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紧接着,手腕翻过去,对着他摊开掌心:“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个。”硕大的钻石反着吊顶灯的光,方逾拾这才发现,他忘记戒指了。梁寄沐并未责怪他:“手伸出来。”方逾拾乖乖伸出手。梁寄沐在无名指和中指间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方逾拾很满意他的选择:“无名指要留到婚礼上戴,是吗?”“是的。”梁寄沐给他调整好后,才低头自己戴上戒指,“到时候,可就要排练走仪式了。”“我跟着您来,不会出错的。”方逾拾把左手跟他左手并在一起,两枚相似的钻戒闪着一样的光,碰撞在一起,声音格外好听。梁寄沐换衣服的时候还带上了白手套,现在戒指套在手套外,没能卡到最合适的指根底部,但也足够牢固。方逾拾歪歪头:“梁教授,手指好长。”梁寄沐和他比了比,确实多出半个指关节。方逾拾正欲再比划比划,就忽然被cue了名字。“小拾,新婚快乐。”方廉对他联姻心中有愧,给两人的贺礼是各一张大支票。俗气,但方逾拾喜欢。接过后温声道:“谢谢爸。”梁父梁母就高级很多,梁寄沐的限量款茶具,方逾拾的文房四宝。不爱喝茶的梁寄沐收得平静:“谢谢。”不爱写字的方逾拾夫唱夫随:“谢谢叔叔阿姨。”他并没有因为结婚就改口叫“爸妈”。倒不是抗拒,就是不太习惯对着陌生人叫那么亲切,反正梁寄沐也没纠正他,看起来比他还无所谓。“喜欢就好。小拾,你这头发再长点记得去把那几撮毛剪掉啊。”梁青拉着方逾拾的手,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接着说,“对了,你们婚房定好了吗?”“我们还是决定分房住。”方逾拾被抓着的手不自在缩了缩。分房没啥好瞒着的,反正两家都知道是联姻,还能逼着他们同居不成?梁青:“不管因为什么,都是结婚了,分房住怎么行呢?”方逾拾:“……”还真要逼着他们同居啊?因为头发事件,他对梁青感官一直比较微妙,闻言求救般看向身边的人。梁寄沐成功接收信号。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要同居吗?”方逾拾闭了闭眼。联姻对象声音太好听了怎么办?答:当然是让他多说几句。方逾拾隐晦地摇了摇头:“我怕打扰到您。”梁寄沐听得出,这是变相拒绝。虽然很想说“不会打扰”,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该知道分寸,他喜欢是他个人的事,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对别人该有的尊重。梁寄沐带着白手套的手拍拍他后背:“我知道了。去跟朋友玩吧,这边我来。”方逾拾想多听两句,轻轻拽住他衣袖,往自己这边拉近些:“那等会儿见?”梁寄沐低声回应:“等会儿见。”方逾拾听满意了。心情颇好地跟梁青道别,跟方逾栖去双排对战方廉方凯。方廉在那边敬酒,方凯一人在吃自助,幸灾乐祸对他比了个中指:“新婚快乐。最近过得不太好吧?”“谢谢。”方逾拾低调地伸出手,撩了把头发,中指上的大钻戒闪闪发光,“过得一般,不过肯定比你想象的好。”方凯面容有瞬间的扭曲。他讽刺道:“爸说你前段时间刷了八位数的账单,不会就是这钻戒吧?哟,结了婚还自己买戒指啊?”“为什么不行?我有钱娶老婆你很眼红吗?”方逾拾彻底不打算在方凯面前装了,嫌弃道,“我凭自己本事赚的老婆本想怎么花怎么花,总比你赌输了八百万都还不起,还要求爸帮忙好。”提到赌债,方凯脸一下变得煞白:“上周那个账单是你给我寄来的?!”方逾拾优雅落座,捏了个马卡龙慢吞吞吃着,等最后一口咽玩,才不紧不慢回答他:“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枫御家办的事宜都是我在管?”要靠枫御出钱平账,方凯不敢告诉方廉,只能去求家办那边。很不幸,家办一大半都是方逾拾的人。他太懂得财务自由的重要性了,刚上研究生,就让导师帮忙牵线,两年下来基本掌控家办。表面上他的私人卡对方廉透明化,其实他大半资金财产,方廉根本无法接触。买钻戒刷的卡是他故意为之。是在用潜台词告诉方廉:就算联姻了,他和梁家关系也不怎么好,他方逾拾还是枫御的人。这点,以方凯的脑子做梦都猜不到。他只知道自己丢人丢到方逾拾面前了,恼羞成怒,把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方逾拾笑眯眯目送他,给助手发了个消息。【f>10:赌场那边继续盯着,不用拦着方凯赌,你帮他瞒着方廉,至于赌债,暂时记上账,别慌还,攒攒再说。】天天几百万几百万亏,方凯可能会被骂几句。但一次几千万上亿,就算不被逐出家门,方廉也会把他照死揍一顿。而且,方凯他妈袁莉不是要回来了?母子情深,如果袁莉为了瞒住方凯,愿意帮儿子还赌债,那方逾拾也没意见。方逾栖目睹全程,“啧”道:“哥,你好坏啊。”“你知道哥干什么了吗就好坏?”方逾拾无语。“不知道,反正你笑得很奸诈。”方逾栖把手里的橙汁递给他,“喏,消消火。”方逾拾摆手:“不要果汁,给我酒。”方逾栖抬下巴示意另一边:“梁教授在呢,你想暴露你是个酒蒙子?”“……”方逾拾憋屈地接过果汁闷了一大口,“下回给我拿鸡尾酒。”方逾栖跟他碰杯:“遵命。”宴会的主角到得总是比较早,他们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熟悉场地。直到下午五点,嘉宾们才陆陆续续抵达。梁寄沐和方逾拾被推出去被迫营业。这是企业家族之间的宴会,他们只需要当好吉祥物,演好恩爱默契的筹码就行。有钱人就那么虚伪,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爱情是假的,他们也得演成真的。方逾拾装作紧张的模样,问梁寄沐:“怎么演?”梁寄沐摇摇头:“没经验。”方逾拾眼睛睁得滚圆。什么没经验?没恩爱经验,还是没装恩爱经验?梁寄沐看出他眼底的疑惑,无奈解释:“我没谈过恋爱,也没结过婚。”方逾拾倒抽一口冷气。我操,二十七年的母单?他由衷感到佩服:“真没想到,梁教授这么……洁身自好。”梁寄沐不置可否:“你谈过?”方逾拾骄傲起来:“当然”梁寄沐嘴角耷拉了下去。方逾拾:“!”不开心了不开心了。说谈过,是不是会ooc?梁寄沐是不是会嫌弃他?他当即来了个峰回路转:“没有。”梁寄沐轻轻推了推眼镜,看不出喜怒:“没关系,我不介意。”“真的没有。”方逾拾无比诚恳,“我这些年,一直都忙着学习。”“这样啊。”梁寄沐轻笑一声,意味不明。方逾拾阅人无数,此时也拿不准对方到底信没信。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脑抽开启这个话题?他还在想方设法地找证明,梁寄沐却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忽然牵起他的手。微凉的手套面料触感很舒服,方逾拾下意识回握。梁寄沐笑了笑:“有人来了。”“哎哟!梁总,恭喜恭喜啊。”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地上自己邀请函,热情地跟他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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