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外。
蓝天如洗,白云如絮。
排队进城的人比往日少了很多,自从容城无城主后就有些乱,不少人宁愿跑远些的悦城都不愿来这。
副城主和其他官员都在为了个城主之位内斗,权力纷争不止,百姓自然不安定。
守城的卫军也不把守城门当回事,散漫的打着哈欠。
咚!
大地震了震。
哈欠打到一半的卫兵问:“地震了?”
身旁人摇头:“没啊。”
咚咚!咚!
这回震感更明显。
几名卫兵连忙站起来,站在城墙上往远处瞭望。
这一看,当即就有人吓的尿裤子。
前方一望无际的广袤大地上,风沙裹挟着大量的黑色在飞速奔来。
是铁骑!
军队!
速度太快了。
从不明显的黑点,迅速出现一股黑色洪流,如一条黑龙,以无比恐怖的速度朝这里冲撞。
刚刚还不明显的踏蹄声,也快速转变为强烈的震颤。
如大地低吟,又如雷霆轰鸣。
这下不仅是城门处的人听见,连城内的百姓都察觉到异常。
“敌袭——!!”
一声长啸自容城南城门响起,迅速传递到整个城池。
整个容城瞬间乱作一团。
卫军们快速集结,冲下城墙去关闭城门。
可城门又大又重,绞盘拉动的速度赶不上城外军队冲来的奔踏。
大白天忽然冒出来一支军队,还是如此恐怖的速度,没人反应的过来。
南方不是迷障地带吗,哪来的军队?
时间紧急中,来不及推敲和细想。
数不清的黑色盔甲和战马,军队人数无法估算,蹄声带着夺命般的节奏。
越来越近!
冲在最前方的那名将军已经来到近前,并扬起了手。
她的铠甲特殊,很明显能看出是一名女子,冠饰羽毛鲜艳靓丽。
厚重的头盔内传出了一道军令,声音冷厉而坚定。
“撞过去!”
轰——
战马高昂,头颈间缰绳飞扬,顺滑的骏马鬃毛在阳光下闪着光。
一马当先瞬间冲进城门!
身后,是大批的战马紧跟其后,冲撞而入的黑色铁骑数量惊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轰轰轰的冲撞声,像是无尽的洪水灌入!
容城南城门还未闭合,就已经攻破。
城内早已乱到飞起,到处都是躲避让路的百姓,卫兵们都吓的没人敢上前阻拦。
容城才多大?
道上哪里容得下五万人的军队。
待萧染书一路冲到城中心时,南城门的黑羽军还没全进来。
她一拉缰绳,战马前蹄高抬,停在了衙府处。
那些官员们终于悉悉索索的出来了,从各处急赶而来,有些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更多的则是头发来不及梳。
眼下才辰时啊!天刚亮不久!
等到这群官员们抵达时,黑羽军已经将衙府包围,入眼全是黑色。
而萧染书本人,则拦在那衙府大门口的中央,她没下马,也没有掀头盔。
高大的战马威风又充满力量,她就在马背上垂着眼,朝下方凝望而来。
哪怕不掀头盔,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冷又无情的视线。
透过了钢铁,直射而来。
最后一个赶到的是副城主,倒是比其他人更得体一些,帽子都戴的很端正,下马车时他就已经吼出声:
“大胆!何人敢闯城门?你们这些人难道想造反不成?!”
他自然知道对方来头不小,突然的冲入来不及打听这支军队的来历,但他必须在势力对决的拉扯中先发制人。
否则别说捞好处,怕是会直接被吃抹干净。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名马背上的女将军根本没有说话。
回应他的,是剑与鞘的摩擦声。
噌——
长剑出鞘,寒光凌厉。
笛剑在萧染书的手中挽出剑花,她双手缓缓握住剑柄。
嗡——
一声剑鸣。
刷!
横斩。
下一瞬。
副城主的头颅飞起,带出鲜血飚射。
神兵削铁如泥。
脖颈与头颅分开的血线后方,是萧染书的长剑回旋,以及头盔反射的光。
这是萧染书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杀人,很顺手。
她是叛军头领,最终目标是杀皇帝,她早已花了两天两夜时间将这些消化完毕,接受了自已杀人如麻的未来人生。
一路北伐的造反路上,她会杀很多人,何止城主。
所以此时杀个副城主她一点感觉没有。
叫他聒噪。
血滴与头颅一同喷洒着落地,不仅一剑斩了副城主,更是一剑斩灭了所有人的异心。
在场的官员先是震惊到呆滞,两秒过后才爆发出惊叫声。
乱七八糟,叫的很吵。
萧染书的双眸在头盔抬起,注视着前方这群人。
轻微的铠甲摩擦声,以及这一抬首的明显动作,立即让所有人闭嘴,连叫到一半的声音都强行咽了回去。
这名主帅手中剑上还滴着血,定眸一看过来谁不害怕?
下一个脑袋分家的很有可能是他们啊!
锵锵锵!
身旁黑羽军全体扬起武器,只待主帅一声令下,随时就会开杀。
当场就有人吓的晕倒,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一片死寂之中,静的针落可闻。
萧染书依旧于马上静等。
这时候的容城官员们才反应过来,她在这衙府门口不是在等他们这些本地官过来交涉。
她压根没想交涉!
所以是在等谁?
终于,最后方的队伍赶到了。
耕地的牛没有战马快,所以后勤部搞了辆马车给王春毅乘坐。
这位老村长虽已年过七十,但下马车时的身姿相当矫健,他是跳下来的。
一来就先给萧染书行礼。
萧染书终于出声,冷硬的命令从头盔内传出:“王春毅封千夫长,收拢降兵,安抚百姓,维护秩序。”
王春毅立即双膝跪地:“臣!领命!”
萧染书交代完就拉动缰绳,调转马头要走,丝毫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众官员大惊之下急了,连忙上前拉扯话题。
这回他们知道了严重性,不敢再大声嚷嚷,有些更是行礼后再开口。
“这位将军,您要将容城的官都换一批吗?您不能说换人就换人啊?”
“对啊!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苍天啊!我在容城当了一辈子的官,我何错之有?连前任城主都不敢夺我官降我职,你凭什么一来就……”
噗——
剑光一闪,一剑封喉。
直接让这人永远闭上了嘴。
现场再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