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福
“哈哈哈哈，道士啊，道士！你好不狼狈啊。”
林水神笑的畅快至极，这对风中残烛两日陪伴倒也有生了些情义，只是他林水神却还是看不上道士。
实力不如那老道士，身份却高，香火正神！
可惜了……开智开的晚了，开智时这林水已然破败，便又在那泥像中走入衰亡，每日也只能依靠沉睡续命。
虽还没开智时世人的祈愿也记得些却终究是记得不多。
倒没发现自家庙祝还是个这般有趣的人儿。
“哈哈，确实狼狈，那时年纪小，实则有很多巧法能避了那农夫的追击，还能多踩些。”
“人家农夫何其无辜，本就是你不是，怎的还不依不饶？”
林水神正气岸然最看不上道士的就是这损人不利己的小性子。
而道士却最满意这自己这性子，若不是这性子，一世艰难怕也不能这般洒脱。
五庄县地处南方，多起伏，隔着条大江往北就是一路平坦的平原富饶。
这地方旱地就种麦子，水田便种稻子，那地方小腾挪不开才种些蔬菜。
初春天气多变且雨水足，刚刚还是晴空这会儿却又阴了下来。
“来财你真的是妖么？”三郎哭的伤心，世间多有妖魔鬼怪传说，皆是说的妖魔害人，可……来财明明这般好，为何也是妖怪呢？tiqi.org 草莓小说网
白犬默默的低着头，也跟着低声呜咽似也在哭泣。
“你……会害我么？”
白犬摇摇头。
“那就不管道士说什么，来财就是来财，你没害我，为何还要躲着我？”
白犬还是摇着狗脑袋，白犬不能人言有些东西说不清，况且也没办法说清。
自己这五十年一路走来，见过生死，少有如这少年这般纯粹的。
起先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却还能骗骗自己那些个前主人家的不幸与它无关，只……道士今天讲的明白，又怎能再假装不知呢？
若三郎因自己生病更甚至死了，白犬又如何能心安？
或许……该离开这了。
“来财，你去哪？”
三郎心里不安，哭的梨花带雨。却看见那白犬转身往大厅走去。
赶忙的跟了上去，却头一次看到了来财对着他龇牙。
就这般，三郎立在了原地。
直到白犬出了这改成货店的主卧，身影消失在转角。
三郎哭哭啼啼的还是跟了出去。
白犬在厅中立起身子咬开了闩门的门闩，唤作平日有条能做到这事的犬儿多是被人羡慕，今日三郎却有些恨来财的聪明了。
“来财，你便这般丢下我不管了么？”
白犬身子颤了颤，终究还是飞奔入那阴沉天地当中。
白宗家也是有条白犬的，平日里不和来财一般放养。只在那后院牵着绳子绑在自己狗窝上。
这头白犬却不是纯白，那后腿右脚上，以及那尾巴尖都有事黑色，常年捆着显得有些蔫头蔫脑不似那来财活泼。
“老三，这是又怎的了？”
说话的是白宗的夫人，白涂氏。
“还能有甚，那王家的三郎家的来财又被人欺负了呗。”
白宗不在意的回了自家夫人一句，自顾自的撅着坑埋那挖来的树苗。
“哎，这王货郎也平日里也和善，他家也是难，怎的出这么多事端。”
女人总是多愁善感，即便是事不关己也爱说道几句。
“来了个据说是临县的道士，言那来财这般神意是因为开了智？”
“开了智？”
“便是妖怪了。”
妖是妖，怪是怪，世人将妖与怪连着一起讲，因他们本也不是懂这些的人。
“妖怪？这怎的可能？那白犬和他家货郎一般，管是路过还是客人都会打招呼，点着脑袋，煞有其事的，像极了个人。呵呵，和善的紧，怎的可能是妖怪？”
“就是这般才是恐怖啊，狗就是狗哪有通人性到这种地步的。”
其实白宗心里还是有些怕的，他只是性子急了些，有事都是事后后悔，碍着脸面不舍得认错才名声不好，却不是真的憨莽。
“那也不对，我还听说过有那富贵人家养的鸟还真就能人言呢？甚至真正的与人无异，能言善辩，听说还喜欢告状，和孩童一般。”
“这能一样？”
白宗有些不高兴，因他嘴拙，还真说不过自己夫人，却又还是不肯认输。
“怎的不一样？”
“这道士有些本事，不像是那招摇撞骗的，我亲眼看着他能变出链子，又能遁地，讲不好还真的有能耐的咯，那犬儿若是真的是妖，这段时日里没害人以后也保不准会害人。”
“真的能遁地？”
“真！我亲眼所见那道士遁入地下，一个土堆儿冲出了我们围着的地方。”
“我虽没看到他耍本事，却看到逃的时候狼狈的狠，满身泥土灰，这要有本事怕也不是个耍杂耍的。这种人看着他们家来财聪明保不齐动了小心思呢。”
白涂氏不只是比丈夫能言善变更是偶尔还能蛮不讲理。
“我看你啊还是那次拂了面子才这般不依不饶，我倒是喜欢那犬儿的紧，若是我们家那条有人家一半的聪明都好。”
这短揭的白宗脸色憋红了却说不出半句话，只假装没听见。
他假装没听见，可白涂氏却还没能停下嘴来。
复又开了口“你也莫欺负人家，他家本就人丁少生的不易。”
“你这妇道人家懂甚？我怎就欺负人家了？”
这话说的他着实不爱听，也憋不住了。上次虽然是他不是可登门跪地敬茶了还要他怎的？
“再说了这次，我是帮忙的那个。”
“帮忙就没错了？这五庄县王家多少人？便是不算这些，这附近也热闹人口众多，怎的偏生就你爱出头？哎！你这又是去哪？”
“去地里头，被你训的烦了。”
“这眼瞅着就要下雨去地里头作甚？洗澡去？”
最终却还是没能拦住丈夫，白宗黑着臭脸顶着阴天出了门。
“六兄，妖是什么？”
“专吃小童儿的怪物。”
原是，刚刚这夫妇二人说的话全被这两小只躲在厅门后听全了。
“骗人！人人都在夸人家来财好，怎能是吃人的怪物。”这半大的人儿瘪着嘴，对自己家六兄说的一点也不信。
“你不信问我干嘛？”
也不知道白六郎那来的邪火儿，不但是语气烈，还推了自家八郎一把。
八郎摔了个屁股墩儿，哇哇大哭引来了白涂氏。
白六郎却早早跑去了后院柴房。
“有福，点头。”
白六郎正拿着不知哪找来的枝子对着自家狗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