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叶佳禾礼服品牌在海城的负责人已经连夜赶了过去。
他们的礼服出现了这么大的过失,而且还是撞在了陆家的枪口上,谁敢掉以轻心?
因此,等叶佳禾他们到家的时候,品牌方的负责人已经在等着了。
“陆太太,真是太抱歉了,出现这种问题,一切都是我们的责任。”品牌负责人道:“说实话,我们品牌的礼服都是高定款的,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您方便把这件礼服换下来,让我们带回去检查一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吗?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佳禾见他们处理问题的态度很积极,便也没有让陆景墨为难他们。
……
海城监狱。
当夏灵与夏东天见面时,夏灵才知道,自己那天的想法有多么荒谬。
那是慕司沉啊!
他怎么会受制于人?
他又怎么会没有办法治她?
夏灵心中泛起一抹自嘲与悲凉。
想到她昨天自己送上去给慕司沉,昨夜她任慕司沉予取予求,想尽办法取悦他、讨好他,夏灵此时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望着父亲满脸的伤痕,连痂都没有结,一看就是刚被打的。
夏灵心疼得痛哭出来,“爸,他们又打你了?你告诉我,是谁,我要举报他们!”
夏东天眼眶发红,声音虚弱地说:“哎,昨天跟同屋的人起了点争执,没事儿。灵灵,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是爸爸不好,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要是你实在拮据,就去找你妈吧。她好歹是你亲妈,不会不管你的。”
夏灵擦了擦眼泪,倔强地说:“我不找她!她没有资格做我妈!”
当年,是母亲先出轨,跟其他人好上了,不要父亲也不要她了。
这些年,夏灵知道她在哪儿,可她却从没想过去找她。
因为,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她妈妈!
父女俩只说了短短几句话,就被警察提醒时间到了。
夏灵最后是哭着离开监狱的。
那一刻,她想杀了慕司沉的心都有。
……
精诚律师事务所。
夏灵进去之后,直冲慕司沉办公室,前台小姐没拦住,连忙追上她。
“夏小姐,您现在不能进去,慕律师正在跟别人谈事情。”
“夏小姐……”
前台小姐追上了她,拦在她面前,道:“您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
夏灵推开她,径直走向慕司沉的办公室,狠狠推开了门。
这男人果然是在谈事情,那个合作伙伴讶异地向门口看去,对于夏灵的突然闯入,格外好奇。
慕司沉倒是淡定得很,仿佛对夏灵的到来并不意外。
他从容地笑了笑,跟对方道:“曲总,那我们就先这么说。我还有点事,抱歉。”
“好,慕律师您忙。”
曲总跟他寒暄了一番,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前台小姐十分紧张地低着头道:“慕律师,对不起,我没拦得住夏小姐。”
“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将前台打发走之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夏灵和慕司沉。
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海城所有景色。
就连他的背影,都透着令人不敢接近的凉薄。
不,这已经不是凉薄了,而是残忍!
夏灵忍无可忍地问:“为什么?慕司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哭出来,泣不成声地问:“你不想让我看我爸,你就直接跟我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爸年纪这么大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男人薄唇轻启,平静而残忍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夏灵,昨晚,你居然敢威胁我。你真以为,你能逃得了?你可以走,可是,你不管你爸爸了吗?”
夏灵的心像是被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无奈和绝望将她紧紧包裹住,她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哭吼道:“难道,你没有父亲吗?如果你的父亲被这样对待,你是什么感受?”
夏灵话音刚落,慕司沉突然转过身来。
男人的眸中释放出凌厉的寒光,仿若冰冷的刀刃,直直射向夏灵。
夏灵冷笑道:“看吧,我连说你父亲一下,你都这样生气。那我呢?你整天用我父亲威胁我,他一把年纪,你却让人在监狱里打他。难道,我就不心疼吗?”
她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慕司沉愤怒的根源。
她只想将心比心的让慕司沉知道,他怎么对她,她都认了。
但是,他唯独不能对她父亲下手。
只可惜,此时的慕司沉仿佛更加愤怒,男人平静的面容下压着难以言喻的恨。
他一步步走近她,忽然,他伸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跟前。
夏灵吓坏了,却倔强的用那双哭红的眼睛瞪着他。
只见男人冰冷的面容渐渐逼近她,近乎于咬牙切齿的道:“你听清楚,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很早就死了!所以,我就是折磨夏东天,就是要让你跟我一样,明白了?”
夏灵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毕竟,她不知道慕司沉的爸爸去世了。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有些过分。
可慕司沉后面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更过分。
夏灵恨恨的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没有爸爸,你有那个本事让天下人都没有爸爸吗?我现在发现,你不仅心狠,你还变态!”
慕司沉的眸光愈发阴冷,扼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玻璃窗上。
“对,夏灵,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变态。”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道:“你好久都没有这么跟我说过话了。明天、后天、大后天……或许今后的每一天,你父亲都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
说完,男人把她丢在一边,径直走回办公桌前坐下,像她不存在一样。
夏灵浑身冰冷,那颗心更是冷的刺骨。
她看着那个正襟危坐,衣冠楚楚的男人,终于是为了父亲,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夏灵站在他面前,卑微的开口,“慕律师,我……刚才不该那样说话,我错了。求你,不要跟我计较,不要再折磨我爸爸了。”
慕司沉不屑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每一个字都带着残忍的寒意:“下次记得,求我之前,先脱干净,嗯?”
那种羞辱,仿佛一盆滚烫的开水,从头到脚的浇下来
夏灵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在他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自己昨晚可是天真啊,居然还想用离开他而威胁他。
她苦涩的弯了弯唇角,认命的垂下眸子,手指颤抖着摸到裙子的拉链。
她的动作缓慢却不拖拉,那种破碎的美感让慕司沉身体里的欲望像火一样的燃烧着。
慕司沉用遥控把窗帘降了下来,下一秒,他将眼前的女人抱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夏灵吓坏了,她没想到,他休息室都不去。
竟然是在这里。
夏灵的眼里流着泪,心里滴着血,却又不得不讨好他,拿出自己的诚意。
……
男人偃旗息鼓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夏灵如同一只破碎的布娃娃,滑落到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那个羞辱她的男人,仍是衣冠楚楚,甚至,连头发都没怎么乱。
这一刻,夏灵突然发现,她与慕司沉之间,相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永远,都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
慕司沉把人抱到休息室,冷冷吩咐道:“去浴室自己洗洗。”
说完,他给秘书打电话,道:“马上送过来一套衣服,码,内衣也要一套。”
夏灵惊呆了,这么恶心又变态的男人,她见过的,也就只有慕司沉了。
他这么吩咐秘书,别人岂不是都知道,他们一下午关着门,在里面做的什么龌龊事了?
似乎意识到了夏灵的想法,慕司沉冷冷道:“下次,你最好不要再来这里找我。当然,你要是脸皮厚,也可以继续来,那她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你,我就管不了了。”
夏灵恍然大悟,果然,慕司沉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这男人,一肚子的坏水,腹黑、残忍、变态都不足以形容他。
夏灵紧紧握着拳头,她想,要不是因为父亲还在他手里,她一定会跟他同归于尽。
……
陆家。
两日后,品牌方的设计师亲自到了陆家,解释礼服开线的原因。
而这天,叶佳禾刚好休息。
“陆太太,这个我昨天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个裙子之所以会开线,是因为里面的隐线被人破坏了,从外面看不出来。但是只要您稍做抬手或者是比较大幅度的动作,这里立刻就会炸开。”
说完,设计师还给她指了一下隐线的位置,道:“您看,就是这里。因为我们设计的是高定礼服,所有的线都是手工缝制,之后也有三道关卡检查,而且我们用的隐线,坚固性非常好。除非是有人故意破坏,否则,是不可能开线的。”
叶佳禾不可思议的问:“故意破坏?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
设计师斩钉截铁的说:“我做服装设计已经快二十年了,这种低级错误,据对不可能犯。”
叶佳禾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她有些不敢相信,可如果是设计师说的那样,她想不出到底谁有这样的动机。
除了……何蔓蔓!
因此,叶佳禾亲自送设计师离开之后,便将何蔓蔓叫到了跟前儿。
小姑娘依旧是低着头,胆小怕事的模样,怯怯的问:“太太,您找我?”
叶佳禾神色微冷,严肃的问道:“蔓蔓,昨天我的礼服送来之后,你有动吗?”
何蔓蔓微微一怔,随即,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太太?”
叶佳禾语气重了几分,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动我的礼服?”
“没有啊,太太。”
何蔓蔓当即就哭了出来,委屈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真的没有动您的东西。”
就在这时,苏萍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不满地说:“你们干嘛呢?吵吵闹闹的,还要不要我清静了?”
叶佳禾也没有给她什么好脸,冷声说:“昨晚,我跟景墨去参加慈善晚会的礼服,突然开线了。要不是当时我朋友借给了我一个披肩,恐怕不只是我的面子,景墨和陆家的面子也都丢光了!”
何蔓蔓连忙跑到苏萍面前,哽咽道:“夫人,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动太太的礼服,她非说是我弄坏的。”
苏萍当即就对着叶佳禾指责道:“你是不是觉得蔓蔓是我弄进来的,所以就百般看她不顺眼?说不定是你自己没控制好身材,身上长肉了,礼服不合身,你居然想把这个栽赃到蔓蔓头上。你不要觉得有景墨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叶佳禾也算是看出来了,苏萍反正是不喜欢她。
要知道,当初她可是救过苏萍的命,连救命之恩都无法打动她,那她无论是笑脸相迎,还是忍气吞声,都不会影响到苏萍对她的厌恶。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继续忍下去。
叶佳禾望着何蔓蔓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觉得,越来越像汪柔了。
当年,她被汪柔陷害了这么多次,完全是因为她没有防人之心,把人想的太简单了。
这一次,叶佳禾并没有被何蔓蔓那副模样所蒙蔽,而是点点头,道:“好,你不承认,那没关系。只是这件礼服价格高昂,有人故意破坏她,我完全可以报警处理了。”
何蔓蔓一听报警,当即慌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只听叶佳禾道:“昨天,这件礼服送来的时候,是直接送到我手上的,而当时我放进了柜子里。只要检查一下这个盒子上,有没有蔓蔓你的指纹,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
叶佳禾说完,何蔓蔓彻底被吓住了。
尽管苏萍给她递了个眼色,让她扛住了。
可何蔓蔓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听到叶佳禾说要报警,她早已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