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拿下了纸巾,直觉告诉她,说完了游家,就该说江家的事了。
果然,薄政衡一开口就是,“这事和江家有关,远了的我不说,就说江烟和江肆。”
“江烟精神不好,你应该知道,对吧?”薄政衡直接问。
游离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嗯,我小时候她就这样,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
其实江烟就是清醒时,精神也是恍惚的。
薄政衡手里捏着棋子,但是并没有落子,“江烟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很正常,完全看不出精神有问题。”
“她和游青松的新婚夜,因为游青松喝醉了,她一气之下就放火烧了游家祖宅。”
听了薄政衡的话,游离一怔,还有这事……
“当时游家和江家对外只说是燃放烟花起的火。”
“再后来江烟趁游青松睡觉时,差点就把他给阉了,那时,江烟的精神问题应该就挺严重了。”
游离笑了,真特么的精彩啊!
“其实在你之前,江烟也怀过孕,但她就说这个孩子生出来会是怪物,硬是自己捶肚子给捶流产了。”
“也就是这次,让游家人确定了江烟有精神问题。”
“但是因为和江家是商业联姻,利益都绑在一起,游青松并没有和她离婚。”
游离听着,唇角的笑一直都在,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可故事里的人物,却是她的父母。
“直到江烟再次怀孕有了你,因为她有精神病,游家人根本就不可能让她生孩子。”
“在去医院做流产的路上,江烟跑了,游家找不到人,直到几年后江烟才出现,那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游离点了点头,江烟曾带她去过游家,但是被赶了出来,游家根本就不承认她是曾长孙。
那个时候沈曼也早就生下了游枭。
她记得那天从游家回来,江烟就把她关在了洗手间。
里面很黑,地上全是水,她又冷又饿,耳边都是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游离以为这些事她都忘了,但一想起来,却还全都清晰的刻印在脑子里。
“江肆你小舅舅,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和江烟一样,发病时也是二十岁,严重的精神分裂。”
游离扯断了手里的纸巾,精神分裂,还很严重。
江烟和小舅舅发病时都是二十岁,哥哥和她现在也是二十岁……
“薄夜的右手臂上有一条疤痕,就是你小舅舅用刀伤的,那一刀是要刺向薄夜脖颈的,他用手臂挡下了。”
薄夜手臂上的那条疤痕她有印象,他说是训练时伤的。
原来她小舅舅不但伤了楚阔,连薄夜也伤了。
“外界都说你小舅舅进监狱,是薄夜亲自送进去的,你信么?”薄政衡沉声问。
“不信。”游离没有犹豫直接回道。
游离的话音刚落下,薄政衡就说,“是他送进去的,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连我也瞒着。”
游离垂眸,原来老太爷也不知道当年的事。
“当年你小舅舅的事,被薄夜和傅怀楼他们几个小崽子压的密不透风。”
“但以我对自己孙子的了解,他应该是在保护你小舅舅,这些他肯定不会和你说,他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正如薄政衡说的,这些年,薄夜真的把她保护的很好。
“你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个麻烦,因为你身上也有江家人的血。”
“人都是自私的,我的顾虑就是万一有一天你也发病了,会伤害薄夜。”薄政衡说到了重点。
他的直言不讳,也让游离清晰的意识到她身上也有江家人的血,她大概率也会疯。
“之前,我也提醒过薄夜,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会出现在你身上,但他的回答是他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可事实是这种病真的没有办法控制,否则江家不会让江烟和江肆都疯了。”这一句话薄政衡说的很重。
游离靠坐在椅背上,原来他们早就说过这个问题。
就像薄政衡说的,薄夜做事一向有分寸,可他还是无所顾忌的和她在一起了。
艹,刚压下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和你说这些,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而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你们在一起了,你游离在我这里就不再是麻烦,而是我们薄家的责任。”
薄政衡又抽了几张纸巾,“又哭?你是真烦啊!”
游离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是,真烦,又哭。
“你和那个一队队长学的那些,薄夜肯定不知道,对吧?”薄政衡又问。
游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知道一点……”
“他不让你学那些,是对你的保护,出现精神分裂时,另一个性格会让你变的非常暴虐,他怕你会伤到自己。”
“而他对你的这种保护,则是需要他变得更强大。”
“游家并不弱,可薄夜却能给游家持续的经济打压,这就是他保护你的实力和底气。”
游离微仰着头,想要眼泪流回去,可这眼泪一点都不听话。
她明白,她太明白这种感觉了,她让自己变得更强,也是为了有这种去保护她在意的人的实力和底气。
她一直在为别人做,而薄夜却在一直为她做。
“爷爷……”因为哭,又仰着头,游离叫出的这一声爷爷都破了音,“艹!”
薄政衡满眼嫌弃,“哎呦,你这一声爷爷差点把我送走。”
薄政衡的话把游离给逗笑了,哭着笑着的滋味并不好受。
游离呼出一口气,“爷爷,我这人的自制力,就还挺好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伤害薄夜。。”
薄政衡在游离的肩上拍了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伤害他没事,别伤了你自己,你这小身板,不禁伤。”
“伤了他,疼他一个人,伤了你,大家心疼。”
薄政衡的话音刚落,陈叔就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哎呦,小少爷,你快去看看,那两个孩子打起来了。”
两个孩子?
听着陈叔的话,游离懵了,哪来的两个孩子。
“小仙仙和小放?”薄政衡问陈叔。
“小仙仙……”陈叔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对对对,就他俩,打起来了。”
他家老太爷给人起名真是随心所欲!
“艹……”游离起了身,虞小仙儿和她徒弟不是去喂鱼了,怎么还打起来。
为了节省时间,游离直接从书房的窗户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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