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这几个月是不是给航空公司贡献太多了?有钱人也不是都买私人飞机的,经常保修加油的更少。看来梁总确实富得流油,还很爱飞。客观困阻都被绞杀,方逾拾却犹豫起来。“我下个月还要工作。”渡盛老板带头翘班:“翘两周,就说跟我出去考察了。”方逾拾说:“方逾栖怎么办?”“我们年前可以回来,她玩她的,我会让人看着方廉和袁莉。”“那你岂不是刚回来就要走了?”“没关系,回来陪你跨年的,只要你在,去哪里都一样。”早晨的猜想得到证实,方逾拾迟疑着还想说什么。梁寄沐却不客气地用食指抵住他唇:“你只说想不想去。”方逾拾静默半天:“想。”梁寄沐笑了:“那我们就去。”梁寄沐没让司机回来,亲自开车回家拿了u盘和笔记本等必备办公用品,直奔机场。那边说一小时后就能飞,他们没时间耽误。方逾拾很久没有过这样说走就走的体验了,手脚兴奋得发麻。“行李不用带吗?”“银行卡带了就好,其他都可以到地方买。”梁寄沐回去的时候顺便换了衣服,是方逾拾新给他买的棕红色短款皮质外套,还有贴身墨绿工装裤和靴子。这身非常适合越野风,梁寄沐放弃了用来勾引人的眼镜,随手把头发抓上去,只留几撮散着,架了个浅色近视墨镜在鼻梁上。方逾拾跟他穿的同款不同色,灰色的外套更显皮肤白。他没忍住,抖着肩膀笑出声:“梁寄沐,你比我当年不遑多让。”两年前去沙漠的时候,他也是在31日当天睁开眼忽然有了这个想法,然后订了两小时后的机票,什么都没带,翘掉一周的课,只身一人出发。谁想年纪越大越拉胯,还得别人怂恿才敢翘班。梁寄沐弯起眼睛:“要不是怕你坐摩托冻着,我就让他们定半小时后飞了。”听到摩托车,方逾拾跃跃欲试舔了舔下唇:“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跑赛道?”“等天气好些,安全。”梁寄沐说,“我玩摩托,但不赌命。”想到那天这人的死亡压弯,方逾拾不置可否:“有待商榷。”“嗯……”梁寄沐思忖后,补充道,“有所图谋的话就另说了。”方逾拾来不及细想这句话的意思,梁寄沐便踩下刹车。“到了。”他下车动作很快,先一步去替方逾拾开车门,把车钥匙抛给赶来的泊车专员。“梁,好久不见。”机长是个华语流利的外国人,见到梁寄沐,热情地跟对方碰拳:“我还以为你今年不飞了。”看到一旁的方逾拾,他眼睛眨飞快,肘节戳戳梁寄沐:“这位就是……?”“嗯,我爱人。”梁寄沐笑着握住方逾拾的手,“叫他lee就好。”方逾拾也跟对方碰了个拳:“方逾拾。”“拾,久仰大名。”lee意味深长看了眼梁寄沐。方逾拾以为他在开玩笑,耸肩道:“看来我们家名声挺大。”“可不是嘛。”lee打趣道,“今年多亏有你,可算给我改改口味,每年年底都飞y国,我都快吐了。”方逾拾一愣:“每年都飞哪儿?”“没什么,随便飞飞。”梁寄沐截住话题,扣住他五指,往飞机上走。方逾拾亦步亦趋跟着,等舱门关闭,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忽然出声。“你是不是有什么刻意瞒着我?”梁寄沐正在挑红酒,闻言挑了下眉,含笑道:“那你呢?你今天有什么瞒着我吗?”方逾拾没想到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情绪都能被发现。默然几秒,转过头,盯着外面裹挟残云的航道。和梁寄沐好多次机场分别,今天是第一次一起逃离。外面的风声他们听不见,滑行时耳边的轰鸣盖过阵阵心跳,梁寄沐坐在他身边,手指和他虚虚贴在一起。方逾拾平时坐飞机从不紧张。这次却闭上了眼。冬季白天短,海城已经是落日时分。飞机冲破云层的瞬间,暖黄色的余辉倾泻而下,争先恐后挤进狭小的窗口,贪婪地吞噬每一片黑暗。方逾拾坐在窗边,侧过头后,轮廓被它们侵染出一圈韫色。他逆光,梁寄沐就是迎光。深灰的瞳孔不如墨黑藏色,鎏金在那双眼里渡了数圈,依旧没盖过里面两只小小的方逾拾。方逾拾看着他,也看着自己,唤了声:“梁寄沐。”“嗯。”梁寄沐应道,“我在看你呢。”方逾拾笑不出来,有些难过地用小手指勾住他的小手指。“梁寄沐,我有个秘密,还不能告诉你。”我有个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梁寄沐看了他会儿,没有追问,抬起手,用两根手指点着他嘴角,轻轻上抬出一个开心的弧度。“那我等你,不急。”第51章 方逾拾坐过很多次私人飞机。蹭朋友的大飞机看城市夜景、随机去一个城市的酒吧打卡等混账事儿都干过。每一次都热热闹闹一群人, 喝酒调情玩骰牌的好不快活。但那些富二代的飞机上去就一股酒味,没有梁寄沐的这么素雅清新。方逾拾看看低调内奢的装饰,好奇道:“我以为你也会经常带人上来玩。”“除了机长和乘务员, 你是第一个。”梁寄沐支着脑袋看文献, “我不喜欢东西被别人碰,脏。”方逾拾这才意识到身边坐着的是个洁癖。他不怀好意笑笑, 凑过去在他嘴巴上响亮亲了一口:“哟, 不嫌弃我?”梁寄沐捏捏他下巴:“工作呢,别招我。”“哦”方逾拾拖着尾音, 手磨磨唧唧从他肩膀上滑下。梁寄沐放弃打字的那只手,压着他脖子下来,在锁骨上咬了一口。方逾拾“嘶”了声:“疼啊。”“该的。”梁寄沐压根没用力,牙印就浅浅一圈, 可把这小子娇气坏了,“说说吧,你又要干什么?”方逾拾嘿嘿一乐:“出来玩还工作呢,老板都那么有钱了,别工作了。”要不说梁寄沐年轻有为呢。这人好像除了跟他在一起玩的时间, 大部分空闲都在工作学习。梁寄沐无奈:“不工作很快就没钱了,你养我?”方逾拾摸摸身下的皮沙发, 想了想这人最近的开销, 诚实摇头:“养不起。”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个勤俭持家的, 没想到平时生活那么豪。梁寄沐当时对这个问题回答是:“有钱为什么不花?有钱人说自己勤俭持家是最荒唐的笑话, 多给国家花点钱缴点税才是真慈善。”方逾拾非常赞同。他要是把枫御夺到手, 说不定比梁寄沐更败家。“梁老师, 陪我看电影吧。”方逾拾把他笔记本文献关掉,“我不要一个人看。”“好。”梁寄沐点开八百年没开过的视屏软件, “我充个会员,你想看什么?”“等等!不许充!”方逾拾叫停,手速飞快输入自己的账号,“我上次充过年费了,你用我的就行,再充不是浪费吗?”可以买贵的不可以买贵了,可以花大钱不可以花冤枉钱,这是方逾拾的消费宗旨。梁寄沐捏捏他耳朵:“勤俭持家。”方逾拾手一顿,冷漠地转头:“骂我呢?”梁寄沐:“?”他慢半拍地想到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失笑道:“不是,这次是夸你。”方逾拾冷哼:“你还挺双标啊。”“词语都有褒贬义,要看用在谁身上。”梁寄沐说,“用在你身上的,褒义居多。”方逾拾耳根腾腾冒热意:“居多?那就是也有贬义喽,举个例子?”梁寄沐深深看了他一眼:“贵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