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巧气得还想跟进去,魏如意只站在她跟前,挡住她的路,笑道:“看来王妃不想跟我说话,既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她提步就走,方巧巧既想进去阻止齐筝和瑞王,又不甘心这么轻易放走魏如意。
“王妃,要是静和公主走了,王爷肯定要生气的……”一侧丫环提醒道。
方巧巧看着房间里已经折腾出动静,纠结一番后还是打算去追魏如意,但才追出来,魏如意人影都不见了。
“人呢?”她气急,下人也一脸懵逼道:“公主出来后,带着自己的人就跑出去了。”
“跑?”方巧巧气得吐血,这魏如意今儿就是冲着齐筝来的吧,居然跑出去了!
她气得牙根痒痒,魏如意已经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气喘吁吁的跑出来了。
马车上,她不断的缓着气,木英哭笑不得:“您可真是不一般,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样的小姐。”
“很厉害吧,省得跟他们浪费口水。”魏如意说完,掀开车帘朝外瞧了瞧,外面天色阴沉,看起来似乎要下雨了。
木英也看了眼,道:“我们先回去吧。”
“嗯,不然外祖父该担心了……”
魏如意说完,忽然一阵风掠过,木英警觉地的拿出佩剑来,却是虚惊一场,这阵带着煞气的风很快掠过去了,空气里只有些许的血腥味,却也很快被天上落下的大雨给冲散了。
大街上四处的人迅速拿手挡着雨跑了起来,木英四下看了看,没察觉异常才放下了车帘:“小姐,许是意外。”
“嗯。”魏如意没多想,只等着事情按着自己的计划走,而且很快言袖姐姐就要出嫁了,她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
马车一路往陈府去,马车混着水声,一声一声十分催眠,魏如意困倦的倚在马车边小睡了一会儿,等到马车停下来,才扶着木英的手下了马车往里头去了。
只是进府时,她总觉得如芒在背,好似谁在背后盯着自己似得。
她停下来,转身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小姐,怎么了?”木英问道。
“你觉不觉得方才我么身后好似有人?”魏如意问她。
木英摇摇头,魏如意想了想,也觉得她暗处还有人,不至于有人跟着还没被发现才是。
想罢,这才进屋去了,并嘱咐道:“孟阔的事应该差不多了,小心孟家的动静,别再被荣王给利用了。”
“您放心,阿忠侍卫说过,这事儿国师大人盯着,不会再叫荣王抓住机会的。”木英道。
魏如意相信楼衍,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她再次回头,身后依旧什么也没有。
“小姐,您回来了就好了,老太爷说二老爷已经到京城外头了,夜里怕是就要到了,您收拾下,晚上准备迎接。”
有人来传话,魏如意想着那难缠的二舅母跟外祖父给自己准备的女师父也到了,就没心思再琢磨什么也没看到的感觉了。
此时的国师府,楼衍在听了阿忠的汇报后,只淡淡道:“她倒是知道跑。”
“魏小姐又不傻,可机灵着呢。”阿忠想起魏如意去瑞王府溜的那一圈,忍俊不禁。
楼衍扫他一眼:“孟阔如何了?”
阿忠提起这事儿,都羞得很:“孟家人今儿就能见到了,奴才就是担心荣王那里……”
“让他只能把心思放在扶桑公主的身上,其他的手脚,一条一条,全部折断。”楼衍冷淡吩咐。
阿忠会意,立即去办了。
楼衍看了眼阿义,阿义立即拱手:“属下这就去安排孟家的事,绝不会让他们牵扯上昭王殿下的,只是属下觉得昭王殿下最近也糊涂了……”
“让他糊涂着,糊涂过这一阵就好了。”楼衍淡淡说完,牧云也端了药来,看着他平静无波的样子,玩笑般跟阿义道:“吃得苦多了,就跟尊上一样冷静从容了。”
楼衍放下喝完的药碗,只抬手将他们都挥退出去了。
阿义跟着牧云一道出来,才悄悄道:“等魏小姐嫁过来了,有的是糖吃。”
牧云想起灵犀,跟着一笑,只撑伞看这大雨,期待能雨后天晴。
至于此时的孟家人,刚死了个身为侧妃的女儿已经是对他们家的官途造成极大的影响了,如今儿子又不见了。
孟家的家主孟大人已经精疲力竭了,一遍一遍的问小厮:“还没找到公子吗?昭王殿下没帮着找?”
“殿下已经派了不少人出来了,不过还是没消息。”小厮回道。
孟大人牙关微微紧了些,只觉得姜宴也已经不把他孟家当回事了,沉声道:“去备马车,既然昭王殿下做不了主,那我们就去求瑞王,求荣王,求皇上!”
话落,外头一阵喧哗,就见有人冒雨跑来,跪在地上便道:“老爷,找到公子了!”
“找到了?他这几日在哪里鬼混呢,知不知道家里出了……”
孟老爷话未说完,就看到了被人拿木板抬回来的孟阔,孟阔趴在木板上,身上衣衫破裂,浑身的青紫红痕……
孟老爷曾还嘲笑过方家出了方健那个......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会落到自己儿子身上,不等孟阔开口说话,他只觉得头内一阵剧痛,凸着眼睛瞪着面前的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拥挤的赌馆里,人人红着一双眼睛兴致高亢的盯着赌桌,眼里只有那几粒骰子,只有那几张牌,一把把的银子推来送去,时不时有人拿手指头做赌注,也经常有没有指头的人在赌桌上出现。
魏信坐在二楼的包厢里跟一群有些权势的人赌着,上半夜他几乎没输一场,二百两如今已经变成了二万两,他当场雇了个人去买了箱子来给他装银子银票,直到到了下半夜,有人开始发现不对劲了。
“这骰子有问题!”
有人发现骰子的轻重有异常,这才停下来检查,才检查完,便有人指着魏信喊道:“好啊,竟然敢出老千!”
“我说你怎么能一直赢呢,原来是这样!”
一群输红了眼的人纷纷站了起来,魏信却是一脸无辜:“本侯怎么可能出老千,不过是玩玩而已,本侯也不是那等输不起的人……”
那群输红了眼的人现在哪里还听得去这样的话,冷哼一声,齐齐朝他围了过来。
魏信看出来这群人怕是不要命的,只连忙起了身,抓起一把银票就扔了出去:“你们要还给你们就是,本侯乃是皇上亲封的……”
“什么狗屁侯爷?这场子可是萧王殿下罩着的,任谁也不能在此造次!”有人大喝一声,十几个人便齐齐上来押着魏信拳打脚踢了起来。
不知谁喊了句:“打断他的腿!”
好几个人齐齐朝他的腿使力,等魏信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时,有人直接搬起一把凳子往他腿上砸去,就听到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而后才看清折断的凳子有一块木头贯穿了他的小腿肚子。
魏信惨烈的叫声终于传开,赌馆怕惹麻烦,赶忙拿了个麻布袋子把他兜头罩了起来,扛起来扔出去了。
半夜,魏老夫人还没睡下,她在考虑着云氏的话,直到有嬷嬷匆匆来敲门,说魏信出事了。
“出了何事?”魏老夫人冷着脸问道。
“侯爷被人一身是血的抬回拉了,腿肚子都被木头扎穿了。”嬷嬷说完,魏老夫人才愣了一下,立即站了起来匆匆跑出去了。
等消息传到魏如意耳朵里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魏如意自然要回魏府去侍奉,这本也是她所想,在魏府,更方便她出入一些,而且赌馆闹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担心宫里的人会管,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是一件接着一件。
陈定陈坚奉了陈老太爷的命亲自护送魏如意回来了,陈言袖因为出嫁在即,没法跟来,这才作罢的。
魏信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是木的,难堪羞愤和怒气充斥着他的脑袋,他根本没有闲暇去管陈定陈坚。至于魏如意,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替自己去出这口气的,而且他也不能容许女儿替自己出头,这太丢人了。
“既然没事,那就好好休息。”陈定冷冷一句,就转头出去了。
陈坚笑了笑,还伸手摸摸他的腿:“前妹夫,你说你如今这么造孽,是不是报应啊。”
魏信张张嘴,又紧紧闭上,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魏如意有点儿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只道:“爹爹既然回家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女儿一定会报官的……”
“不必了。”魏信喊住她,他堂堂一个侯爷,在赌馆被几个流氓地痞打了还闹到官府,怕这脸都丢不完。等他好了,他一定会自己报这个仇的!
魏如意正是想听他说不必了,如今他说出了口,她自然乐意。倒是看到魏老夫人在一旁守了半夜,有些诧异,到底母子连心,即便撕破脸成那样,她还是舍不下这个薄情寡义的儿子。
从魏信房里出来,正好遇上一起过来的孟昶和孙尚书。
孟昶对魏如意态度好了许多,就是话依旧不多,只见面就跟她道:“你大姑母身子好了不少。”
“那就好,等忙过这几日,我便去看看大姑母。”安长公主的死还横亘在她心里,她必要再去问问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下毒,目的究竟是什么!
孙尚书对陈家人十分的客气,陈定知道他现在是站在楼衍这一边的,自然也不会刁难他。
几人说着话,魏如意则先回了南风院。
好久不回来,南风院里的药材长势不错,院子里的下人们瞧见她,更是礼貌周到,生怕魏如意有一点点的不满意之处。
他们这样小心谨慎的伺候,魏如意倒也懒得说什么,只交给木英打理去了。
“小姐,这府里还有个人,您可还记得?”外头有人奉了茶进来,忽然道。
“怎么了?”魏如意抬眼看她,这个丫环她眼熟,只是叫不出名字。
丫环闻言,连忙道:“听说柳姨娘不疯了,而且自从老夫人回来后,奴婢们便听说老夫人好似有意要带她出门,说是要去参加什么婚礼。”
魏如意一下便想到了几日后言袖姐姐的婚礼。
丫环看她面色凝重,立即道:“奴婢也是听说陈家小姐最近要成婚了,才想着把这话儿告诉您的。”
“很好。”魏如意拿了块二两的银子给她,浅笑道:“我许久没回来,这府里的事儿都不清楚了,就劳你多帮我看着些了。”
丫环看到这一大块银子,立即高兴的应下:“您放心,奴婢一定帮您盯住了。”
“但空穴来风的话,最好不要来浪费我的时间。”魏如意笑容依旧,丫环却感觉到了一丝丝杀气,脚底升起一股寒气,连忙应是,等魏如意挥了挥手,这才敢退下了。
木英进来后,魏如意才道:“安排人去看看柳姨娘,若她不想住在这里了,去庄子上休养也并非不可。”
木英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木英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方才外头传来消息,瑞王府出事了。”
“何事?”
“瑞王爷昨儿因为醉花楼的姽婳姑娘被一个叫丕峰的男人包了,大发雷霆,当场差点命人活活打死了丕峰,结果这丕峰为保命,自报家门,乃是荣王府的。”木英兴奋的道:“没想到狗咬狗这么快。”
魏如意笑笑,瑞王等到如今才发现,怕是齐筝起了点作用,想来方巧巧最近应该没工夫管方健了,齐筝虽然莽撞,但也因为这份莽撞,指不定很快就能成事儿了。
下午,瑞王为了一个妓女与人再青楼斗殴的事儿很快传开了。
皇帝一向约束底下的皇子们,可以纳妾,但决不许在勾栏院这等下九流的地方丢人,瑞王这次算是触了皇帝的愤怒点了。
皇帝最近心力交瘁,他从没想过一向低调的瑞王会出来给他惹事。
瑞王知道理亏,当天就去云家找云相商量对策了。
楼衍听到阿忠传回来的这个消息时,道:“谁替如意安排的青楼之事?”
“是小白脸。”阿义道:“不过小白脸最近有了媳妇儿,所以尊上您不必担心了。”
阿忠也跟着嘿嘿道:“您放心,我们看着呢,不会让魏小姐进那等脏污之地的。”
楼衍扫他们一眼,只吩咐道:“去安排一下,皇上已经打算立太子,平王需要迅速坐上这个位置。”
“属下们明白。”
阿忠阿义应下,立即就去办了。
楼衍这才拿起手旁的玉笛放在了唇瓣,悠远的笛声传开,林中的鸟儿都仿佛要在这静谧中睡下了。
负手站在围墙上的黑衣少女远远看着那吹笛的男人,只莫名觉得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这种眼熟是从何而来。
她身边的人道:“小姐,和亲之事迟迟不决,家主已经催您回扶桑了。”
莎慕肩上的百罗鸟跳了跳,盯着那男人,男人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莎慕这才道:“等我摸清了魏如意的底细,再摸清这个男人的底细,我就回去了。”
“小姐,魏如意我们可以帮您抓回去慢慢研究,但这楼衍,家主吩咐过,不可招惹。”男人小心道。
莎慕不屑:“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罢了,怎么就不能惹?我的百罗鸟都能杀了他,更何况我的毒,他避得了么。”
男人还想解释,莎慕已经懒得再听:“我已经探清楚了,这京城想杀她们两的人可不少,我会找到机会的,你若不愿意留在这里,就去侍奉公主吧。”
“公主说想见您。”
“不见。”提起这个,莎慕眼底一丝厌恶溢了出来,而后又掩饰了回去,才转身往墙下一跳,扭头就消失在了国师府。
等她走了,楼衍的笛声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牧云走过来,道:“走了。”
“说了什么?”
“要查您和魏小姐。可能还想带走魏小姐。”牧云道。
楼衍见果真是这个目的,淡淡道:“防着便是。大齐那边情况如何?”
“师尊已经到大齐了,大齐原本有要质子的想法,在扶桑送人来和亲后,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楼衍继续拿起玉笛,去而折返的莎慕看着依靠着廊柱临湖而坐的楼衍,越看越眼熟,她也怀疑了楼衍是不是就是当年捣毁了他们家族那个毒药库的男人,可那个男人武功高强无人能及,楼衍怎么看都是个弱鸡。
她又看了看,确定楼衍不是以后,才满怀疑惑的走了。
下午。
魏如意跟魏信商量着送走柳姨娘的事,不过说是商量,实则魏信现在连反驳魏如意都会斟酌一下用词。
他知道现在面色冷淡的魏如意,不会再由他拿捏了。
“既然你不喜欢,送走就是,不过如意,爹爹如今日子不好过,你既然贵为公主,能不能跟楼衍说说,让他来见我?”
魏信盘算着,在他看来,这些事还得楼衍来给他处置。虽然楼衍明显不把他这个老丈人当回事,但有魏如意开口,他就不信楼衍不听自己的。
魏如意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自己会听他的,浅笑:“父亲与其见他,不如想想怎么养好伤。”
“那你就是不肯了?”魏信语气略冷了些,魏如意莞尔:“是,不肯。”
魏信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又想着不能跟魏如意硬来,只得道:“好,不肯便罢了。我现在病了,身边没有贴心人伺候不行,柳姨娘到底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老人,就让她来伺候吧。”
魏如意看他居然以这个来相要挟,有些哑然。
她站起身来,浅笑:“那如意这就请柳姨娘来伺候。”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等等,如意……”魏信哪里是真要柳姨娘来伺候,当初魏朝芳一死,柳姨娘便疯了,指不定多恨自己。
可魏如意只当做没听到他的声音,直接走了。
不一会儿,柳姨娘就被送了来,魏如意很贴心的让人关上了房门。
当初离开魏府,这里的下人都被她打发走了一大半的,剩下的,现在莫不是唯她命是从。
下午,养伤的魏信房间里又发出了惨叫,直到傍晚匆匆忙忙请来太医时,魏信已经半死不活了,薄薄的床褥都被血染透了,至于柳姨娘,头发被扯了一大块,脖子上也有不少淤青,但看她血淋淋的指甲,也知道她收获颇丰。
“赶她去庄子上,让她马上走!”
魏信几乎是颤抖着说出的这句话,柳姨娘不肯走,但还是被人堵了嘴直接给绑走了。
魏老夫人来的时候,魏如意就在门口等着她。
“老夫人来了,正好。”魏如意淡淡站着,浅浅笑着。
魏老夫人见她居然不唤自己祖母了,心里也明白,这祖孙的情谊,怕是作完了。
“你既是魏家的孙女,应当处处为魏家好。”老夫人看她。
“老夫人所指的是什么?”魏如意问她。
魏老夫人冷着脸:“我知道你聪明,但身为女子,持家为首要,贤良淑德更是要紧,要处处以男人为主,就算牺牲自己,也该为了家里的爷们好。可你现在,人还没嫁出去,就处处帮着外人,贤良淑德,你做到了哪个字?”
魏如意嘴角的笑容大大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夫人如此贤良,当听过这句话,如意是魏家的下梁,上梁没正,如意这下梁怎么能不歪?”
魏老夫人握在身前的手微微发颤:“你是指我?”
“如意不敢,您到底是长辈,但以男人为天这事儿,您做不到,孙女儿自然也做不到。不过如意可以提醒您一句,您还想保存这个魏家,三日后的婚事,您最好别掺和。”这是魏如意最后的忠告,良言她一句一句的说,可她们半句也听不进去,那她也不费这力气了。
魏如意看她不说话,垂眸朝她福了礼,提步就走了。
魏老夫人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手微微捏在一起,也真信了云氏跟她说的话,魏如意就是天降的灾星,来祸害她魏家满门的,她不除,魏家永远不得安宁!
金成涵犹如一只老鼠般蛰伏许久了,他最近不知染了什么病,身上开始爬上一个又一个又红又硬的脓疮,让他一到白天就不敢见人,只等天黑了,才敢出来活动。
他跟容长脸和尚万方聚在一处,万方阴暗的睨着金成涵道:“你真的决定好了?要是你出了事,可别搭上我。”
“我现在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拖着她一起去死!”金成涵阴冷道。
万方看他有这个决心,想了想那日光天化日之下被杀死的万能大师,咽了咽口水,就见金成涵摸出一块金锭放在了他跟前:“事成之后,是个金元宝外加五百两银票。”
“成交!”万方立即把金锭收了起来,金成涵这才重新裹好斗篷离开了。
等他一走,万方摸摸自己的光脑袋,嘿嘿笑了起来,但还没走两步,阿忠掰了掰手腕,又动了动脖子,咔咔的响,一顿操作之后,才将佩剑扛在肩上,笑道:“大师上哪儿去啊?”
“你你你……”
“别结巴,我告诉你啊,你要听我的,我就不杀你,你要不听呢,当初那万能怎么死的,我就让你怎么死……”
阿义一路跟着金成涵穿过黑暗的巷子,看他进了云家的大门,了然一笑,这才转身走了。
就在陈言袖大婚的前一天,刘家人终于发现了躲在西山的云家公子,并一路盯着他回了云府,才立即将消息给皇后传回去了。
当初这云家公子跟宣王一起去治霍乱,宣王死了,他半点事没有,不论落在谁心里,那只怕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云家人在背后捣鬼!
云家家主看到他活着逃回来的时候,没等他爹娘高兴,拿了棍子出来就把他打了一顿半死,才气喘吁吁问他:“不是让你等风头松了再回来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祖父,是有人要抓我,我不得已才逃回来的。”云圭缩成一团直哭,云家家主听到这话,棍子都没拿住。
云氏见状,急忙上前道:“父亲,怎么了?”
“这蠢货逃回云家,只怕被皇后知道了。”
“皇后有什么要紧,刘家早就没什么权势了,皇后更是纸老虎……”
“我云家现在有什么资本,比纸老虎强吗?你忘了我儿我孙怎么死的?”云相怒斥,云氏见他如此紧张,只以为是真的出了十分重大的事,才道:“那现在怎么办?”
“除非打死这蠢货,再送到刘家家门口去。”云涛才说完,云圭的父母立即跪下了下来求情。不过云圭父亲不过是庶子,平素又低调不出风头,云涛并不怎么重视,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们满脸是泪的求情,云家家主到底没狠下心。
“若是不送去,还能怎么办?”
“先等等吧,先让瑞王去宫里探探皇后的口风再说。”云涛说完,让人把云圭锁在院子里,这才带着云氏走了。
他们现在,也就只等陈言袖大婚这一日了。
婚礼的前一晚,魏如意从魏府到了陈家来,提前与她们说了魏家的事。
“这个老糊涂,我这就去找她说清楚!”陈老太爷气得恨不得立刻杀到魏家去,陈定和陈坚面色也不大好看,倒是二夫人道:“她倚老卖老呢,不过小如意倒是个机灵的,不吃她这一套。”
魏如意心里苦笑,她也是吃了那么多苦以后才明白过来的,一味的妥协,换不来她所期盼的亲情。
“如意,你可有什么计划?”陈言袖问她。
魏如意刚要说,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公子甩着手里的玉佩,道:“小丫头片子的主意顶什么用,过来,叫声哥哥,哥哥明儿就给你把那老太婆绑家里,如何?”
魏如意:“……”
这个表哥,纨绔得不一般呢。
陈坚白他一眼:“别逗你妹妹。”
陈有才依旧不急不缓道:“爹,你都逗了我一辈子,我逗逗妹妹怎么了,谁让你跟我娘不努力,没生个妹妹……”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陈坚抄起手旁的家伙就开始打陈有才,陈有才灵活的满屋子跑,二夫人乐呵呵看戏,还时不时指点陈有才怎么跑。
陈定揉揉眉心,陈老太爷也叹了口气,魏如意这才甜甜道:“哥哥,明儿帮我个忙吧。”
陈有才听着这暖糯糯的一声哥哥,心都化了,脚步立即停了下来:“没问题!”说完,腰一弯,陈坚从他身后扫过来的巴掌落了个空,再看,陈有才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还不忘跟魏如意搭话:“小意儿,明儿可得多喊几声哥哥啊!”
魏如意笑弯了眼睛,瞧着是个纨绔的,竟是这么有趣,只可惜了前世……
“二叔,你就由着有才吧,待他娶妻了就好了。”陈言袖也劝到,说完还看了看魏如意:“而且有如意在,坏不了事。”
“你倒是信她个丫头片子。”陈老太爷看他们这瞎胡闹,干脆把她们小辈都打发了出来,自己商量了。
陈言袖跟魏如意一起出来,刚好月亮从乌云里钻出来,格外明亮。
陈言袖指着天上道:“如意你看,守得云开见月明。”
魏如意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认真的望着她道:“姐姐放心,如意不会犯糊涂的,不过惜取眼前人,姐姐也要记住。”
陈言袖微微一愣,旋即想起姜宴,哈哈笑出声,完全没把这个夫君放在心里。
明儿嫁过去,就当是给身为女子的这辈子有个交代吧。
魏如意也不多说,但在她看来,姐姐是好的,姜宴也是好的,他们既然朝夕相处,一定会生出感情来,她只希望到时候,他们都能及时看到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