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华严拒绝,李馨宁早便猜到的,也不待他把貂皮还给自己便又推了回去,道:“好了!华严,你们便别再推辞了!你哥他若是不答应,那便由我来与他说!想你哥哥他应该还不至于不听袁大哥的话吧!”。
华严道:“这···那···那便麻烦夫人了!”。
李馨宁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你们兄弟为了保护我和袁大哥的安全,不管这风、霜、雨、雪如何吹打也紧跟在我们身后的,应该是我与袁大哥要谢谢你们兄弟才是!至于这两件貂皮···”。
“公子···夫人···大哥回来了···”
那钟硕眼见着华严手里拿着貂皮是推拒不敢、收下也不是的,回头看见华冲正好带人猎了些野味回来只赶忙岔开了话题,而李馨宁见得华冲回来,将那华严不知从哪儿找回来的锅里煲着的热雪水倒了三碗,然后分别给华冲三人递了过去,道:“华冲···来···外面冷!快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华严,你快将那貂皮给你哥他们披上!”。
华冲道:“夫人客气了!华冲何德何能竟能得夫人如此礼待!公子···”。
袁绍道:“宁妹她既然递给了你,那你们便拿着吧!华冲···”。
华冲道:“是!公子!华冲多谢夫人了!”。
答应着接过李馨宁递来的热水,华冲一饮而尽的,感觉着那热气只从嘴里一直到流到了胃里,然后又从胃里渐渐的散发到了全身,让得自己自内而外的是将那风雪带来的冰冷全都瓦解了,且裹紧了身上那还带有温度、有馨香的,李馨宁穿过的貂皮,他那心里不知怎么却起了些涟漪,且为了不被人看见只赶忙转过了头,道:“华严,快去将那几头猎回来的野兔架起来,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的,咱们待用过完善后便早些歇息了!至于守夜···前半夜有我和钟硕来守夜,你与李夏后半夜再来替换我们!”。
华严道:“知道了!哥!”。
看那华严、钟硕几人听得华冲吩咐后只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儿,且根本便没有人理会自己,袁绍这个天之骄子想到方才李馨宁对华冲几人的所作所为,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的,将李馨宁拉到身边只轻声说道:“宁妹,咱们用得着对他们这么好吗?你这又是给他们倒热水,又是将自己的貂皮脱与他们穿的,咱们有这个必要吗?”。
李馨宁道:“我···袁大哥,你误会了!馨宁之所以对华冲他们这么好,那为的还不是咱们自己吗!想咱们在离开洛阳之前还浩浩荡荡的,人数足有三十人之多,可是现在···你看看咱们身边现在仅剩下华冲他们兄弟五人的,咱们这会儿若是再不好好的笼络住他们,那要是再一不小心将他们给逼反了,那咱们只怕是真的再也休想能好好的回到洛阳去了!”。
袁绍道:“这···我倒是忘了!那···宁妹你说怎么办呢?”。
李馨宁道:“不用着急!袁大哥,你是咱们家的一家之主,且身份尊贵,有些事儿不好亲自出面,但这不是有馨宁在吗!这些笼络讨好华冲他们的事儿你不好意思去做,那也只能由馨宁自己来了!”。
袁绍道:“那便委屈宁妹了!宁妹,华冲他们若是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答应!只要咱们能活着回到洛阳,那一切便都回过去的!”。
李馨宁道:“袁大哥···你···那···馨宁明白了!袁大哥放心吧!”。
不知怎么的,李馨宁在听得袁绍方才的话后,心里忽然却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但却还不曾想明白的,设下袁绍只又来到华冲的身边,道:“华冲,我听华严说你身上受了些伤,那伤没什么大碍吧?”。
华冲道:“夫人言重了!区区皮外小伤,华冲一会儿只要上些药包扎一下便好了!”。
李馨宁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华冲,你先坐下!华严,你去把伤药拿来,我这便给你哥他那伤口处理一下,上些药,然后再包扎起来!”。
华严道:“这···这怎么能劳烦夫人您呢!我哥他的伤势不太严重,只要一会儿我给他上些药便好了!倒是夫人您此前与狼群激斗,方才又是与那严虎一翻激战的,这会儿只怕早便累了!所以夫人您与公子不若还是早些歇息了的,我哥的伤便交于华严好了!”。
李馨宁道:“你?便你这么个大老爷们?莽莽撞撞、粗心大意的,你哥的伤势虽然不严重,但这外面却正下着大雪的,这若是一个包扎的不好受了风,那你哥以后可便要受苦了!好了!你也别再多说了,快去把伤药拿来!我这便与你哥把伤口清理了,然后给他上些药!快点儿呀!你这么傻楞楞的,站在哪儿看什么呢?”。
华严道:“啊···哦···我···是···是···是···夫人稍待···华严···华严这便去准备伤药···”。
看看自己弟弟答应着便匆匆忙忙的去了,华冲不由得想到自己父母早丧,然后自己为了生存便一直带着弟弟四处漂泊,直到后来遇见了那教授自己与弟弟武术的老武师才被他好心的收留了,且还教授了自己兄弟一翻武艺!但也便是这么二十多年来自己却从来没有与女孩儿接触过,且还是此时与李馨宁这般相近的接触,华冲感觉着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儿“砰砰”直跳的,忍不住只红晕了双脸;而在李馨宁的身后,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袁绍,他忍不住只在心里一声冷哼,想道:“什么为了笼络属下,我看她便是为了勾引华冲这厮!李馨宁啊李馨宁,亏得老子千里迢迢、甘冒风险的从洛阳城里出来,然后与你去那昆仑山与你们那师祖提亲,但不想你却如此对某!将来待某借着你的实力得了天下,那你却看某将来如何对付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哼!”。
而便在袁绍如此想的时候,那对这一切还不知情的李馨宁,她专心一意的为华冲包扎着伤口只将最后一个纱布的结打上,道:“好了!华冲,近两日你只要小心着些不要让伤口沾上水,那它只要过得两日便会好了!”。
华冲道:“啊···哦···是···夫人···华冲多谢夫人了!夫人···那个···华严,晚膳呢?晚膳做好了吗?”。
华严道:“快好了!大哥!”。
华冲道:“哦···做好了那便快些给夫人和公子端上来!夫人,您且忍耐些!在这荒郊野外的不比在洛阳,只待咱们到得下一个小镇或市集便能找到客店住宿、沐浴了!”。
李馨宁道:“不急!我虽然从来不曾来过这关外,但这小小的苦楚却还是能够忍耐的!只是袁大哥他···他从小在高门大户里长大,我怕他会不习惯这落魄江湖的日子!”。
华冲道:“应该不会吧!公子他既然能为了夫人您而亲自出关来找那昆仑山,向夫人您的师门提亲,那他定然是真心欢喜着您,所以才愿意为您吃苦的吧!”。
李馨宁道:“这个···也许吧!哎···好了!华冲,你们用过完善后也早些歇息吧!毕竟你们也奔波了一整日,想这会儿也该累了吧!”。
华冲道:“多谢夫人关心!华冲明白了!夫人请回吧!公子在那儿似乎等得有些急了!”。
李馨宁道:“嗯!你们忙吧!我回去了!”。
看李馨宁说完,转过身便漫步回了洞里,华冲忍不住只多看了她那曼妙的背影一眼,道:“夫人她真美···”。
然,便在华冲发自内心的感叹着的时候,那时刻注意着自己大哥动向的华严,他看着自己大哥那愣愣的看着李馨宁离去的背影的模样,忍不住来到他身边只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然后凑近了他的耳边,道:“大哥,你别看了!你明知道夫人她是···便咱们这等身份,公子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饶过咱们的!”。
华冲道:“你···严弟,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我方才只不过是忍不住···”。
华严道:“只不过是忍不住多看了夫人一眼,是吗?”。
华冲道:“我···你···你在胡说什么呢?严弟···”。
华严道:“我胡说!大哥,你方才没有看见,便在你与夫人说话的时候,我看见公子他竟然在洞里眼冒火星的一直瞪视着你们,看那模样便像是要把你们···要把你们吃了似的!我怕···公子他若是因此记恨上咱们,那咱们以后便无法在洛阳混下去了!”。
华冲道:“什么···公子他···”。
想到自己方才那极是危险的念想,且想到袁绍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这等才刚为他卖过命,也救过他性命的属下,华冲心下不由得只感觉着有些失落、失望、还有无奈,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只道:“看来我是真的有些看走眼了!那严虎虽然人品不怎么样,那他却说过袁绍此人表面睿智、仗义、聪明、大气,但实则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哎···只可惜夫人她···哎···严弟,咱们待完成此次任务之后便离开洛阳,离开袁府吧!”。
华严道:“离开?为什么?大哥!”。
华冲道:“为什么?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等虽然算不上是良臣,但这袁绍如此心胸狭隘,将来即便仗着家族余荫成就了大事,但却也绝不可能长久的!咱们与其在将来被人追杀的像狗一样,那还不若趁早多挣些银子回家做富家翁岂不是更好!”。
华严道:“大哥既如此说,那我明白了!”。
华冲道:“明白了,那便将这烤好的野兔送进去与夫人和公子吧!严弟!”。
华严道:“是!我这便去,大哥!”。
看自己这个老实本分的弟弟答应着便将那烤好的野兔从篝火堆上取下来,送进了洞穴里,华冲深深的只又叹了口气,道:“原以为自己找了个明主,以后只需誓死跟着他便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但不想他原来却是个草包!哎!初出茅庐看世界,一片繁华一片斜;如今得正归本我,不如归去住田榭。只可惜夫人她待我如此之好,而我却不能···哎···”。
“公子···夫人···这是属下刚烤好的野兔,您们便将就着食用些吧!在这荒郊野外比不得城里,这儿既没有那舒适的客房供咱们使用,也没有那精致的糕点可以食用!”
瞧着眼前那被烤得外皮金黄的野兔,袁绍想到李馨宁方才便是与这华严的大哥在叙话,而那华冲还一直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他心下忍不住便升起了一股闷气,冷哼了一声,道:“一群废物!让你们找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但你们却只找到这么个肮脏狭小的山洞,且还没有一块干净被褥的只能坐着这些粗糙的茅草,废物!全是废物!哼!”。
华严道:“这···属下无能!还请公子恕罪!”。
袁绍道:“恕罪···恕罪···你们便会说恕罪!你们与其让某宽恕你们的罪过,那还不若多花些时间去找个比这儿更好的栖身之地!”。
华严道:“公子···”。
“袁大哥···”
眼看着袁绍的一翻辱骂已经让华严变了脸色,李馨宁忍不住只立马打断了两人,道:“华严,对不住了!袁大哥他因感觉着被严虎背叛,心情不好的,还请你看在馨宁的面儿上千万莫要与他一般计较才好!”。
华严道:“夫人···”。
袁绍道:“宁妹,你与他道什么歉!废物便是废物,事儿没有做好便是没有做好!难道自己做的不好却还害怕被人说吗?废物!”。
李馨宁道:“袁大哥···你···华严···”。
华严道:“夫人莫要再说了!华严知道自己的确是没有把事儿做好,公子他训斥属下的无能也是应该的!只是···夫人,公子,你们若是没有其他吩咐,那华严这便先出去了!”。
李馨宁道:“嗯!你去吧!只是袁大哥方才说的那些话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因为他也不是有意的!华严···”。
华严道:“华严明白!夫人放心吧!夫人,属下告退了!”。
看着华严那被篝火映衬的变化不定的背影,李馨宁回过头来看着袁绍只道:“袁大哥,你方才为什么却要那样说话?”。
袁绍道:“为什么?你却还有脸问!哼!”。
李馨宁道:“我···我没脸问?袁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绍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与人家说话说的那般亲热,当真是恬不知耻之至···恬不知耻之至···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