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平辽将军下手不容情,真把十八芝军当做海盗打,在射程内的战船都遭遇炮弹打击。
密密麻麻的三四钱小铁子如同雨点般袭击了上甲板,露天的水手、炮手瞬间死伤殆尽,那里有还击的能力?
这就是亚洲战船没有专用炮舱的弊端,如果有炮甲板提供保护,区区散弹造成的杀伤哪会如此可怖?
“红旗军”战船上,弗朗机炮的的子铳已经再次上膛,第二轮打击随即展开,施大瑄的战船、武装商船没有一艘扬帆逃跑,都在硬着头皮挨弹雨。
不是施大瑄勇敢顽强死战到底,而是他们没法逃跑,因为甲板上基本上不存在活人,没有人去升帆大海船如何开溜?
此时敌人已经变成了单方面挨打,郑家水师的战斗力太弱了,战列线貌似多余。
黄汉下达命令,旗舰令旗舞动,所有的船长都读懂了新的命令,分散控制敌船,全部缴获这十三艘战船、武装商船。
就在第三轮炮火过后,有几艘敌船上开始有人在挥舞白布,他们没有白旗,找了白布或者白色内衣绑在竹竿上拼命舞动,由于害怕被弹雨袭击还得使得身体不能暴露,一个个都很辛苦。
“红旗军”水师都明白杀人是不得已而为之,越货才是最终目的,发现敌船请求投降,炮手立刻停止了第四轮打放。duwo.org 比奇小说网
炮兵和水师陆战队员齐声大喝,希望敌船能够听清楚,接下来“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来到前甲板跪下免死!”的喊声在十几艘战船之间回荡。
要说汉人悟性真的不低,立刻有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许多人已经受了伤,更多人被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十八芝海盗军呼嚎道:“大将军别开炮,我们也是明军,我们投降!”
红旗军喝骂道:“老老实实跪好了,胆敢违抗平辽将军的命令,活得不耐烦吗?”
“一帮贱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总要死这许多人才知道识相!”
胆气被打掉的十八芝海盗军此时哭声一片,“呜呜呜,别打了,我们识相了,我们错了,不该违背大将军的命令。”
施大瑄的指挥舱比较坚固木头都包上了铁皮、铜皮,数不清的铁子打在上面如同下冰雹一般,还好打穿隔板的弹丸不存在。
指挥舱里只有两三个人挨了炮子,其中一个人的脑袋被打烂死翘翘了,那是一部分散弹透过窗口打了进来。
眼看着亲兵死在眼前,施大瑄吓出一身冷汗,大明何时有如此厉害的战船?
他混迹大海十几年打过上百场大小不等的海战,从来没见过拥有如此犀利炮火的战船,曾经接战过的西夷荷兰人的甲板大战船的火炮就足够厉害了,拿平辽将军的战船来比都不过尔尔。
要知道上一次打赢了荷兰人的五艘甲板战船,郑家水师足出动了上百艘战船,最后许多火船本着同归于尽的打法才打得荷兰人损失一艘小型甲板舰逃之夭夭。
荷兰人有可能被打死了几十人,而郑家损失了火船十几艘,战船五艘,被击伤的战船达到二十艘之多,死伤水手、炮手一千多。
现在看到平辽将军的战船个头不小于荷兰战船,炮火不弱于红毛西夷,施大瑄知道没有了丝毫机会,果断选择投降。
这就是黄汉有朝廷大义在手的好处,施大瑄未必就是软骨头,但是他的主子郑芝龙都归顺了朝廷,他有必要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跟大明水师死战到底玩气节、玩留取丹心照汗青吗?
这不现实,气节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没法玩,施大瑄唯有选择投降才能保全更多麾下,才能留下自己的一条命。
这十三艘十八芝战船编队的旗舰打起白旗,主将施大瑄宣告投降,其余战船更加不可能执迷不悟,这场海战就这样结束了。
郑军被打死三百多人,二百多人伤得不轻,现在由‘红旗军’医务兵紧急救治,剩下的七百多郑军被解除武装看管甄别。
施大瑄这十三艘战船组建的船队没有大明仿造西方的大型船舶三桅炮船,这种船太过笨重标配的乘员就有三百多,估摸着郑芝龙认为此船太慢因此舍弃。
福船系列应该是郑家的常规装备,施大瑄的船队里就有乘员一百一十人双桅、双舵、双铁锚的大号赶缯船三艘,其中一艘是施大瑄的旗舰,还有中号赶缯船五艘,其余型号福船五艘。
在黄汉眼里所谓的赶缯船太落后了,只能在上个世纪的万历年去欺负丰臣秀吉那更加不堪的水师,发展到十七世纪唯拥有大量炮火猛烈的战列舰才能够横行海域。
可是赶缯船作为十八芝的主力战船用了半个世纪,郑成功的水师主战船居然也是这玩意儿,最后施琅率领的满清水师还是赶缯船。
娘的,大明打捞到了几艘西洋沉船就知道仿制佛郎机炮和红夷大炮。
末世有可能因为又要打流寇、又要打建奴导致国力每况愈下,而且大战船貌似对付流寇和建奴没有用处,故而放弃了发展水师,任凭郑芝龙在海上打着大明旗号玩。
那满清该有多蠢,明明见识了西夷的大战船都不知道仿制,居然还是建造落后了整整两个世纪的赶缯船装备水师又沿用了小二百年。
俘获的郑家水手和炮手黄汉都不准备放还,也不会杀了,少年兵两人一组开始盘问降军,并且给降军登记姓名建立档案。
大明的旧军队何其多也,杀光了不可能,放回家务农太一厢情愿。
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是无论如何都过不惯土里刨食的日子。
特别是那些身体强壮有战斗技能的兵丁,让他们放任自流十之八九会从贼成为流寇中的干将。
因此改造旧军队要提上日程,刘在旗在山东沿海忽悠战争难民投奔宁远没时间飘洋过海,宣传队只有一个小旗跟随,小旗官是个原辽东秀才公,名字叫做何守歆,三十几岁。
此时他带着十个宣传队员正站得笔直听黄汉布置工作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