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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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夜的头从窗口探了出来:“对了郡主,皇姑说,你只管去做想做的事,上京城中,一切都有她担着!”

江厌直接抓着云夜的衣领,飞身消失在夜色中。

沈宁禾沉默片刻,就算江厌的误浮生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江湖势力,这么对一个皇子,真的是可以的吗?

薛正则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心中暗暗苦笑,要是江厌还不走,他就要装不下去了。

“宁禾啊,”薛正则语气放缓,虽然他不想这么说,但他这一走,沈宁禾的处境怕是不会好到哪里去:“若你有什么困惑不解,或是茫然,就像云夜所说,你都可以去找你二师姐。”

沈宁禾点点头,她是很想与二师姐多相处的。

大周女子,就没有一个没听过这位大长公主的故事的。

不止听过,更是艳羡她身处皇家,却依旧那般自由。

先帝宠爱她,无论凤阳大长公主想学什么,先帝都会将最好的的师父送到她面前。

凤阳大长公主自由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对时令节气的更替十分感兴趣。

凤阳大长公主十岁那年,在宫宴上当众问先帝:“为何太子哥哥的先生只能教他一人,我也要一起学,不止是我,想学的人也要能一起学。”

先帝只当是小孩子胡闹,笑问她:“凤阳可知何为帝师?”

凤阳大长公主掷地有声:“凤阳只知何为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凤阳有疑问,太学的夫子却都无法为凤阳解惑,凤阳听闻太子哥哥的先生是天下学问最高之人,所以凤阳想问,想学。”

先帝听完,思虑良久,允帝师薛正则除教导太子外于太学授课。

凤阳大长公主因此,成了薛正则的二弟子,也正是在这段听学的时光中,凤阳大长公主爱上了一个家中贫寒的书生,后来才知,书生有心上人。

先帝知道此事后,欲下旨逼穷书生娶公主,却被公主以此生不嫁为由拦住了。

“凤阳已见过这世间唯一配得上我的男儿,既无缘,便罢了。”

先帝最终还是准了凤阳大长公主此生不嫁,但依旧为她准备了超出规格两倍的嫁妆。

而这穷书生,正是薛正则的三弟子。

薛正则叹道:“造化弄人,都是造化弄人。”

这世间于女子的束缚,实在太多,他的二弟子才学早已不比他差,然世人瞧见的,只有她终身未嫁。

凤阳洒脱,不嫁是因为这世间无人配得上她这般女子,却被说成是对三弟子一片痴心,非他不嫁。

薛正则看向沈宁禾,他的小弟子,身上背负的要比二弟子多得多,凤阳只是为先帝而留在上京,而沈宁禾,她肩上是沈家满门的命。

如今乱世将起,他的小弟子又要如何走接下来的路呢?

沈宁禾故作轻松道:“师父,听闻江南风景好,你去了之后多给我写些信,画些画来给我看看可好?”

“自然,”薛正则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有师父在,你只安心待在上京就好。”

只要师父还在一日,便能护你一日。

薛正则本就只是来告别,虽说城门已闭,但他想出去还是出的去的,只是麻烦许多。

两人都默契得没有提起下次相见是何时,沈宁禾知道,师父此番下江南,是为她三师兄。

薛正则来去匆匆,热闹了半宿的岁安苑恢复了往日沉寂。

闹了这么一遭,沈宁禾的身子终于还是没顶住,一头扎进床上睡着了。

江厌送走云夜回来,走到窗边时就觉得不对劲,他抬眼望向屋内,沈宁禾的身从屏风后透出来。

屋中没了说话声,只有沈宁禾平稳的呼吸声起伏。

江厌垂眸不敢再看,他摘了片树叶,指尖一弹,屋中的烛光瞬间熄灭。

江厌把窗关好,只留下一道细缝透气,就这么靠着墙坐下,守在窗外。

沈宁禾醒来时已是巳时,君亭晚在她的床边坐着。

见沈宁禾醒来,君亭晚在小书上记下:。

“接着睡,”君亭晚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悦:“昨夜少睡了多久,现在补上。”

刚想起来的沈宁禾:“......”

她不敢反驳,乖乖地躺好闭上眼睛。

君亭晚看着她这副乖巧模样一时语塞,顿了顿,语气僵硬道:“先起来,吃完早膳去院子里边晒太阳边睡。”

“哦,好的!”沈宁禾从床上爬起来,在君亭晚的注视下吃完了这半个月的第一顿药膳。

准确来说是第二顿,粥也得算上。

比起那碗粥,今日的早膳的确好吃了些,沈宁禾没等君亭晚催促,叫了几个丫鬟把一个较轻的长榻抬到院子里去。

今日院中没有风,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沈宁禾的双眼覆着手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被君亭晚叫醒时,沈宁禾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去用热水擦擦身子,”君亭晚手中拿着一册小书,手持毛笔不停地记着什么:“再换身干净衣裳,照这么养半个月,你以后每三个月可以吃一次微辣的膳食。”

沈宁禾听到这话,那点子残存的睡意瞬间消失。

辣的哎!她上次吃辣好像已经是两三年以前了吧!

她快步走去换完衣裳,出来时桌边不止坐着君亭晚,还有江厌。

昨夜云夜留下的锦袋还在桌上,沈宁禾问出了昨夜没来得及问的话:“玄谙石是什么?”

原书中没有对玄谙石的描写,不知是因为不重要还因为什么。

江厌直接将锦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几颗指甲盖大小的菱形石头,半透明,内里毫无杂质。

他拿的这几个颜色都各不相同,但光泽不同,有些亮有些暗。

“玄谙石是西羌特有的一种石头,”江厌解释道:“什么颜色都有,越亮的越值钱,至于作用嘛。”

他拿起一颗最亮的红色玄谙石放进沈宁禾手心:“入药。”

沈宁禾拿起这颗玄谙石看了半天,除了好看之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入药?”她用力捏了捏:“这么硬,是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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