乞讨到伞儿的爱……
“太子殿下说笑了,草民接近蓝姑娘并无何居心,只是希望她能好起来!草民向太子殿下保证,三天内一定要她苏醒!”
尚子纯凄凉的笑,有些无奈有些悲哀,他信任的拍拍他的肩,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凤羽最美女子的垂青,可是他又何其的没用,让她饱受皇宫的欺凌与折磨,身为太子他却不能违背父母的旨意,身为一个男人,她却无法给她一份完整的感情,他!是如此的怕失去她!
“哎!”尚子纯长长的叹息,“或许就这样睡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福气!”他拍拍季无邪的肩离开落樱轩。
或许就这样睡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福气!季无邪默默的重复着尚子纯留下的话,嘴角露出一个同样苦涩的笑,是啊!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无奈!很多选择都由不得自己作主!
亥时之际,夜已深了,人已熟睡,小惜从内室走到前厅,刚熄了烛火便看到季无邪站在门口,小惜微蹙秀眉重新燃上红烛。
季无邪轻问着蓝裳的病情,小惜垂首摇头。
季无邪闻言朝内室而行,小惜紧紧尾随其后,跨进内室三步不到季无邪便停住了脚,他紧皱着眉头转过身子盯着小惜,小惜不了解的看着他有些怀疑的眼神,一脸的不知所措。
“公子!有何不妥?”
季无邪走到梳妆桌前,微弯着身深嗅了一下熏笼中的香气,果然是熏笼中的香料出了问题。
“小惜!这熏香可是你们放的?”
“是啊!一直都是小姐最喜欢的白蝴蝶花(野姜花),有什么不对的吗?”她家小姐酷爱野姜花的纯洁与淡雅,所以一直都熏此香,向来都无任何异样啊!
季无邪打开熏笼拧了下眉头,怎么可能呢!这野姜花里面怎么会夹杂着曼陀罗的香味呢,他又转过头望了下小惜,小惜对伞儿决对忠心,这一点他是不会起疑的,那还会有谁可以如此轻易在落樱轩动手脚呢?
“你去把这香料全部换掉,记得把熏笼给清理干净。”
小惜不敢怠慢,接过他递来的熏笼便离开了内室。
季无邪轻步走到床榻边,床上的人仍然纹丝未动的沉睡着,他拧眉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伸出右手捏在了她白晰的手腕处,哎!他在心底心痛的叹息一声,她果然是中了曼陀罗毒,毒侵微淡才致使太医诊不出病因,她怎么会中这种毒呢?
他自怀中取出一个药瓶,一粒赤黑色的药丸滚入他的掌心,他二话没说便放入了蓝裳的口中。
把她的手腕轻轻的放入被褥中盖好,默默的走至窗边凝思,她不是在回宫的路上中的毒,这一点他决对可以肯定,莫非……季无邪猛一皱眉转过身望向床榻,看来此人不除去伞儿是不肯罢休了。
季无邪重新走至床边把她自床上半扶起来,
“伞儿,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一定还你一把完好无损的出尘。”他双膝盘坐至床中行气运功,希望他这么做可以驱出她体内的毒素。
小惜捧着整理干净的熏笼走到内室,发现眼前这心跳的一幕,她本想转身离去,却被季无邪给叫住了,也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小姐一直昏睡不醒原来是中毒了,她按照季无邪的吩咐去准备了一盆冷水放至盆架上。
季无邪起身将蓝裳重新放至在床中,他以袖拭了拭她额角的汗珠,低头望望床边那滩乌紫色的血液,吩咐小惜把浸了水的脸巾敷在她的胸/口及额际,自己替她掩好被角欲要离去,却被小惜给唤住了。
“公子!小姐她的毒……”
季无邪唇角牵起一抹疲惫的笑,“她已无碍,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相信她很快便会醒来。”
“你不留下来等小姐清醒吗?”小惜望着他驻足在门栏边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次小姐又多欠了他一分恩情,难怪小姐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守护神。
季无邪摇头苦笑,没有回头便离开了卧房,开门的声音与关门的声音在一前一后响起。
走到门外的季无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稍稍的停留了片刻,或许是野姜花与曼陀罗混合所致!毒素在她体内产生了奇怪的变动,致使他运功逼毒时耗损了不少真气,现在觉得有些倦怠的感觉。
日出破晓时分,季无邪从梦中惊醒,他望望窗外已是天亮,正要披衣下床之际便听到有人敲门,小惜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看着小惜一脸倦容的端着洗脸水走进来,他甚是过意不去,为了伞儿她也一定是累坏了吧?
“公子!你真是小姐的护身符,要不是你小姐这会肯定还昏睡不醒呢!”小惜把脸巾自水中拧了出来递给季无邪。
“伞儿醒了?几时的事?有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丑时将过之际吧,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是醒了片刻又睡着了。”小惜如实回答他的问题,小心翼翼的观望着他的表情。
季无邪把脸巾挂上盆架便朝正堂而去,临行他又转过身吩咐小惜去休息,至于她们家小姐有他照顾就行了。
清风与明月都守在卧房内,看到季无邪进来都施上一礼,季无邪回以浅笑吩咐她们尽管去忙,他会帮着照料好她们家主子。
季无邪走至床前捏住搁置在被外的皓腕,眼神由紧张转变温柔,唇边浮起一丝舒心的笑,总算没有枉费他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