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全本免费阅读
七月初六,千金楼开业。
秦玉早前就放出消息,凡是今日来酒楼吃饭的客人,均可免费获赠一壶贵妃酒。
往日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着的贵妃酒,今日在这个新开的酒楼免费送?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京中一些原本就对贵妃酒颇为喜欢的娘子坐不住了,纷纷差遣自家的婢女去看看情况。
“临水街又开酒楼了?”
“听说是几个娘子开的,唉,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就黄咯……”
“去千金楼吃饭真可以免费得贵妃酒?”
“假的吧,肯定就是个噱头。”
小勺和春来今日都穿了身桃红色的衣裳,想讨个吉利,可开业大半个时辰了,围观路过的不少,一个进来吃饭的都没有!
酒楼里的堂倌一个个杵在大堂里,闲得就差没直接闭上眼睛打瞌睡了。
两个丫头着急,可也记着秦玉嘱咐过的话,万事开头难,心不稳,则事不稳。
“春来,娘子去何处了?”小勺左右望了望,好像从揭了牌儿以后就没看见秦玉的身影了。
春来摇摇头,说:“许是回屋休息了吧,娘子这几日忙前忙后都没睡个好觉。”
还记得从前在国公府,一天十二个时辰,秦玉就得睡上半天才够,眼下离了府,却要为她们的生计抛头露面,上下张罗,她看在眼里,总忍不住心疼。
正说着,远远有辆马车驶过来。
近了,只见车夫下去放好马凳,马车门从里面被人推开,先是出来一个穿戴整齐的婢女,随后又在那婢女的搀扶下走出来一个身穿淡蓝色托底罗裙的娘子,满头珠翠,可见是个家境富庶的。
沈南一走得小心翼翼,只觉得脑袋沉沉,她实在不习惯戴这么多头面,可前几日她偶然间听见卫云峥说见着风月楼一个小娘子这样装扮十分好看。
“娘子,里面请。”小勺笑着迎上前。
沈南一微微颔首,由身旁婢女出声要了个雅间。
“娘子何苦亲自跑这一趟?差个人来买就是了。”婢女低声问,这来回近一个时辰,可真够折腾人的。
沈南一却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似乎不错,道:“整日都在屋里待着,我都快闷出病了。”
这个婢女自小就在沈南一身边伺候,便笑说:“京里规矩多,倒是拘着我们娘子了。”
二人说笑间,堂倌来上菜了。
沈南一本就是为了贵妃酒才来的,所以只是随意点了两道菜,不想端上来后倒是让她眼前一亮,这盛菜的碗碟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就连这菜都叫人瞧着颇有食欲。
临近饭点,酒楼终于陆续热闹起来。
虽大部分都是冲着贵妃酒来的,可也有两波客人是在这附近做生意的客商,听闻千金楼专设了茶室和棋室,其中一个客商还让小勺带着去瞧了瞧,似乎很是满意,说是下次再谈生意保准就约在千金楼了。
然而,眼见着有点起色了,就有些个闲的没事的硬要找茬。
不知从哪冒出个看上去家境还算殷实的年轻男子,他自称是个读书人,和二三好友点了几个小菜,却是尝都没尝就扔了筷子,惹出不小的动静。
“唉,世风日下啊!如今的小娘子不在闺阁待嫁,竟学着男人出来开起了酒楼!”那人大声嚷嚷完还摊开手向一旁正在吃饭的客人装模作样地问道,“兄台,你说是也不是啊?”
旁的人没有搭理他,却也丝毫不妨碍他接下来的表演。
“照这样下去,有朝一日,这些小娘子该提上刀枪上战场杀敌了吧!”说着又是几声毫不加遮掩的大声嘲笑。
秦玉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一句,她脚下一顿,抬眼望了过去。
那人还在继续,见无人拦他,气焰愈发嚣张。
“这些小娘子啊,就该早早嫁人,在后院相夫教子才是。”
许是话说多了,他有些渴,便随手拿起桌上赠的贵妃酒,仰起脖子,准备对着壶嘴直接喝。
却不知道突然从哪飞出个石子直接打在了他的手上,他痛呼一声松了手,酒壶掉落,又刚好砸在了他脚上,一时间,他竟不知是先顾手还是先顾脚。
“谁!是哪个不长眼的暗算本公子!”他捂着手站起来四面张望。
小勺和春来才从楼上招呼完客人下来,刚想上前,就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秦玉已经朝那人走了过去。
“如今这个世道,牲口都会披着人皮出来招摇撞市了?”秦玉停在那人不远处,漫不经心道,“可惜,牲口就是牲口,终究说不来人话。”
那人听出秦玉在骂他,刚想发作,回过头却见秦玉生得好看,眼珠子滴溜一转,扯着嗓子喊道:“哟,这是哪个勾栏里的花魁娘子跑来了?怎么,千金楼还做这样的营生?”
旁的几桌客人停了筷子朝这处看起热闹。
有人认出这就是千金楼的掌事娘子,都想瞧瞧这娘子要如何化解眼下的场面。
秦玉见他张嘴闭嘴便是看不起女子的言论,仅剩的那点儿耐心也被消磨掉,上前便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抬脚踩在他的脸上。
“勾栏瓦舍的女子都是凭自己的一身本事活在这世上,你呢?吃着闲饭,不干人事,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可就是让你来世间羞辱女子的?”
那人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可刚刚挨那一下实在不轻,被一个女子踩在脚下,他跌了面子,便又开始大声嚷起来。
“没有我们男子保家卫国,你等女娘又怎能在这安享富贵!”
“对啊!我们要报官!告你白日行凶!”那人的好友看不过眼了,起身帮腔。
秦玉收回脚,睨了他一眼,忽的一嗤,道:“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们的无耻,万千将士们在外浴血拼杀尚不见他们何时出来扬名,竟也能被你们白白抢去功劳!”
旁的人听了纷纷点头,神情凝重,似是若有所思。
楼上,沈南一站在围栏旁听得秦玉这番话激动不已,她自小在西北长大,更知父兄在军中辛苦,一有战事便三五年不得归家,身上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为护一方安稳从不曾有怨言,不想竟护出些……
“牲口!”沈南一压着声音朝着楼下那几人骂了句。
身旁婢女一听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