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怎么会这么黑,这里是大将军府,就算自己这边熄灯,另外一边也应该一夜不会灯灭,总有人在自己旁边伺候着、等待着。
“人呢……”袁绍突然害怕起来,轻轻的呼唤了一句。
“本初兄,他们睡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好多年了,这个声音……,袁绍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只是觉得很熟悉。
“你是……”
“第一次和本初兄见面,弟记得在袁家朋来客栈,隠坊……”
袁绍依然想不起来……
“羽林军和虎贲军那场擂台赛前几天,本初兄为孟德兄接风洗尘……”
袁绍突然朝声音来的方向看去,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袁绍仔细的回忆多年前的那次聚会,那时候自己风华正茂,二十余岁,孟德多年归来,但依然没有这个声音的印象。
“那时候,弟闭上眼睛的……”
袁绍极其吃惊,当然想起来了,那个盲刀,闭着眼睛左手刀,也逼平了纪灵,但是在自己面前他怎敢自称“弟”?而且这个声音跟那个盲刀只是像是,但并不一样,更加沧桑了。
“我还是帮助本初兄回忆一下吧,这么多年,你居然都忘了!”这个声音的主人,长叹了一下,为袁绍感到惋惜。
“不对,外面怎么也没人进来?”袁绍发现了问题,四周太安静了,这个睡着太诡异了。
“第二次见面,弟在擂台之上,兄在擂台之下看着弟横扫了袁家所有台上之人,公路、纪灵、梁刚。”来人又是一阵长叹,那还是太年幼了。
“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是盲刀?”袁绍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好友,带着袁家的敌人到自己的酒席上。
“你不是猜到了吗?弟和孟德兄是同窗!”
“郑康成?”
“本初兄还是那么睿智!”
袁绍总算明白了,两个看起来从来没有交集的人,怎么会……,突然很多事情就能想得通了,很多很多。
“所以,他带你来,你是盲刀,你是来试试纪灵等人成色的!”
“是,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出手了就要赢!”
“孟德本来粮草远远不够……”
“是的,益州给他提供粮草……,顺便说一声,你那乌巢的粮草既然打算烧毁的,所以我取走了一部分,已经转交给孟德兄了!”
袁绍脸色一变,难怪乌巢的粮草突然少了那么多。
“你是怎么取走的?”袁绍不能理解。
“呵呵,这个就是我的秘密了!”
“最后的一个问题!”
“不用问了,是我引诱吴霸那路黄巾军去汝阳的!”张任当然知道袁绍想问的事情。
“为何做的如此绝?仅仅是雒阳冲突么?”袁绍回想自己家族和张任之间的冲突,没有任何道理啊,没有结成如此死仇啊!
“本初兄不会不知道袁家的野心吧?不只是你和公路,你父袁逢和你叔父袁槐手里早就计划着了吧?汝阳四周的黄巾军真的和袁家没有关系?”
袁绍当然知道,也知道张任本来就是天下公认的先帝宠臣,然后默不作语。
“先帝身上的毒也是你们袁家人做的吧?”
袁绍心里一惊,此时自己并不知道,但是当年的蛛丝马迹,现在想来,难怪当年叔父袁槐很清楚天子何时会死,难怪会让自己假借何进之手,安排董卓在王屋山南麗等候,自己是这事情的直接操作者,当然很清楚,当年不明白叔父的通天本领,现在总算知道了,对手也是知道了。
张任对袁绍的态度不意外,于是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袁绍没有明白。
“毁坏孝仁皇之墓,是袁家出手的吗?”
袁绍心里一惊:“不是,如果有这事,我应该知道,毕竟这一带袁家资源都已经进入我手!我没必要骗你,既然先帝知道了袁家下的毒,必定已经下达株连九族的罪行,我说真话和假话,这个罪行依然免不了!”
张任点了点头:“谢本初兄告知!先帝临走前是有口谕,诛九族!不过,这事情就不归我管了,让孟德兄来吧!”
“孟德?”袁绍颤抖着嘴唇:“他也是先帝……”
张任点了点头,默然。
“他也是官宦之身,他怎么可以?”
“你忘了他家本来也穷……”
袁绍当然想起,曹家自从攀上曹腾,才会日益富裕起来,现在看起来是先帝出手的,不是那么简单的宦官一党,或许当年曹腾还是做了一个样子而已,而那个康成大师,更是隐藏的深,一直对外表明不入仕,不入仕,先帝居然在后宫使用他制定的皇帝御女日程表,更是为天子专门制定的,早该想到的,早就该想到的。
“你来杀我的吗?”
张任摇了摇头:“你的生机已断,我已经没必要出手了,除非你能找到九转金丹起死回生!”
袁绍知道张任没必要骗自己,张任如此说,自己必然活不了了。
“我袁家如此多布置,你为何知晓?”
张任笑了笑:“现在告诉你又何妨?你们袁家将一个姑娘送到檀石槐身边,你知道么?”
这个袁绍知道,因为自己当初还喜欢过那是袁家最漂亮的姑娘,只是本家,所以天定没法更进一步,当时很有可能送给先帝,只是先帝独宠宋氏,所以最后送到草原之上,给了草原王,当时草原王檀石槐,她有个很美的名字。
“这姑娘叫袁米,她就很恨袁家,她死之前让我灭了袁家!”
“就因为一个女人?”袁绍极其不能理解,这个时代女人地位极其低下,妾室送出很正常,“你跟她……”
“没有任何关系,她临死前才见到我,她给了我一个袁府的令牌,还有草原上王的旗帜,唯一的要求……”
袁绍突然明白了,袁米虽然在家族地位不高,但是不管送给先帝,还是草原王檀石槐,她的身份不一样了,那块令牌在袁府肯定是极其高,可以进入很多秘密的地方,那么袁府的秘密对于张任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整个袁家不是因为袁米而失利,但是她却是一大助力,让对手更快的消灭袁家,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还有袁家在草原上的商旅和布置,几乎一夜之间全部被草原人围剿。
“居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有的时候,就是你不起眼的那个,或许就是最后最致命的那个!”张任笑了笑,刘夫人的马夫不久前,不就是不小心走错了一条路而已,最后袁绍被气吐血,导致生机断了!
袁绍虽然很是气愤,但是全身上下依然没法动,慢慢的身体累了,但是还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漆黑的一团……
“顺便说一下,领蛾贼去汝阳的那个吴霸……”
“是你的人!”
张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继续轻声说道:“他就是袁米同母异父的弟弟,为其母鸣不平,为其姐报仇,包括袁公路也是死于他手!”张任心里一叹,不只是袁米,还有吴雪。
袁绍明白了许多,眼前的张公义真是一步步算尽,他知道吴霸的来历,所以故意引吴霸靠近汝阳,这都不用他自己出手。
“本初兄,当年先帝有过旨意,对于给他下毒的家族,灭九族,这事让孟德兄来吧,本初兄,你下去等一会,很快他们就会来陪你的!”张任看着袁绍瞪着大大的眼睛,然后看着袁绍咽下了气。
“走了,大将军!”张任突然消失了
这是第三天,张任离开大将军府不久,里面已经一片哭泣的声音。
“父亲……”
“主公……”
……
浚仪县,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妇人,身着火红色的紧身衣,外面一件金色披风,异常惹人眼,特别长得如此美丽,牵着一匹骏马慢慢走在浚仪县的大街之上,引很多人行注目礼,在山里多年,有了新的突破,突破后近期很难有新的进展了,所以没有告诉郎君就下山来散散心了,妇人打算在浚仪县休息一下,去一趟中牟城,当年他就在中牟城,娶了他第一个女人,自己的师姐,多年过去了,妇人没有忘怀,却有了更多的恨意,那时候可是全天下人都在骗她,为他骗她,为她骗她,全天下所有人都骗了自己!
“紫妨?”一个声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紫妨私下看了看,自己已经是武道两途双超一流大圆满境,居然看不到跟自己说话的人,这境界就很恐怖了。
“谁?”紫妨看了看四周,沉声道。
“水云间,陸零陸房间,我等你!”对方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
“公义?”紫妨听出了声音了,这个声音魂牵梦萦,怎能忘掉,他居然如此强大了吗?感觉,甚至比师父还要强了吗?自己如何能报仇呢?
紫妨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既然遇上了他,难道怕他不成,于是上马,朝城中最高的楼,水云间而去。
水云间陸零陸房间,紫妨敲了敲门,门自己开了,紫妨独身走进去,进去后,背后的门自动关上了。
“紫妨,你这些年好么?”
紫妨回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这张脸庞在梦中出现无数多次,不是英俊潇洒的那种,娃娃脸,贱贱的微笑,紫妨颤抖着身子,自己恨他,却狠不下心。
“怎么了?”张任靠近,张任看的出紫妨已经超一流境大圆满了,之差一脚就能进入步圣,对于紫妨这等实力,张任也是惊讶,要知道吕布、赵云和自己都是经历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拼命战斗,九死一生才能进入超一流境大圆满,而她,居然十五年,满打满算也就练武十六年就到了超一流境大圆满,而且是近二十岁才开始学武,这是何等的天赋?
“你别过来!”紫妨流着眼泪,往后退,深呼吸,胸前起伏着,顿时波涛汹涌。
张任当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一直以为她是生气了,躲起来没日没夜的修炼,所以境界提升如此之快,看着她流着泪,一步步后退,心里一痛,多年对紫妨的愧疚,男人要主动,所以也走近几步。
“我是你夫君,别害怕,当年是我不对……”
紫妨突然摔在背后的床上,张任将她抱紧,紫妨也抱住张任,眼睛开始迷离起来,一时间两人感情上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