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潭中血棺

“小弟,跟紧些,莫要走丢了。”

“知道了。”

周浔手持鱼叉,在前面开路。

周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双眼四处打量着。

眼前这片沙洲,地势平坦,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芦苇,视线全被遮挡。

脚下是松软的泥沙,以及遍地的死鱼烂虾。

走了约莫两百步。

空气中的臭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小心些。”

闻到这股血腥气,周浔握紧了手中的鱼叉。

周衍则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杀鱼刀。

两人放慢脚步,又走了几十步后,空气中的那股血腥气,变得愈发的浓郁。

闻上去,并不恶心,反而有一股奇异的清香。

周衍还注意到,地面有不少的螃蟹,青蛙,蛇……正争先恐后的朝着前方爬去。

“前面到底有什么?”

他心中既好奇,又有一丝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

“妈呀!”

走在前面的大哥,突然一声惊叫,身体连退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衍也被吓得一激灵。

他快步上前,伸手将大哥扶住,问道:“咋了?”

“棺材……前面有棺材。”

周浔从地上爬起来,面露敬畏之色。

“棺材?”

周衍往前方看去,可惜芦苇太过茂密,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他抬脚往前走去。

“小心。”

身后传来大哥的警告。

周衍点点头,虽然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好奇……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棺材?

走了几步后。

他伸手拨开几株芦苇,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

水潭中央,露出一块黑色石头,而在石头的顶部,赫然停着一口血红色的棺材……

“见鬼了!”

看到潭中的神秘血棺,周衍身体一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大白天的,身上竟直冒寒气。

这口血棺,有古怪。

他正打量着血棺,大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大老远的跑一趟,哪想到是口棺材,真是晦气……”

“谁会把棺材停在这里?”

“我听村里老人说过,夜庙不宿,逢棺莫开……管它是谁的,咱们快走快走。”

大哥很是忌讳,催促一声后,拔腿就走。

周衍也觉得这棺材邪气得很,不宜沾惹,转身跟上。

回去的路上,他逮到了一只爬上岸的大鳖,足足有七八斤重,正好带回去打打牙祭。

两人回到船上,周浔立刻撑船离开。

“可惜……”

周衍坐在船上,望着渐行渐远的沙洲,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他真的有点好奇,那口血棺里会有什么。

是人?

还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看也罢。”

周衍收回视线,掐死心中的那一丝好奇心。

不作死就不会死。

来到这个鬼力乱神的世界,身为一介凡人,只有心存敬畏,才能活得久远。

来时顺水,回去逆流。

用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将渔船划回了家。

到家后。

周衍第一时间将那只大甲鱼给宰了。

【你解剖了一只甲鱼,基础解剖术熟练度+1】

周衍有点意外。

没想到,杀鱼不涨经验,杀甲鱼却行。

甲鱼非鱼?

当晚,周衍做了一锅炖甲鱼,虽然只用盐调味,味道却是鲜美无比。

可惜缺了一只鸡。

不然,就是一道徐州名菜‘霸王别姬’了。

……

……

两天后。

周三水从县城匆匆赶了回来,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前日赶到县城后,他四处打听,最后联系到了一家干货铺,对方愿意出价五百五十文每百斤,来收购咸鱼。

不过。

对方要求送货上门。

若是往年,周三水会和长子挑着担,将咸鱼运到县城。

可今年的咸鱼有点多,一肩挑不下。

只能用牛车或马车。

而牛车,只有镇上的高氏车行才有。

高氏车行,是由高骠开办。

和鱼市一样,河口镇的交通运输市场,也被高骠给一手垄断了。

想租用他家的牛车,免不了被宰一刀。

由于时间紧迫,周三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去高氏车行租借牛车。

他带着长子周浔,离开渔村,前往镇上。

周衍则被留在家里。

从渔村到镇上,不过七八里路。

周衍本以为父亲和大哥很快就能回来,结果,一直等到天黑,才看到大哥搀扶着父亲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周衍急忙迎了上去,看到父亲和大哥的脸上都挂了彩。

父亲的一条腿,甚至有些瘸了。

“没事。”

周三水摆摆手,“我和你大哥不小心摔了一跤……”

骗傻子呢。

周衍自然是不信,扭头看向大哥周浔。

周浔的半边脸庞,高高的肿起,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他脸上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当着父亲的面,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晚饭后。

周三水对周衍吩咐道:“明早我和你大哥去县城送货,你留在家里,莫要乱跑。”

“爹,您的腿?”

“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

“嗯。”

周衍乖巧的点点头。

等父亲入睡后。

他找到大哥,向其打听。

连续问了三次后,大哥这才将白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

父亲带着大哥,去了镇上的高氏车行后,以三百文每天的高价,租用了一辆牛车。

正要签字画押时。

高氏车行的一名伙计,突然坐地涨价,将价格提到了五百文。

三百文本就是天价了。

一口气涨到五百文……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大哥忍不住出言说了几句,结果,那名伙计勃然大怒,给大哥一巴掌后,还不解气,又对大哥一阵拳打脚踢。

父亲上前劝架,结果,也被打了。

从头到尾,父亲和大哥都没有反抗,最后,还被逼的签下那份五百文每天的霸王租契。

“大哥,打你的伙计叫什么?”

“不知道,我只记得他姓高,右脸上有一颗黑痣……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儿,就问问。”

明明被人欺压到头上了,父亲和大哥却习以为常,当晚鼾声如雷。

倒是周衍,心情烦躁,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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