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的公共浴室是连排的单人浴室,每个浴室门口都拉着一块旧布当帘子。
虽说算不上好看,但也确实实用。
当李妙妙洗完澡,拎着桶从公共浴室里走出来时,正好撞上了薛倩文。
“回来了?怎么了?”
看着拎着个桶,满脸疲惫的薛倩文,李妙妙关切的问道。
薛倩文摇了摇头,低声道。
“感觉那些个公式记的脑袋疼,我先洗澡,你先回去吧。”
这大概就是理科生的痛苦吧?
见她疲惫的样子,李妙妙也没有再继续问,点了点头便拎着桶往宿舍走。
等晾好了衣服便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床。
如今还没闭灯,叶彩娇看见她进来了,一时间也懒得再招惹她,只是撅着个嘴巴在那里指使着王来娣帮她打一杯热水。
而李妙妙已无心搭理她,率先打开了信。
第一封写着她名字的信,是姜厂长寄的。
细细看下来,是叮嘱她在学习中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最后还祝贺她终于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他与李书记都为她感到高兴。
这些日子逢年过节的,李妙妙一直都有在维持着和姜厂长等人的联系。
将信封好好的收起来后,拿起了另一封信,犹豫了片刻,小心的拆开了信封。
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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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看了两行后,李妙妙忍不住扶额轻笑出声来。
大概是怕自己太无聊,陆诚真的很努力的在分享自己这两天的日常了。
就连路边遇到一只狗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说。
可就算这样,也只是勉强凑满半张纸,耐着心继续看了下去。
结尾只有一句话。
照顾好自己。
李妙妙指尖轻轻拂过信纸,目光柔和了下来。
看着她拿着一封信在那里傻笑的样子,叶彩娇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
此时,薛倩文也拎着衣服回来了。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
薛倩文将衣服晾好后坐在了床上,满脸兴奋的说。
“什么?”叶彩娇倚靠在枕头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嘴巴轻嘟,接了一句。
“学校要重新选举学生会。”
话落,本来困顿的叶彩娇瞬间就精神了,她惊喜的坐了起来,语气带着雀跃。
“真的吗?!”
“真的,妙妙不知道吗?”薛倩文认真的点了点头,问道。
听到薛倩文提起李妙妙,叶彩娇撅了噘嘴巴,语气娇滴滴的说。
“妙姐哪里知道这些,平日里她就只是钻那些个书里,刚刚还捧着个信在那傻笑呢…”
这话说的半戏谑半讥讽,叶彩娇讲话极有意思,听起来都不是坏话,但话里话外都带点刺。
李妙妙也不同她计较,只是小心的将信纸收了起来,温吞道。
“彩娇说的对。”
躺平任嘲。
毕竟叶彩娇除了爱攀比一点,平日里也确实还没做什么触及底线的事,李妙妙这些天看下来,她也只是个有点虚荣心的小女孩心态。
但也没什么坏心思。
见李妙妙这幅不甚在意的样子,叶彩娇只感觉心里不舒坦,又不愿意和人正面冲突,于是话锋一转。
“哼,那学生会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呀,倩姐。”
薛倩文已经躺在床上,两眼慢慢的阖了上来,听到这个问题,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朋友说的。”
“哇,真好…”叶彩娇有些恹恹的拨弄着头发。
薛倩文也没在意,一时之间宿舍安静了下来。
“哐当!”
王来娣尴尬的站在的原地,她一不小心把叶彩娇的水杯碰到了地上。
“你干嘛呀,笨手笨脚的!”
叶彩娇一瞬间像是找到情绪的发泄点,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娇声呵斥道。
“对,对不起…”王来娣连忙将水杯捡了起来,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灰。
如今的宿舍屋里可都是水泥地,那怯懦的样子更加助长了叶彩娇的火焰。
“你干嘛呀!我那个水杯是从海市带过来的,你用你那破衣服擦什么擦!不要动我的东西!”
其中的蔑视之意,让薛倩文皱起了眉,忍不住帮王来娣说了句话。
“她虽然撞倒了,你也不用说的这么难听,这只是个不锈钢水杯而已…”
叶彩娇坐在床上,一时之间竟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又不想和薛倩文起正面冲突,只能气鼓鼓的躺了下去,翻过身去,嘟哝了一句。
“摔人东西还不给说…”
这个时候,王来娣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低声下气的道着歉,眼眶微红。
“没有没有,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这个场景,李妙妙抿了抿唇,还是出声道。
“来娣,快熄灯了,把水杯擦洗干净了放好。彩娇,这样吧,明天正好轮到你打扫宿舍卫生和倒垃圾,就给来娣一个好好道歉的机会行不行。”
平日里叶彩娇可讨厌做这些了,可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欺压王来娣,只能郁闷的去做,虽然最后还是得别人来收尾。
听到李妙妙这个意思,叶彩娇面色稍霁,许久之后才慢吞吞的应了下来。
“来娣,你可以吗?”李妙妙看着王来娣快要急哭了的样子,问道。
怎么会不可以。
王来娣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心里深深地舒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妙妙,便去给叶彩娇洗杯子了。
果然,没多久后,宿舍就熄灯了。
薛倩文看着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再多说什么,躺在床上昏昏大睡。
宿舍内一下子寂静的能听到呼吸声,还有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李妙妙躺在床上,摸着枕头一侧的信封,心里甜滋滋的。
而不远千里之外的越市。
陆诚指尖夹着根烟,却没点燃,他静静地看着手里那张报纸,女人站在众多领导的身后,只露出了一张侧脸。
若是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他从那日春耕动员大会的报道上看到的。
指尖微痒,忍不住轻轻拂过女人的面庞,男人的面色柔和了下来。
煤油灯亮着昏黄的光,照着男人清隽的眉眼,如清风明月。
他忍不住以拳掩唇,轻咳了两声。
看了许久之后,才收起报纸,吹灭了煤油灯。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打湿了他的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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