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聪把自家老爹气走后,又回到自己的稻草窝里补觉。
一场闹剧结束,大牢里又恢复了安静,在犯人们痛苦的呻吟声和打鼾声中,苏芷篱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嘲杂的声音把苏家人惊醒。
苏芷篱靠在姚婉娘饿怀里打哈欠,苏慕天睡眼朦胧的坐起身来,左右张望。
青竹和知乐两人来到栅栏边,向大牢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乌泱泱的一片都是人,根本就看不清情况。
这样的阵仗苏家人都没见多,因此没敢睡觉,都警惕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啊…没事!大家接着睡!习惯就好了,这大牢里每天都这样!”
听到嘲杂声醒来的周子聪,看着苏家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打着哈欠向苏家人解释道。
苏逸轩听后,对着周子聪一番感谢,大家便又各自躺了回去。
喧闹声还在继续,苏芷篱不知不觉便睡觉了,当苏芷篱再次醒来的时候,苏家一行人也到了出发的时间。
苏家人被衙役们带出牢房的时候,周子聪也跟了出来。
苏芷篱微微诧异,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直到苏家人都被关在囚车里,队伍要启程的时候,周子聪才对着苏逸轩大声询问道。
“苏公子,你们一家被流放到何地?”
苏逸轩满脸的疑惑,不过还是回道。
“南荒!”
“南荒么?”周子聪皱眉,小声嘀咕着。
他眼中满是诧异,没有想到苏家人会被发配到那么荒凉的地方。
南荒临海多岛屿,气候变化莫测,海啸风暴时常发生,而且当地野兽盛行,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被流放到那里,路途遥远不说,即使到达南荒,想在南荒生存下去,不死也得扒层皮。
周子聪敛眉思索的功夫,车队已经走远,他伫立在原地,看着消失在晨光中的苏家人,眼中闪过迷茫。
他虽然纨绔但是并不笨,多年和周老爹斗智斗勇,让他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
昨天他就发现押送的衙役中应该有苏家的人,但是他不明白,明明知道前路是一条死路,他们为什么不反抗?
反正出了这望乡城一路鲜有人烟,他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逃离,从此海阔天空。
“难道当官真能当傻喽?”
周子聪神色复杂,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周子聪非常庆幸自家老爹的英明决断,他忽然间觉得做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周大少爷您这是要回去了?”
姜大看着低头沉思的周子聪,走上前,低声讨好的问道。
“嗯?不回去,不回去!还没到日子呢,回去老头子非收拾我不可!”
周子聪话音一落,他的眼中闪过错愕,随即神情复杂的看向苏家人离开的方向,心中了然。
他忽然间好像懂得苏家人的坚持了,心中不免有些悲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要堂堂正正生活在阳光下,南荒才是最好的归宿。
囚车缓缓驶离了望乡城,苏芷篱回头看着那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般,满是风霜的城池,心中不免有些怅惋。
虽然没有欣赏到心中的热闹繁华,不过想到那个有趣的人,苏芷篱眼中有光,觉得不虚此行。
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毕竟在重视礼教的古代,那样的逗比实属罕见。
离开望乡城后,周文命令车队快马加鞭的赶路,对于苏芷篱来说,又是一场历练,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停在了一座村庄前。
明明到了晚饭时间,村子上空非但没有炊烟,整个村子也静的可怕,处处透漏着诡异。
“马贵你带人进村去查看,云浪你负责接应!”
“是!”
“是!”
两人领命便各自带了四人离开了车队,向村子里走去。
苏芷篱神情紧张的打量着眼前的荒村,害怕的向姚婉娘身边缩了缩,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胳膊,阵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山村老尸》、《咒怨》、《牛首村》等恐怖电影的画面在脑中一一闪现,苏芷篱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整个人冷汗涔涔。
她严重怀疑自己拿错了剧本,这哪里是流放致富的故事?这分明是荒野恐怖探索!
一路走来,细数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她原本就不坚强的小心脏更加脆弱不堪。
“芷篱乖,别怕!”
姚婉娘虽然心中满是恐惧,但当她感受到苏芷篱的颤抖后,便把她抱进了怀里,故作冷静的柔声安慰着。
另一辆囚车中的苏清父子三人,关切的看着害怕的母女俩,焦急担忧之色不断在脸上闪现。
太阳的最后一缕光线即将消失在地平线,整个村子显得更加荒凉,那吹过破败房屋的晚风,发出的呜呜声,好似婴儿的啼哭、妇人的低语,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村子周围是一片田地,田地中分散着零星土包,此时灰蒙蒙的一片,好似有光点闪烁,吓得苏芷篱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似乎远处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一直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人后背发凉,苏芷篱在心里把满天诸佛又求了个遍,希望保佑他们能一路平安到达南荒。
不过据说神仙都很忙,因此她的愿望没能实现。
匆匆的脚步声从村子中传来,在寂静的夜晚,听得分外清晰。
“头儿!整个村子都没个喘气儿的!”马贵拱手,对周文汇报道。
“没人?”周文微微诧异,眼中带着疑惑,虽然眼前的村庄看着有几分破败,但是并不像是荒芜很久的样子。
“都仔细探查过了?”
“是,全部都探查过了,村子里不仅没有人,就连家禽家畜都没有,不过属下还发现了一点可疑之处。”
“哦?快说!”
周文觉得这个村子处处都透着古怪,听了马贵的发现后,神色一凛。
“属下发现各家的米缸里都有存粮,而且屋内陈设如常,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迹,并不像是荒村。”
马贵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毕竟这个村子太过诡异,让他们不得不谨慎对待。
苏芷篱听了马贵的话后,神经绷得更紧了,不知道真实情况时,她就想入非非。
这会儿听到实情后,她的思绪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拉不住,无数的恐怖画面在脑中放大,她都仿佛预见了这些人凄惨的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