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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来人了,并且还有后续大军!这个消息让陈骏德表现得十分的迫不及待。他要好好问问,沈阳城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的兄弟到底是被谁所伤?还有自己派去的人为何一去不归?而关于自己的作战计划,那个仅几面之缘的老师又是何种态度!
无数的疑问让陈骏德心中乱成一锅粥,急得他抓心挠肝满脑子的的乱麻,听得门外的袁宝贵的声音后立马冲着门外喊道:“马上带他进来,我有话问他”!
随即对着仍然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伊雯说道:“你还是顶花的黄瓜太嫩,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就信了?我兄弟的迟早要回来的!好啦,你也别耗在这了,你还是回去期盼着你的哥哥在大宇回来之前身体没啥大碍吧!来人,把她带回去”!
伊雯岂能乖乖的就范,被门外的士兵架着胳膊仍是不断的嚷嚷道:“你这个六亲不认的混蛋!你能对得起舅舅吗?放开我,快放开我”!
陈骏德完全无视伊雯的破马长枪,反而是在屋子里不停的踱着步。心里头想的都是开原战事,连酒都彻底醒了。终于来了,今夜还真是多事之秋,所有的谜题也许就在这后半夜彻底的解决。
就在陈骏德快失去耐心的时候,袁宝贵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对着陈骏德恭敬的说道:“大人,人带来了”!
“你就是这个杀虏军的千总陈骏德吗”?
来人一步跨过袁宝贵,站在陈骏德面前摇头摆尾一脸的傲气。个头不高,却是居高临下的对着陈骏德说道。
陈骏德刚刚露出来的笑容瞬间就被他的一句话给搅和没了,本想着与兄弟部队搞好关系,毕竟有可能与自己一起守城的军队。可这人上来就这一出,让陈骏德和善的态度立马变为冰冷。看着来人这只比普通士兵盔甲好上一点的人,目光不善的开口问道:“你姓甚名谁,谁的部将,官至何职”?
“我的话你还没回答呢,你还问我,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千总还拽上了!这都后半夜了,你也别跟我这墨迹,赶快给我安排个屋子,我得好好歇一歇,这一路可是把我累坏了。哦对了,告诉你们杀虏军的人准备好,明天我家大人就到了,要是有一点怠慢,小心你们一个个的脑袋”!
这人说完就往外走,完全一副长官的派头。吃软不吃硬的陈骏德见状大喊一声道:“你给本将站住,再敢走出一步,本将马上就砍了你的脑袋!想好了再去迈步,是不是立即回答刚才的问题”!
来人听到背后阴深深的语气,他竟然相信陈骏德的话是真的。可是自己前面态度强硬,这要是前倨后恭的岂不让人笑话?故而这人仍是是硬撑着说道:“我是总兵官朱万良账下的百长徐冶,奉命前来通知大军即将要到的消息!我家大人身份高贵,你们都得小心伺候着”!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对于这个态度傲慢的军士陈骏德心中的火“腾”的一下就窜了上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都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等到那个朱总兵亲至,还指不定如何指手画脚呢。想到这里的陈骏德也学着这个徐冶的态度,语气轻蔑的说道:“你一个不入流的百长还敢在本将面前如此嚣张,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要开染坊啊!宝贵啊,来教教他军人的规矩,冲撞上官到底是什么结果”!
“好勒,大人你就瞧好吧”!
早就看不过眼的袁宝贵躬身答道,随即上前一脚就将刚转过身来的徐冶踹到在地,随后招呼人将他死死的摁在地上。双手接过手下人连忙递过来的棒子,在徐冶的痛呼声中“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徐冶是典型的外强中干,棍棒加身后哭天喊地的大骂道:“你敢打我?我是朱总兵的人,打坏了我,我家大人定不轻饶你!我告诉你个小杂种,别以为你们瞎猫碰着死耗子赢了一场就目中无人,杂牌军就是杂牌军!朝廷在辽东共一十八万军队,你这杀虏军算个屁啊!我告诉你,今天……哎呦哎呦,有能耐你就打死我!我看你如何向总兵朱大人交代”!
看着被摁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徐冶陈骏德重重的“呸”了一口,瞪着眼睛低声喝道:“好一个混账!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都这个光景了你还敢嘴硬,好好好!军人就得硬气!就冲你刚才诋毁我杀虏军的那番话,本将那就遂了你的愿,宝贵你给我照死里打!旱苗盼春雨,人贱欠收拾,我兄弟的血,岂能被侮辱!今天本将看你的嘴硬还是棒子硬!我倒你口中的杂牌军就算打死了你,你那口中的朱总兵又能奈我何”!
就是没有自家大人的吩咐,愤怒的袁宝贵也要狠狠打。毕竟徐冶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杀虏军浴血奋战、死伤无数才取得的胜利,在他的嘴中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今天不惩治了这个混蛋,岂能对得起战死开原城的兄弟!这下又有了陈骏德的命令,直起身来大喊了一声道:“给我换一个粗的来”!
袁宝贵手上一停,徐冶这边连忙松口气,看来自己的话奏效了,这个小娃娃还是忌惮自家大人。可当听到袁宝贵的话后整个人傻在原地。到现在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挨了多少板子,此刻整个下半身都已经没有了感觉。这要是再换粗的,自己这条命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就在徐冶心惊胆寒之际,袁宝贵冷笑连连,咬牙切齿的将新棒子轮得滚圆重重的落了下来。一下赛过一下,一棍胜过一棍,直打得徐冶说不出话来,“哼哼唧唧”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骏德此刻却是坐了下来,端着茶杯饶有兴致的看着。轻轻的吹了吹热水,“渍渍渍”的喝了起来。
“饶……饶命!小的嘴贱,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饶命啊”!
徐冶的后脊背此时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再加上袁宝贵含怒出手,大腿骨都是清晰可见。凭着自家大人的名号徐冶是吃遍了辽东无往而不利,所以一到地方才会如此的飞扬跋扈。可万万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开原城沉沙折戟,眼瞅着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陈骏德闻言抬起手制止了袁宝贵,随即换了一副笑脸唏嘘道:“哎呀呀,你看看你,早认错不就没这样的事了嘛!本将这里有几个疑问,沈阳城那边到底是怎么了,我的军报为什么迟迟没有回应,而我的兄弟在沈阳城却是重伤而归”?
这回学乖了的徐冶连忙费力的答道:“大人,小的官职低微具体也不知,就是听说大人你开原大捷,经略熊大人已经奏报朝廷,已经派人来开原城迎接大人你还有开原城的老百姓。直到现在也不见大人你来,熊大人担心大人你这才派我家大人前来,而其他的小的就不清楚了。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马,小的定感恩不尽”!
陈骏德端着茶杯脸上若有所思,屋子里的人谁都不敢出声,就连趴在地上的徐冶都是咬着牙忍着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之后陈骏德这才开口道:“徐冶是吧,咱都是为朝廷效力,这么弄不都生分了嘛!宝贵,你看你下这么重的手,这位徐百长都是满头大汗了。赶快将他带到外边凉快一夜,明天一早还得麻烦徐百长与咱们迎接朱总兵呢”!
徐冶看着陈骏德的笑脸惊恐万分,这个小娃娃心肠竟是如此的狠毒。可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陈骏德那爬去,徐冶不住哀求道:“大人饶命啊,在外边一夜可是能冻死人啊!大人,大人啊”!
陈骏德却是像听不到徐冶的话似的,反而站起身来走向床边打着哈欠说道:“宝贵,将徐百长伺候好后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城迎接朱总兵!这一夜可是累死我了,我得睡一会”!
当袁宝贵听到陈骏德那句“这一夜可累死我了”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而后扭过脸阴深深在徐冶耳边说道:“怪就怪你侮辱我杀虏军的兄弟,来世投胎记住管好自己的嘴”!
这一夜开原城如往日一样寂静,只不过在城西大营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人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后悔,悔恨充斥着徐冶的整个心房。落到此步田地的他才突然想起,这个杀虏军是大败建奴的铁军,这样的军队岂会受人侮辱?全身都已经没有了感觉,但徐冶依然咬着牙撑着。我一定要等到朱总兵来,深夜之中徐冶瞪着眼睛看着天,慢慢的他忘记了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吱嘎”一声,刻意打扮了一番的边慧君手提着食盒来到陈骏德床边,轻轻的晃了晃陈骏德的胳膊,软声细语的说道:“大人,奴家做了些养胃的吃食,你快起来趁热吃了。昨夜喝了那么多酒,空腹可是不行”!
陈骏德昨天忙了一夜,这才感觉刚睡着,就听得床边有人叫自己。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一张让人永生难忘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边姑娘,你……”!
陈骏德激灵一下就坐起身来,正好与探下身子的边慧君撞在了一起。
“哎呦”!
边慧君痛呼一声便躺在了陈骏德的怀中,双手却是紧紧的搂上陈骏德的脖子,身子贴在他的胸前,在陈骏德的耳边可怜兮兮的说道:“大人,好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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