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用的是吴氏家的簸箕,收了一簸箕屎尿出来,泼到吴氏家大门跟台阶上,随手就把簸箕丢进院子。
屎臭味瞬间弥漫开来,众人已经惊到不能再惊了!
不是把泔水除掉就好了吗?怎么、怎么还带报复的?
众人看着这两口子,像是在看活阎王一样,赶紧散了,怕惹祸上身!
汪家看热闹的老太太几人心下感到后怕。今天一开始还觉得挺高兴的,这两口子被人整了吧。可越到后面他们越感到心惊。这两口子根本不是人!
以后一定要远离他们!
江月盯着吴氏的眼睛,“记住了,你今天要把它给铲干净了,一点不能剩,否则,你今天倒的泔水,我会全部,倒进你嘴巴里!”
吴氏忙不迭点头,“知、知道了!”她此刻毫不怀疑对方是真的能干出来这个狠事。
这事闹得大,前后三条街的人都知道了,活阎王的名声也传了出去,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
天寒地冻天气里排队买粮,本来是人人都闭紧嘴巴少吃风的,这会儿都讨论得热火朝天的。
“哎,那是聚众闹事吧?没人报官吗?”
“报了啊!怎么没报!”
“不能啊,我昨天从那两口子把吴氏拉出来,到往吴氏家里倒屎尿都看全了,从头到尾都没官府的人过来啊。”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有人捂着嘴巴,把声音压低,“我姐夫的大舅子的小姑子那时候看见了,吴氏家里有人报了官,进了衙门的。
可衙差问‘是因何报案啊’,他就说是邻居打人还丢屎!那衙差一听就摆手,说现在忙着救灾呢,哪儿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让他们自行解决去!”
“哦哟,是啊,邻里之间打个架,听起来是不比救灾重要。衙门人手不够啊。”
“哎你刚刚不是说从头看到尾吗?我家在三条街之外,听到热闹说有人喂泔水我就跑着去了,结果人早都散了!就剩一个吴氏捂着脸蹲在那儿铲冰,果然臭气熏天。”
“什么喂泔水,我听说的是喂屎!”
“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听说的是先喂泔水再喂屎!”
“......”
冷风一阵阵吹来,冷到刺骨,吴氏的手已经冻紫了。
天冷,吴氏家大门外的屎尿也已经结冰,担心越结实越难清,他们赶紧忍着恶心撬开,还多花了一笔夜香钱。因为不能倒水清理,他们也不管那股味道散没散就关门了,赶走过来看热闹的人。
吴氏丈夫腰闪了,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而家其他人恨透了吴氏两口子,让自家成了府城里最大的笑话,当然不会帮她铲泔水。她只能拿着一个小锄头,一下一下把冰给敲开。
她不住地后悔,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丈夫的话呢?说好了大雪天气能盖住脚印,就算是官府的人来了都查不到。以防万一,她还绕了一圈才回的家,怎么就能找到她呢?!
江月的秘密当然不会让她知晓。她现在,得赶紧换衣服检查有没有染上味道。
好在没有,她用香皂洗了外层,然后挂在屋里烘干。
她清出来一间屋子,对着那本“武功秘籍”,要求江年扮演角色,跟她“一攻一守”两人对练。
江年一开始做守方做得还挺好,一到攻方就舍不得出手了。
江月就“训他”,说以后会有人来打她,她现在要是不练,以后可能会被打死。
他一听就急了,“不会被打,我保护你!”
“万一你不在我身边呢?”
“不会不在!”
江月跟他解释不通什么叫“万一”,就瞪着他,逼他出手。
江年无奈,只好使了一半的力。
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招式,作为凶狠的狩猎者,他一般就是速度比别人更快,力气比别人更大,獠牙比别人的更锋利。
江月:这种天赋能不能分一点给我们普通人?
江月跟不上他的速度,侧闪过他的拳头,却忘了他的腿。
江年大长腿一绊,江月下盘不稳,直接往后倒。
他伸出手把人捞回来,自己却往后倒。
“唔——”一声闷哼。
江月连忙撑起身子,检查他后脑勺,“碰到了吗?有没有怎么样?”
好在没有肿包也没有伤口,应该没有摔到。
江年不说话,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说了一句我永远都在你身边,然后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按住她的后脖子,亲上去。
江月没防备,双手一松,整个人狠狠摔了下去,磕到了,“唔——”
江年趁她张开嘴唇的一刹那,舔了下她舌头......
外头冰天雪地,屋里的温度却在逐渐上升。
等结束的时候,江月嘴里有血腥味,她抿紧嘴唇。
而江年舔了舔尖牙上的血,笑起来,有种邪性。
这时候的江年,好像又长大了,变成男人了。
顺天府城里的雪大,江家村里的雪也不小。
江家三兄弟再次将屋顶的雪给扫下来后,就进了屋里。全家缩在一起,在那个小小的火堆旁取暖。
下雪后就不能再进深山了,几人只在山脚下砍柴挖野菜。被雪覆盖住了也要挖开,不然可怎么活。
他们家在下雪前挣了36两银子,粮食还剩下两石五斗的黄豆、两石梗米、一石六斗黑面。一天吃两顿,每顿只吃五分饱,就这样,已经胜过村里一大半的人。
“砰砰砰——”
“村长!我家的房屋倒了!”
村长叹气,只好套紧衣服。江山要跟着出去,被娘给拉住了。
村长媳妇白了男人一眼,对儿子说,“让你爹自己去吧,左右现在也盖不了房,只是去看看而已。”
她就说让男人把村长这个名头让出去,可现在是天灾时候,没人肯接。
三天两头村里就有屋子倒了,村长就得去帮忙抬东西,还得安顿那些人。忙来忙去,连口水都没得喝。
她倒庆幸自家有个小屋子倒了,这回就没人再惦记他们家的房了。
没人惦记村长家的房,可江大金家却在惦记江月家的茅草屋。
他们家的泥房子撑过了雨天,没撑过雪天。现在倒了两间,除了猪圈,只剩两间半。
猪圈里的那只小花猪越长越瘦,已经以420文钱的价格卖出去了,只够江大贵的药钱。天气一冷,他咳得更厉害。
尤金花记恨那两口子,就紧紧盯着山脚下的院子,希望他们能在天灾里死去。
她连着盯了十几天,发现山脚根本就没动静了,他们去挖野菜时路过,门口都没有脚印,也没人清雪。不知道是人死了,还是被埋在山上了。
她想了想,趁着夜色,跟男人搬了长梯去山脚。这长梯还是因为要给屋顶扫雪才做高的,现在正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