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临鸢推算的那样,接连两日的暴雨,加之河堤年久失修,京郊的一条河流河水暴涨,冲破大堤,淹没了不少良田。
所幸京郊人口稀少,这才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
由于临鸢的提醒,各地方提前做足了准备,救灾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雨后,临鸢无奈地修补着塌掉的院门。
临鸢在心里骂天道,当年禁术的事情已经降过天罚了,可每次打雷下雨,天道都不忘朝自己扔两个雷,一天到晚的偏逮着她不放。
这次倒是没有劈到自己,却把院门给震塌了,还得费劲巴拉地修。
正在抱怨着,却见暮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走。
大雨过后,路上泥泞湿滑,暮苍的鞋上也沾了不少泥点子。
“临鸢姑娘,这几日过得可好?”暮苍边喊边朝临鸢跑来,即使踩到了水坑也不停下。
临鸢有些嫌弃地往旁边一躲,她可不想被泥水糊一脸。
暮苍邀功似的把圣旨往临鸢面前一递,道:
“我这次是带着圣旨来的,陛下想聘你做国师呢。他们都想来送圣旨,我费了好大劲才抢到了这个机会。”
临鸢打开圣旨一瞧,大致的意思是说她是个人才,因此皇帝决定拜她为国师,位列朝班,可见君不跪,自由出入皇宫。
前面的都很正常,可是,直接住在后宫里是什么鬼?
临鸢轻嗤一声,这狗皇帝,现在就等不及了吗?
见临鸢脸色不对,暮苍连忙道:“怎么了?若是你不想去,大不了我跟陛下回禀一声,就说你不在。反正世外高人以四海为家也很正常。”
临鸢被逗笑了,这家伙,谎话张口就来啊。
临鸢摆摆手,道:“去,为什么不去?再说了,你接不到我,就不怕皇帝罚你吗?”
暮苍却毫不在意:“他还指着我替他打仗卖命,怎么会舍得罚我?倒是你,千万不要勉强。”
临鸢并未答言,而是思考顺着这条泥泞小路下山的可行性。
良久,临鸢问道:“你轻功如何?”
暮苍有些为难:“还可以,只是这山高林深,少有借力的地方,怕是施展不开。”
临鸢嘿嘿一笑,没关系,姐姐可以带你飞。
临鸢熟练地拎起暮苍的后领,脚尖一点,施展法术朝山下飞去。
暮苍竟难得的没有说话,也不挣扎,乖乖地被拎着。
他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山上风大,一开口,灌了他满嘴的凉风,索性闭口不言。
山下的随从本来对临鸢这个所谓的高人还抱有怀疑的态度,但当他们看到自家将军像是小鸡崽似的被拎下来,险些被惊掉下巴。
这真是的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暮苍将军吗?怕不是被换了个芯子吧。
随从们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变得玄幻起来,一定是起床方式不对,才会看到这种令人世界观崩塌的事情。
暮苍护送着临鸢的马车,一路来到皇宫。
早有宫女提前等候,将临鸢带到她的新住处——琴香榭。
院子布置的没什么特色,倒是旁边的秋千深得临鸢的喜欢。
临鸢才刚安顿好,便见几位宫女簇拥着一位美人儿走了过来。
这美人儿着一身白衣,头上只别了一根素簪和两朵小小的绒花。尽管她已经尽力地扮出一副温婉大气的模样,但她刻薄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司命在一旁传音道:“临鸢神尊,这是宫中的丽妃,为人尖酸刻薄,十分善妒,您要小心才是。”
见临鸢坐在秋千上,并未起身相迎,丽妃的面上现出一丝不悦。
但丽妃仍是笑着开口:“妹妹是陛下纳的新人吗?果真是风华绝代,有先皇后的风采。妹妹初来乍到,有些礼数不懂也是正常的,我瞧着你我有缘,在这里提点几句,妹妹可别生气……”
临鸢从中听出了三层意思。
一,丽妃把她当成了新入宫的妃子;二,丽妃暗指她被皇帝喜欢是因为与先皇后有相似之处;三,丽妃暗着嘲讽她不知礼数。
像临鸢这样的远古神只大多平易近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任人欺凌,尤其是对方已经蹦跶到自己头上来时。
临鸢不等丽妃说完,便冷冷地打断:“你很老吗?一来就自称我的姐姐。”
丽妃本以为临鸢会傻傻的听不出来,或者是听懂了之后恼羞成怒,结果临鸢不按套路出牌,把话题扯到了年龄上。
丽妃直接愣在当场,连先前准备的话也忘了说。
临鸢乘胜追击:“而且,本官是陛下新拜的国师,不是什么后宫的新人。”
丽妃感觉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她今日才解了禁足,听说琴香榭来了个美貌的女子,便以为是皇上新纳的妃子,想前来显显威风,谁知竟踢到了铁板。
不远处的大公主司珏,以为丽妃又在仗势欺人,过来大声呵斥道:“丽妃,父皇好像说过,你没事多在宫中修身养性,不要随便乱跑!”
丽妃觉得自己出门一定没看黄历,一下子得罪了了两个不能惹的主,估计距离下次被禁足不远了。
望着落荒而逃的丽妃,司珏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稀里糊涂的进宫,这辈子只能围着父皇转。”
临鸢挑了挑眉,道:“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叫我原谅她今日的冒犯吗?”
司珏却摇摇头:“不,她再可怜,也不是她作恶的借口,更不能当作她被原谅的理由。”
临鸢点点头表示认同,丽妃今日前来,可谓是恶意满满,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个后宫新人,还不知要受多少折辱。
同时,临鸢对司珏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公主,敢硬刚老爹的嫔妃,在后宫拥有极高的威信,看事情也比常人通透。
临鸢忍不住发问:“司命,这公主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