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慧脸上划过一抹尴尬,随即,她挤出一抹微笑,道:“我能看得出陆总是真心喜欢san的。可san未必对您一心一意。毕竟,我经常看到靳南平教授去san的办公室里,总是要呆很久才出来呢。”
陆景墨深深皱起了眉头。
自从出了江盛集团的事情之后,他便对叶佳禾的怀疑完全打消了。
可是事关靳南平,这个人,对叶佳禾可是死缠烂打得很呢。
就算叶佳禾不愿意,这靳南平未必不往上贴。
可陆景墨怎么能让别人看他和叶佳禾的笑话?
因此,他目光冷漠地望着白雅慧,道:“靳南平跟san是同事,又是师生,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不是很正常?”
“呵,陆总的心可真大。”
白雅慧讽刺地说:“靳教授现在已经申请去了海城大学教书,看似跟san离得远了。可他三天两头还是会过来,一呆就在san的办公室里呆这么久。我想,他主动申请去学校做老师,明摆着就是欲盖弥彰,让您放松警惕罢了。”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san整天被工作忙得抽不开身,所以白医生你是整天闲的没事做吗?天天盯着san,这就是你的工作?有这个时间,还是好好提升你自己吧,别整天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白雅慧完全没想到,陆景墨居然一点都不看白家的面子,把她怼成了这个样子。
况且,刚才来往的同事有几个也听到了,纷纷回头朝她投来嘲讽的笑。
白雅慧脸色青白,气得转身离开了。
陆景墨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变深。
他喃喃低语着:“佳禾,你真的还有事瞒着我吗?”
可很快,他就克制住了心底的怀疑。
那天,他就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不再怀疑她,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误解她。
而另一边。
医生办公室里,白雅慧和叶佳禾两人依旧是谁也看不惯谁,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只听白雅慧阴阳怪气地说:“san,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事业又这么成功,为什么非要找个二婚男人,去给人家当后妈!”
叶佳禾却没有生气,对着她笑了笑,道:“因为,就是要让你嫉妒,让你眼红啊!”
白雅慧今天被陆景墨怼完,又被叶佳禾怼,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愤怒。
“呵,你就嘴硬吧,我看,你就是看上了陆家的钱!”白雅慧眯了眯眼睛,道:“可我告诉你,有钱人啊,是最精明的。这陆总恐怕都把婚前财产公证好了,再说了他还有个儿子,怎么都是轮不到你的。你嫁给他,能讨到什么好?无非就是做个免费保姆,私家医生,伺候他那个病秧子儿子罢了!”
叶佳禾平静地听着,表情丝毫没有波澜,淡淡地说:“多谢你提醒。还有别的事吗?”
白雅慧只觉得这女人的情绪,简直稳定得可怕。
好像什么话都无法激起她的脾气。
白雅慧的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道:“对了,听说咱们医院各个科室现在效益都不太好,院领导准备撤换很多科室的领导了。我们科最近估计也会换新主任,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叶佳禾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当然是谁有能力就是谁了?”
白雅慧暗暗剜了她一眼。
自己也是名校博士,一进医院就是副高职称的待遇,虽然她年轻,但谁也没有规定年轻就不能做科主任啊。
要是san当了科主任,自己处处都要被她挟制,看她脸色,那才叫憋屈。
白雅慧平日里见san并不是很喜欢在领导面前表现,应该不会与她争这个科主任的位置才对。
因此,她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道:“这个科主任啊,可不是只看专业能力的!还得有各种人脉背景,促进医院的发展。我们白家,在医药行业,还是有那么些人脉关系的,也能为医院做些贡献。”
叶佳禾不以为意地瞥了她一眼,道:“白医生,你就差把‘想当科主任’写在脸上了。不过我想,医院应该不会放心把一个科室的发展交给一个刚进医院没多久的医生。”
“那你呢?你又进这医院才多久?”白雅慧气得眯着眼睛,道:“我要是当不上,你也休想当上!”
就在这时,葛院长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刚进办公室,就笑呵呵地道:“san医生啊,你又为我们医院做了个大贡献啊!”
白雅慧当场脸色就沉下来了,而叶佳禾也是一脸茫然。
她疑惑地问:“额……院长,您说我?”
葛院长点了点头,道:“是啊,要不是你,陆总能跟我们医院签订协议嘛?以后啊,陆氏集团以及合作公司,还有底下的分公司,所有员工的体检,都由我们医院承担。几万名员工啊,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贡献嘛!”
叶佳禾愣住了,白雅慧更是不可思议。
她当场就直接说道:“怪不得san医生不慌不忙的,原来,早就傍上了陆总,为坐上科主任的位置准备好了!呵,陆氏家大业大,我们白家,的确是比不过!不过,你用这种手段争科主任的位置,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叶佳禾也没有忍着她,立刻笑眯眯地反驳道:“白医生,刚才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当科主任,要有人脉背景,促进医院发展的。这么说来,你也承认,我不仅专业能力在你之上,人脉背景,也在你之上了?”
白雅慧脸色难看极了,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愤然离去。
而葛院长此时丝毫没有顾忌白雅慧的反应,全程沉浸在医院业务又上了一层楼的喜悦上。
他悄悄对叶佳禾道:“san医生,有兴趣做下一任的科主任吗?毕竟,靳主任去海城大学教书去了,老主任马上也要退休了,你们科也不能没有个能说话的人啊,是吧?”
本来叶佳禾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是没什么兴趣的,可现在,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叶佳禾了。
想到要是自己不做这个主任,以后也会是白雅慧,她可不想在白雅慧手底下看她脸色。
因此,叶佳禾笑了笑,道:“我都听葛院长的安排。”
……
两周后。
心外科老主任终于到了退休的日子,而叶佳禾也在这一天,被推选为新一任的心外科主任。
当葛院长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白雅慧的脸都青了。
所有同事都在鼓掌祝贺,就只有白雅慧,冷冷瞥着叶佳禾,装都装不出笑容来。
更让她嫉妒的是,晨会之后,陆景墨就捧着大束玫瑰花进来祝贺她。
这样多金又浪漫的男人,在哪里都是惹人羡艳的。
叶佳禾连忙关上办公室的门,不想被门口的同事们看了笑话。
她蹙眉对陆景墨道:“你还怕我的流言蜚语太少吗?大家都说我当上这个心外科主任,是你的原因。你还要那么张扬,巴不得我同事的唾沫星子把我给淹死?”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渐渐靠近她,邪魅的说:“我就是要让所有女人都羡慕你,要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叶佳禾仍旧不习惯他这样的亲近,毕竟,她是从心底抵触与他重新在一起的。
等陆景墨把婚礼筹备好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游戏’结束的时候了。
“对了,婚纱已经设计好了,你这周有时间吗?我们得去欧洲试一下,如果合适的话,婚纱照也在那里拍吧。”
陆景墨提起结婚的时候,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都仿佛跳动着雀跃的光芒。
叶佳禾平静地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啊。”
“还有一件事……”
陆景墨抱歉地望着她,道:“汪柔已经把对面的舞蹈室出售了,东西也搬空了,明天就会离开海城。但她想见君耀最后一面,你觉得,可以吗?”
叶佳禾微微一顿,道:“干嘛跟我商量?君耀是你跟她的儿子,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陆景墨却握着她的手,耐心地说:“你马上就是我的陆太太了,凡是跟我,跟君耀有关的事情,我当然要跟你商量。如果你介意,我不会让君耀去见她的。毕竟,她这样的秉性,多跟孩子接触也没什么好处。”
“不会。”
叶佳禾淡淡地说:“她有错,但君耀没错。如果我剥夺了他跟亲生母亲见面的机会,恐怕他会更恨我的。”
陆景墨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道:“谢谢你,佳禾。我相信君耀迟早都会接受你,理解你的。”
……
翌日,陆景墨让张妈带陆君耀去见汪柔,而自己此生,都不会再去见这女人一面。
机场外面,汪柔冲张妈吼道:“你滚远一点,我有话要跟君耀说!”
张妈想到这女人也猖狂不了多久了,便站远了些,看着汪柔在陆君耀耳边说着什么。
半小时过去,汪柔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陆君耀。
回去的路上,张妈试探着问:“小少爷,刚才你妈妈给你的什么啊?”
她明明看到汪柔往陆君耀口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陆君耀立刻护住自己的口袋,警惕地说:“没什么,是妈妈留给我的纪念品。”
张妈虽然怀疑,但陆君耀这样子护食儿,她也没有办法硬抢。
因此,她只好等到了医院,见到了陆景墨,才将汪柔偷偷塞给陆君耀东西的事汇报给他听。
陆景墨现在对汪柔充满了防备。
听张妈这么说,他一个人走进病房,对陆君耀道:“君耀,你今天去见你妈妈,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了。”
陆君耀郑重的点点头。
陆景墨耐心地问道:“她说了什么?”
陆君耀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交给了陆景墨。
他按照汪柔交给他的,解释道:“妈妈说,她开舞蹈室的时候,有个学生的家长是靳家的佣人。你听完录音笔里的内容,就都明白了。”
陆景墨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录音笔,实在不知道汪柔又在玩什么花招。
他打开录音笔,里面放出的声音却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怔的站在原地。
因为,里面是叶佳禾拜访靳家,与靳家人寒暄,与靳南平浓情蜜意的话。
靳夫人似乎对叶佳禾十分满意,不停催促着他们把婚事定下来。
不仅如此,这个录音还录到了叶佳禾与靳南平的单独对话。
她说:“靳老师,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等我。我答应你,等我把跟陆景墨之间恩恩怨怨都了结,我们就离开这儿。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你对我有多好,我就会对你有多好。”
陆景墨紧紧握着手中的录音笔,一遍一遍的听。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他不可以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叶佳禾的声音那么明朗,那么动人,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
陆景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他多想冲到她的办公室,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欺骗他?
明明之前有好多次机会,他问她,她可以坦白,可她却让他沉沦,误以为她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陆景墨不停的深呼吸着,想克制住那股快要冲破胸腔的愤怒。
后来,他还是没有忍住,去了她办公室。
可护士告诉他,叶佳禾今天并不在医院,而是去了外面开会。
陆景墨便给陆君耀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陆君耀回了家。
当天晚上,叶佳禾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毕竟,陆君耀的治疗疗程还没有到,他突然带陆君耀出院了,的确很奇怪。
可陆景墨只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尽量平静的说:“君耀想回学校上课,我就带他先回家了。不然你现在过来吧,帮我劝劝他。”
叶佳禾只能听到陆景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带着无尽的疲惫。
她没忍心拒绝,下了班就来到了陆家。
然而,今天的陆家很安静,平日里走来走去的女佣,现在一个都不见了。
是陆景墨一个人给她开的门。
男人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叶佳禾望着桌子上快要空掉的酒瓶,蹙眉道:“君耀呢?你这样,会吓着他的。”
陆景墨冷笑了声,漫不经心的说:“张妈把他带走了。今天这个家里,就只有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