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天撇嘴道:“装老实人会吃方便面没有面，打游戏断网，一睡觉就想去洗手间，买易拉罐 没拉环！”
老陈一众老男人围了上去。
其他人自然跟着围了上去。
其他一些人原来没注意这边，现在这边这么大动静，自然已围了上来。
这一会功夫，苏不凡身边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老陈嘿嘿一笑，拍了拍摆弄毛笔的苏不凡。
“小子，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苏不凡翻着白眼瞥他一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跑了？”
“哎哟，臭小子，你还真挺嚣张啊，你看看周围，看看那拳头砂锅大的人没有？我说一声能 把你揍扁了你信不信？”
苏不凡抬头看四周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不信。”
“先不说他砂锅大的拳头不一定比我的拳头有用，就说你站这么近……我会把人打成纸的。”
“你，:sb死鸭子嘴硬！“
老陈气咻咻的道。
老江也就是大背头男人道:”好了老陈，看看他怎么让咱们自认垃圾的！”
”就是。”老张依然一脸愤怒的道:“就看看他能写出什么字，说我们的字是狗屁，千万别写的 狗屁不如！”
“那就别怪琳］以老欺小。”
几人的话引的他们身后的人一阵骚动。
虽然众人不敢挤在他们身边，但距离绝对不远，他们的话听的清楚。
有人把山上的事大体一说，不到两分钟，所有人都知道。
小广场内一片哗然。
“就这小子骂江老他们？我弄死他！”
”他还说江老的字是狗屁？他奶奶的，别让我在别的地方看到他！“
”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玩意，就这小屁孩还写书法？别侮辱书法了。”
“可能是想出名想疯了，故意的。”
”这种人最可恨。”
“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鄙夷，怒视怒骂，谴责，好奇，指责，不屑，兴奋……人生百态不一而足，但绝大多数都是 在指责苏不凡，更有人已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苏不凡了。
如果不是老陈老江等人在，估计苏不凡多半被人真正的群起而攻了。
不过，就算没人动手，站在苏不凡身边的老陈也背后冷嗖嗖的全身别扭。
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大概就是这感觉。
可再看苏不凡，他却在磨墨，仿佛对身边的事一无所知。
一些人不由暗骂苏不凡装模作样。
他们没有老陈等人的涵养，他们根本不信苏不凡能写出什么好字来。
这样的想法其实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就苏不凡这不到二十岁的模样能写出什么好字，就算他从小开始写最多也就几位书法名家的徒 孙水平。
就这样的人敢骂大师？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老陈对众人的表现很满意。
至于苏不凡，他倒没有真想怎么样，不过给苏不凡一个深刻的教训是一定的。
他转头看向江中武，却发现江中武的表情不对。
江中武脸上的愤怒少了很多，而严肃却多了起来。
“怎么了老江？ ”老陈疑惑道。
江中武看看苏不凡，没有看他，口中却道:“老陈，这次还真说不定我们走眼了。”
老陈转头看向苏不凡。
苏不凡还在磨墨。
但老陈看着不慌不忙认真专注带着一丝韵味磨墨的苏不凡，心头突然出现一个很荒唐的念头。
“这不可能吧？”
他求证似的看向老张。
张旬是他们中年纪最大，也是最顽固最讲规矩的一个人，此时也一副严肃的表情。
”呼吸平稳，不急不燥，心态平和，如深潭无风不为夕阳所动，这心境……这心境是定境 么？’张旬感觉不可思议的道。
“不，不是定境。”江中武沉声道:”超出了定境，这是怡然境！“
其他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怡然境，这是书法国手才能达到的心境，全国里面年龄最低的也近五十岁了。眼前的小子有 多大？
十九？二十？
小孙更是不敢相信，他今年三十岁了，书法心境不过是心动境，距离定境都差很多呢。当 然，他主要职业不是书法。
不过他看到江中武的几个徒弟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心里立即平衡了不少。
苏不凡不看痕迹的撇了下嘴。
什么定境，怡然境，都什么鬼啊，不就写个字，搞的跟修仙一样神神叨叨，真是一群神经 病！
咱就是装着听不到那些难听的话，这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个骂回去。
不过，书法用墨多少要讲究些，不然写出的字白不白黑不黑的就显的太外行了。
时间慢慢的在苏不凡研磨中流走，围观众人的声音渐渐消失。
总算没人骂了。
苏不凡吐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墨条。
擦了下手，苏不凡拿起毛笔浸了墨，在宣纸上挥笔而下。
一瞬间，老陈老江老张等人瞪大了眼睛。
就在苏不凡拿起笔时，他们感觉苏不凡身上升起一股气势，如山如岳，如看到海浪在自己面前一 米处冲上了十多米的天空。
苏不凡笔落宣纸的一刹那，就算不是太懂书法看热闹的人也惊呆了。
他们仿佛看到一条墨龙冲天而起。
龙盘凤翥，龙翔凤跃，龙跳虎卧，龙飞福……行云流水，铁画银钩，笔走龙蛇，入木三 分。
f个形容词在他们脑中冒出来，但似乎这些词也无法完全形容。
他们渐渐看的入迷。渐渐被苏不凡写的每个字吸引，心中再无他物。
一副字写完，苏不凡收笔潇洒一挥手，毛笔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笔架上。苏不凡对自己这手 大感满意。
但得意抬头看时却傻了眼。
整个广场所有人目不转睛的全都盯着他写的字，眼珠都不转一下，仿佛一竹全成了雕像。
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声，这广场象是没有一个人一样安静。
苏不凡的后背瞬间一身冷汗。
好象大概可能自己又弄出大事来了。
这些人要是被自己改了人生轨迹……苏不凡感觉脑子要炸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怎么办？
跑！反正这些人不认识他！
苏不凡蹑手蹑脚的穿过txt人墙，吓的一身又一身冷汗，生怕惊醒一个人，最终走出人 群。
他回头也不敢回头撒腿狂奔而去。
过了许久，江中武才吐了口气，清醒过来。
“好！好字！旷世之作！”
他忍不住大吼出心中一直忍着的话。
其他人被他一吼，也纷纷清醒过来。
”绝世佳作！”
“真的是好字！从来没见过的好字。”
“老公。”
“啊,怎么了？”
“我刚刚好象做梦了，我看到了龙。”
”老婆，我好象也看到了，咱家儿子出生了就叫小龙吧。“
”这才是书法啊，太感人了，呜呜呜……”
“我感觉我再不敢拿毛笔了。”
“是啊，我也是，天啊，这是真的吗？太吓人了！”
老陈老江老张等人感觉脸上发烧，同苏不凡的字比起来，他们的字真的是狗屁，不，是狗屁不 如。
打脸啊，被活生生打脸啊。
不过，今天能看到这字，打脸也值了。
这小子才十多岁的年龄怎么练出这样的字来的？就算他从娘胎里练也不可能啊。
“咦，肺」'子呢？”老陈没看到苏不凡不由的叫道。
江中武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再找苏不凡果然没看到人。
众人一阵乱找，最后得出结论，这小子跑了！
“跑了就算了。”老陈大气的道，他暗自庆幸，亏这小子跑了，不然当这么多人道歉，这老脸 还真放不下。
”咱看看他写的是什么。”
一句话，江中武等人呼啦一下全围到了书案边上，一个个神情庄重严肃，有朝圣般的肃穆虔 诚。
老陈:“快……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老陈一脸的懵逼。
老刘:”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 ？”
老李:“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江中武:”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 ？“
老张:“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哼？ ？“
哼？这什么玩易啊这是！哼哼哈嘿，哼……
一众人彻底凌乱了，完全不用风。
字是好字，绝对的好字，可这内容……所有人都升起狠狠的狠狠的把苏不凡暴揍一顿的想法。
老陈眼珠一转，迅速把“双截棍”卷起了塞怀里。
“我小孙女是警察，笔迹研究她是专业啊，我让她找人！”
说完老陈扭头就走。
江中武一下反应过来，老陈这老小子是要贪墨啊，他连忙追了上去。
”老陈，你不地道！”
其他老头也反应过来，一个个纷纷向老陈追去。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老头健步如飞！
苏不凡当然不知道他走后小广场上发生的事，他现在正坐在环卫所刘承涛的办公室里。
他要用刘承涛压压惊。
他坐在老板桌前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刘承涛没敢坐老板桌的后面的老板椅上，点头哈腰 的站在他旁边。
“苏不凡，呸，看我这嘴。”刘承涛轻拍了下自己的嘴，狗腿的赔笑:“于先生，不对，于领 导 〃
他一时不知道该叫苏不凡什么，笑的越来越干。
苏不凡瞟了他一眼。
”叫我苏不凡就行。”
“不＜亍不沅”
刘承涛连忙摆手，他现在看到苏不凡就心惊肉跳。当苏不凡吐出金港小区三号楼一二三室时，他 都快心脏停止了。
一上午坐立不安，直到苏不凡踏进他的办公室。他不是没想主意，他起了各种心思各种歹毒念 头，但到最后掐死了。
毕竟他不是亡命徒，而且他现在是所长，同苏不凡硬拼不值。
穿鞋的哪有同光脚的拼的？
所以，最后他还是按照对苏不凡的陈诺做了。
但依然忐忑不安。
他中午饭都没吃，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苏不凡盼来了，他可不想因为称呼得罪了苏不凡。
“兵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刘承涛一副怂样。
苏不凡心中叹了口气。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叫哥，这要多强的心态才能做到？这种屈辱 感他是怎么忍下来的？反正放到自己身上，自己绝对做不来。
估计一般人也做不到。
真不知是称刘承涛是枭雄还是狗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是是，兵哥教训的是。”刘承涛连连点头，没一点不好意思。
“叫我苏不凡吧，兵哥这称呼我真承受不起。”苏不凡坐正了身体:“怎么说，你也是我领导，咱们 多少算曾是一家人。”
“好好，听你的。”
刘承涛连连应道，他表情虽没多少变化，但身体明显放松了很多。
就算他忍辱负重，但他也是人，内心的羞辱感比别人并不少，但正如兵法所说”一鼓作气， 二衰三竭。“
如果当时他不被吓住，还真可能苏不凡拼个你死我活，但想的越多，他顾虑越多，越是不敢在 苏不凡面前表现出任何一种不满。
”苏不凡你放心，乔玲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让她放心咻息就好，工资奖金都会一分不少，想 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她负责的路段也改在她家附近了，上下班比以前方便很多。还有 张胜利，工资满额，奖金也都补上了。“
刘承涛一副向领导汇报的样子:”您的工资原来有克扣，现在按照咱们所最高标准补齐的， 奖金从上班第一天补的……另外您的卫生区已安排人了，以后您不用去，工资奖金满额，您看， 这样行么？“
苏不凡有些感叹，不管是上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就算他曾是环卫所的一员也没想到，一个小
小的环卫所能有这样的猫腻。
真不知道是自己太单纯了，还是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其实想想这事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毕竟不是人人皆圣人，是人就会有求有欲。能让整个社会处在安定和 平和谐之中，也算是圣人之能了。
刘承涛看了一眼神不守舍若有所思的苏不凡，以为不满意自己说的，他咬了咬牙道:“其实， 其实为补偿您，我为您准备了这个。”
他说看，把一张卡推到了苏不凡面前。
“不多，就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所长，听说你找我！”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人没站稳就大叫:”是不是那 事办成了！”
她抬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苏不凡同站在沙发边上的刘承涛不由一愣。
苏不凡向刘承涛使了个眼色。
刘承涛咳嗽一声，站直了身体。这下看不出刘承涛向苏不凡献殷勤更像是刘承涛在同苏不凡亲切 谈心。
刘承涛心里竟然有些感激苏不凡顾全他面子。
不过这念头刚升起就被刘承涛掐灭了，暗骂自己一声贱骨头。
“咳，张会计，你怎么来了？”
刘承涛拿捏出所长的威严道。
张芳看了一眼刘承涛，又看了一眼苏不凡，皱起了眉，她不客气的对苏不凡道:“你出去。”
“你干什么？ ！”
苏不凡还没说话，刘承涛立即吼起来:”张芳，谁给你的权利在我办公室里指手划脚随便赶人 的！“
张芳有些傻眼的看着刘承涛，以前她让人出去刘承涛从没说过什么，今天刘承涛居然板着脸 训她，这是吃错药了？
前天还甜言蜜语呢，今天就连名带姓的骂……
张芳只觉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她像是没听到刘承涛的话一样，转头看向苏不凡更大声音的叫 道:”让你出去没听到啊！聋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张芳捂着脸呆呆的看着刘承涛。
刘承涛看着自己的手也怔了一下，旋即更大声的对张芳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张芳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指着刘承涛嘶声叫道:”刘承涛，你，你居然打我！还让我 滚！“
“好，你很好！”
〃你等着！”
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刘承涛想追，却又站住了脚，颓然坐在沙发上。
”让你看笑话了。”
苏不凡摇了摇头。
如果放在以往，自己早被颐指气使的张芳赶出去了，指不定是被骂出去的。自己在张芳眼中 怕是屁都不是。但现在自己没开口，刘承涛就把张芳骂出去了。
但这不能说自己强大。
这只能说系统强大，算术强大。
如果没有系统，自己什么都不是，比原来的苏不凡强不了多少。
哪自己现在又算什么？
系统的傀儡，玩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