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鬼围观的言司:……你们礼貌吗?
言司一手撑地,丝滑地站起,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管哈,你得给我治好才行,你师兄把我的脸弄成这样,你不觉得很暴殄天物吗?”言司一脸怨念地看着临鸢。
这怨气重的,换算成鬼的等级,高低也得是厉鬼级别的。
暮苍一边嗑瓜子,一边将信将疑地看着临鸢:
“你还会治病?我以为你只知道拎我的领子、带我飞呢。”
言司第一次见这样的暮苍,在他的印象里,暮苍一直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竟也学会打趣人了。
言司开玩笑似的在临鸢肩膀上拍了一下,嬉皮笑脸道:
“行啊你,暮苍这块大冰块都能被你影响到,什么时候把他收入囊中、请我喝喜酒啊?”
暮苍面无表情道:“密谋的声音小点儿,我听到了。”
不知怎的,他看着言司拍过临鸢的那只手爪子,感觉十分碍眼,想剁了,怎么办?
“就是说给你听的,怎么样,听着高兴吗?”言司依旧是贱兮兮的做派,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手爪子已经被盯上了。
临鸢还想留下来嘲笑言司一番,却被暮苍一把拉走:
“回吧,他这个破冥界有什么好的?你还想住在这里不成?”
临鸢就这样被暮苍的神魂拽出了冥界,她有些气急败坏地甩开暮苍的手,嘟囔道:
“狗男人发什么疯?胳膊都要被你拽下来了!”
暮苍依旧板着一张脸,周围气压极低,道:
“言司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没个正行,幼稚得很,你看上他什么了?”
临鸢感觉莫名其妙,她跟言司不过是笑闹了几句,怎么就成了她看上言司了?
暮苍今天脑回路清奇,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是历劫历傻了吗?
冥界的大殿内,言司收了嘻嘻哈哈的模样,轻笑一声,道:
“这就吃醋了?这才哪儿到哪儿。暮苍啊暮苍,你也有今天。”
言司还在为自己的发现沾沾自喜,原来,平日里社交活动几乎为零的暮苍,竟也会有吃醋的时候,真是难得。
恐怕暮苍自己还不知道吧,他对临鸢,与对别人有所不同。
啧啧啧,这可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言司得意地去摸他的“帅脸”,结果不小心摸到了长出来的红斑,一时之间,又疼又痒,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不等临鸢细究暮苍今日的异样,司珏就火急火燎地来报:
“师父,不好了!帝君传消息说,魔界又有异动,大规模的魔兵移动,请您去查探一番。”
暮苍的神魂挺身而出,道:“我去!”
还没等他说些豪言壮语,就被临鸢一脚踢没了动力。
“你去干嘛?你一个魂,去送人头吗?到时候,那帮魔兵拿个大麻袋,把你套了走,卖到鸟不拉屎的地方,看你怎么办!”
暮苍:啊对对对,把我扔到山沟沟里,来一头狼,啊呜把我吃掉。
他就这么像小孩子,这么好骗吗?
见暮苍纹丝不动,临鸢心生一计。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三师兄空泠以前研究的一个小玩意儿——可以定向飞的信号弹。
临鸢单手结印,灵力化作了一个细密结实的网兜,对着暮苍劈头盖脸地就罩了下来。
暮苍此刻只是一个神魂,自然不是临鸢的对手,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就被装进了网兜。
临鸢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网兜立刻缩小成了装钱的荷包大小。
把抽绳一系,任凭暮苍的神魂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出。
临鸢把网兜栓到信号弹上,设定好了终点,“嗖”的一下发射了出去。
信号弹比离弦的箭还要快上几分,一眨眼的功夫,就载着暮苍没了踪影。
暮苍:你礼貌吗?
信号弹极有灵性,一路左拐右拐,把暮苍送到了目的地——华清池。
在华清池上悬停了片刻,信号弹“嘭”的一声炸开,绽放出绚丽的烟花。
暮苍的神魂被炸得灰头土脸,笔直地坠落,“扑通”一声,栽进华清池内,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暮苍: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被一发炮弹送上了天。
处理好了暮苍,临鸢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让司珏带路,去查探魔界的情况。
…………
“师父,你确定这样能行?”司珏屏气凝神,压低声音问道。
临鸢此刻现出了真身——一株鸢尾花,又把司珏变成了一棵草,作为掩护,一步一步地朝魔兵移动的方向靠近。
“哎呀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看师父给你表演一个。”临鸢拍拍胸脯,头顶的花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司珏环顾四周,暗戳戳地提醒道:
“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魔界的边界,寸草不生,我们两个一个变花,一个变草,目标更明显了吧。”
这里气候炽热,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活物,大地焦黑,干枯皲裂,是个妥妥的不毛之地。
临鸢试图强词夺理:“没关系,这些魔兵比较低级,还没有自己的意识,看不出来不对劲的。”
司珏有些无奈,既然魔兵什么也看不出来,那她们这个伪装,真的是非做不可的吗?
临鸢一脸悲悯,道:
“这些魔兵的确没脑子,但我们还是要尊重一下他们的,不能打击到他们的自信心,那就只好浅浅地伪装一下,做个样子,这体现了我们的人文关怀。”
魔兵们:……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司珏对于临鸢的认识又上一层楼,她家师父也太不靠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