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道:“东奴大军不走又能奈我何?可惜我军只能看着他们裹挟大量汉民、携带诸多粮食、物资北归,却是无可奈何。”
刘之纶问道:“我军不能尝试追击吗?”
“建奴、鞑子的骑战技能确实不错,我们骑兵真的比不上,如果追击风险太大,搞不好就会被反噬,最好不要冒险。”
“唉!那许多大明子民都会变成东奴的奴才,这样会大大增强敌人的实力。”
“没办法,我们已经尽力了,已经解救了数万老百姓,刘大人莫要自责,毕竟你不能够左右全局。”
“泱泱大国文明之邦,却被那些粗鄙野蛮人任意践踏,本官恨不能率领十万雄师去辽东把那些大明子民全部夺回来。”
刘之纶这个三十出头的愤青有些异想天开,黄汉心里好笑,末代的大明被建奴吊打,从来没有主动发动过一次大规模攻击,朝廷即便能够给刘之纶十万人马,去了辽东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黄汉只能安慰道:“大人忧国忧民真乃是我辈楷模,不急我们还年轻,从你、我做起慢慢积累,总有一天会让建奴以牙还牙。”duwo.org 比奇小说网
这时城外传来了喧哗之声,已经被提拔为总旗官的裴大能跑来回禀道:“大人,城外来了二百多青壮,他们都是遵化北的老百姓,其中还有十几个是双鱼村的,他们想请大人收留加入‘红旗军’。”
还有几百人主动大老远跑来要求当兵,刘之纶觉得好新鲜,道:“哦?还有如此好事?黃将军,咱们一起看看去吧!”
那是“红旗军”在遵化北打了胜仗后分给了老百姓四五千石麦子和许多物资,朴实的升斗小民对这支部队心向往之。
乔大山等等十几个双鱼村的汉子准备投军去的消息很快在山里扩散,许多壮实、有武艺的青壮年都主动联络要求一起来寻“红旗军”。
黄汉刚刚出现在城门楼子,乔大山、乔云松、李二小等等立刻带头跪下了,二百多壮汉知道是“红旗军”主将来了都纳头便拜。
乔大山朗声道:“黄大人,小的一心向往‘红旗军’,今日带来了二百六十七个好汉,他们都是家世清白的厚道之人,人人有使不完的力气,一半人都习过枪棒,小的敢为每个人担保,恳请大人收留。”
黄汉的永平府守备兵额早就严重超员,如今怎么可以当着刘之纶再次招手这许多兵丁。
他道:“诸位老乡自愿加入‘红旗军’本官表示欢迎,怎奈我军早已齐装满员没有了兵额,诸位如果愿意,暂时作为随军杂役不知你们愿意否?”
听说当不上威风凛凛的“红旗军”,乔云松、李二小等等年轻人无比失望。
不死心的乔大山问道:“黄大人,不知这随军杂役是怎么个说法?”
黄汉道:“每日管三餐饱饭,每一天给二十文劳动报酬,每天也要参加各种军事训练,‘红旗军’但有缺额优先从随军杂役中选拔战士。”
兵额不足,搞预备役不行吗?黄汉反正现在比较富裕,这时趁热打铁收留一部分好汉儿随军,以战士的标准训练他们,一旦有了兵额,给这些人发下鸳鸯战袄,他们立刻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正规军。
城下的汉子们听懂了,原来是先吃上军粮、拿上少量军饷、一边劳动、一边训练等缺额,这完全没问题。
乔大山当场表态道:“黄大人,小的自愿成为‘红旗军’随军杂役,请大人收留!”
黄汉高声对城下所有的青壮年道:“诸位愿意留下本官欢迎之至,如果不想当杂役、想回家去的人待会儿带上十个炊饼路上吃。”
黄汉对郑孝文道:“郑主簿,你马上带几个人为城外那些汉子登记造册,放心吧,那里有许多人我都认识,他们中不太可能混入东奴奸细。”
他又对裴大能、宋鹏飞道:“你们开门放所有人入瓮城,必要的盘问和甄别还是要做的,这是走程序,不能因人而异。小宋,把你前几日收留的两个人也带上,他们也是双鱼村附近的老百姓,应该能够认识一些人。”
刘之纶见黄汉如此变通,笑嘻嘻看着也不点破,他心里其实也在琢磨着挑选身强体壮的本分人从军,争取培养出一支跟自己同心同德的家丁队伍。
时间倒回崇祯三年三月二十二日,孙承宗已经追回了辽镇人马,他带着十几个幕僚从山海关赶回了京城。
老同志忧心国事这段日子简直成为了救火队员,稳住了祖大寿那帮骄兵悍将又开始部署收复失地。
平台奏对,孙承宗言:“陛下命臣督各镇援兵,然此一官,不过于武臣掣肘之上,又加掣肘。于文臣观望之中,又增观望,无裨大计。不如罢推,专责将领为得。”
这其实是孙承宗这几年的亲身体会,朝廷屡屡用文官管束骄兵悍将,结果适得其反导致人浮于事,诸将得不到朝廷信任大多数出工不出力。
崇祯以为然,他被袁崇焕这个文官“五年平辽”的谎言欺骗,导致后金军杀人京畿太多大将枉死,他此时也对文官集团有了戒心。
崇祯喜欢耿直且忠诚的满贵,不惜破格给予侯爵,大明已经一二百年不给在职的文武爵位,还在一线带兵的总兵官满贵得封东平侯可谓凤毛麟角。
满贵以前在辽东时就被袁崇焕排挤,最后被调离辽东,而祖大寿、吴襄之流却得到袁的大量钱粮支持。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满贵为国战死证明了他乃是铮铮铁骨的好汉,而袁崇焕看中的祖大寿等等将领居然在朝廷急需兵将解燃眉之急时逃跑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忠勇的满贵入不了袁崇焕的法眼,反复小人祖大寿却得到袁重用,高下立判。崇祯内心里万分后悔上了袁的当,导致国事糜烂至此。
皇帝在思考是不是给予敢战的武将一些自主权,上一次没有具体“红旗军”归属哪位文官指挥其实也是一种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