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林瑞嘉拉了拉柳芸的衣角,示意姥姥蹲下身来,之后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阿娘给城里的医师爷爷送了很多药方,医师爷爷就送了阿娘一千两银子,还拜阿娘做师父了。”
“一千两?”
柳芸惊得险些跌倒在地,正想问问女儿是怎么回事,从来都不知道女儿会医术,这还让县里颇有名望的老医师又送银子又拜她为师,倒是叫人想不通了。
但转而想到西门道人,她又立刻闭了嘴。
只是自己女儿的性子,她还是十分了解的,纵然与西门道人传出了些闲话,但绝对不可能与他有什么苟且之事,否则她定然不会继续待在林家,早就和那道人私奔逃跑了。
至于西门道人对女儿为何这般殷切,什么都传授给她,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一个缘由:
自己生了个好女儿。
瞧着她那端庄柔美又贵气的面庞,每一处都遗传了自己的优良品质,连南华观的观主都夸赞女儿将来会是人中龙凤,女婿那般好强又孤傲的人每月挣的俸银也是乖乖的交到女儿手上,这该死的魅力又怎会不让一个凡俗道人痴醉呢。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想到这里,柳芸暗自窃喜了一番,先是向着小四宝轻“嘘”了声,示意她不要声张,接着看向楚南栀,容光焕发的笑道:“大栀啊,鱼塘的事你该吩咐的都吩咐给你父亲和舒阳去做,你只需去忙你自己的,别被鱼塘的事给耽搁了。”
“行。”
如今酒楼的事情还没有眉目,但她得尽快解决鱼苗的事情,否则等到鱼塘打理出来也只能继续闲置下去。
将水果洗好切成两份,留了一份在厨屋里给小宝们和母女三人,端着另外一份正要出去,可看到大宝三宝仍是闷闷不乐的,便故意对二宝、四宝说道:“阿娘还给你们留了好几个苹果,没吃够晚上阿娘再洗给你们吃。”
“好。”
两个小家伙端着切好的苹果香蕉笑盈盈的就往灶台跟前凑去,先给姨娘和姥姥喂水果吃。
楚南栀看着很欣慰,端着果盘去了堂屋。
姨母柳叶正在翻看着楚南栀拿回来的药材和山参,见楚南栀重新出来,又忍不住开口道:“南栀啊,这些药材恐怕又花了不少银子吧,还有这山参,可都是好货呀。”
楚南栀先将果盘放到桌上吩咐大家尝尝鲜,随后望向柳叶浅笑道:“都是弘文医馆的老医师送的,没花钱。”
柳叶撇了撇嘴:“那钱医师可真是大方呀,送点药材也就罢了,这么贵的山参也一支接一支的送,有钱人的想法咱实在是看不透哈。”
说着,去盘子里拿了块苹果喂到嘴里,环视着众人抿嘴轻笑了声。
听着这番话,楚文毕和里正柳澄明的脸色渐渐的都有些发暗。
楚南栀装作无事的笑了笑,带着平静的语气暗讽道:“姨母要是想知道有钱人的想法,多挣些银子或是想些法子多去问问他们便清楚了,问侄女侄女也说不上来,总之他们就是喜欢心甘情愿的赠侄女银子和山参,侄女也没办法,只能心安理得的受着。”
这贱贱的语气,让柳叶心里更酸了。
她强颜欢笑道:“南栀你是有本事的,姨母比不得,就是有好事也不能忘了姨母这一家呀,姨母早就听说你在弘文医馆抓药都不花钱的,以后姨母这一家老小要是有个大病小痛的,南栀你可得多照拂照拂,横竖是不花钱的,咱们家就仰仗你了。”
她话音刚落,柳澄明俨然听不下去了,紧皱着眉梢重重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
“你有什么脸来大栀面前提这些要求,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弘文医馆的掌柜对大栀一家好那是人家的交情,你跟着来掺和什么劲,哪来的脸啊,也不想想二郎家办丧事时你一家老小都干了些什么。”
想到这事,柳澄明就十分来气。
当日闻信,所有族人都陆续赶了回来,柳叶两口子和几个小的却一直赖在戚家,即便是得知戚楚两家决裂了还不肯回来,非要等到戚家丧事被取缔了才悻悻的回村,中间就将家里两个都快挪不动道的老的塞了过来,美其名曰是过来帮忙料理丧事,实际上就是混吃混喝。
柳叶听出柳澄明话里的意思,讪讪道:“我不也是觉得上次的事情对不住芸妹和妹夫,所以今儿特地赶过来帮忙了嘛。”
“你那是来帮忙的吗,你还不是听说大栀清理鱼塘给大家开了工钱。”
柳澄明怒目圆睁着怒斥了她一句,然后又看向楚南栀,神色缓和下来,继续说道:“大栀啊,今日族里的人都表了态,觉着文煜的事情亏待了你们一家,所以这次清理鱼塘他们都不要工钱,你也无需拿银子出来。”
说完,他眸光流转间重新落回柳叶身上,意有所指的大声道:“今日我也将话撂这儿了,凡事愿意过来打理鱼塘的,有人敢借此向大栀索要银子,别怪我不客气,这也是楚家老族长的意思。”
楚文毕其实也为这事纳闷,他深知柳叶偷奸耍滑的性子,所以并未通知她们一家人,不曾想她自己不请自来。
听了柳澄明的话,他不好明着逐客,只得隐晦的说道:“姨姐,清理鱼塘都是苦活累活,我就怕你受不来这苦,所以也没通知你和姐夫,你要是留下来吃饭就留下来,打理鱼塘的事就不劳烦你们一家了。”
柳叶见自己的堂妹夫竟然帮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族长说话,有些气愤难耐的瘪了瘪嘴,目视着一双双不太友善的目光,她只好起身凑到楚南栀跟前,舔着脸说道:“南栀啊,你可别听你舅父的话,不给银子哪有人肯真心干活,姨母倒不会计较这些......”
不容她将话讲完,楚南栀就懒得再听下去,直接打断她:“姨母这话侄女倒是不敢苟同,舅父他身为村里的里正,又是柳家族长,我自然得听从他的安排,而且父亲也说了,打理鱼塘都是苦活累活,做侄女的也怕累着你,至于开不开工钱那是我的事,就不劳姨母费心了。”
“这......”
柳叶正欲再说,可看着族侄们愤慨的目光,只得不甘心的闭上了嘴,一边灰溜溜的往外走一边不满的小声嘀咕道:“真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