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京观

泸水之北,那自然是要姓唐了。

以前姓唐,以后也一样会姓唐。

现在的江北,尽数全部归属于李炎。

会川城控制了,和集县控制了,昌明县也控制了。

在南诏国称之为会川都督府所在之地的泸水之北,也就这三大地方了。至于那些军堡也好,还是各村镇也罢,该平的也都平了,没有平的也在持续当中。

而此时的泸水之上,许敬指挥着上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正缓慢的航行在泸水与东泸水的交汇之处。

“许敬,这里就是两水交汇口了。往北三十里,就是东泸水与孙水的交汇处。而在那里,曾经有一处军堡所在,不过听说被苏冒给拔了,而今,乃是归属于我们。”船只之上,袁正守指着北方向着许敬介绍着。

许敬望着泸水的上游,又看了看交汇处北端,“正守,我记得咱们再往前走几十里,那可就是南诏与吐蕃国的交界了,你说我们前往那边看看如何?”

“许敬,你怕是手痒了吧。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去了,真要是遇上了南诏国的水师,咱们想要回防都有些困难。要是打起来,咱们现在可是处于下风,那必然会吃亏的,我看还是请示殿下后再另说吧。”袁正守到不是怕南诏国的水师,只是就当下的情况,最好还是别遇上南诏国的水师。

许敬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甘心,“你们是打过瘾了,我到现在才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没热身呢。如真要是遇上南诏国的水师,我还巴不得呢。不过,还是听你的,请示殿下才是紧要之事。咱们走吧,去那两水交汇处吧。”

船只往着东泸水与孙水交汇处而去。

当他们来到交两水交汇处后,直接下了船,与着军堡的狼军将士们算是汇合了。

船上的物资,开始一箱箱的被搬了下来。

有吃的,有用的,可谓是五花八门。

甚至。

此次连手榴弹都被搬了下来,这到是让守着两水交汇处的将士有些兴奋了。

手榴弹他们当然见识过,甚至也训练过。

但这一次攻打南诏之时,狼军所有将士却是一颗手榴弹都没有见到过,而今却是成箱成箱的被搬了下来。

“把你们连长叫来,殿下有军令。”袁正守望着一名士兵喊道。

那名士兵一听袁正守的话,敬了一个礼后,急忙奔去喊人了。

随着那名连长一到,直接向着袁正守敬了一个军礼后问道:“袁侍卫,殿下有何命令?”

“自己看吧。”袁正守拿着新的作战任务交给那连长,随后又指着正从船上搬下来的东西道:“殿下交待了,如果遇上南诏水师,可以不惜一切手段攻击。而此次,手榴弹也给你们留了两千,希望你们能守好此地。”

“是,袁侍卫。我等必不负殿下期望,绝不失此处。”那连长知道此地的重要性。

如南诏水师想要夺回江北,这里是重中之中。

因为,往西,可以攻打昌明县,往东北可以攻打会川城。

如南诏水师再激进一些的话,甚至可以顺孙水而上,直到俄准添馆,更甚者,直取嶲州也不是没有可能。

前年。

南诏攻打西川之时,就曾动用了大量的水师,一边走泸水,一边走的就是这条孙水而上,直到嶲州之后,直接过了大渡河,攻打到了成都府。

可见。

此交汇之处,对于战事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而李炎当时更是直接派苏冒领狼军一团直取此地,为的就是要占领这处两水交汇点,以防南诏水师。

不过好在南诏国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这到使得许敬他们在泸水之上行船之时,也没有遇上南诏的大批水师,仅是一些小鱼小虾罢了。

小鱼小虾直接干翻在泸水之底即可。

但要是遇上了南诏的水师,许敬他们也一点都不用害怕。

因为许敬所领的这些船只,那可是经过改装的。

船上除有了强弩之外,更有着抛射器,专门用来抛射铁雷子以及手榴弹之用。

真要是遇上了南诏大批的水师,许敬他们完全可以在泸水之上,与着南诏水师来个对轰了。

不过。

机会暂时还没有,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的。

待许敬他们卸完货之手,又分派各船只往着昌明而去,以及嶲州方向去,而他,却是领着船队折身返回。

许敬他需要与着袁正守一起,守着泸水。

当然,还要随时回戎州补充战备物资。

成都的战备物资,会运送到戎州,再由着许敬回戎州运回来。

几天下来。

泸水的动静依然,时不时有些小鱼小虾会从上游下来,这到是让许敬时不时的过了一会打仗的瘾。

而此时的泸津关所在,李炎带着不少的将士来到了此处。

此处,在唐国名叫泸津关,但南诏国却是叫做末欄馆。

两天前。

李炎带着将士就从和集县来到了此地了。

随着左严带着一些官吏从成都府赶来后,开始接手会川城,以及和集县政务之后,李炎的着重点,就是防御这南诏国了。

泸津关,乃是一处重要关隘。

李炎两日前来到这里后,就让大批的南诏国百姓,开始往着这边运送南诏兵的尸体过来。

做何用?

当然是筑京观了。

李炎会在整个泸水东岸建四个京观。

而这四处之一,就是选在这泸津关。

泸津关因为地处险要,再加上地势高,李炎这才选择此地筑京观。

原因嘛,自然是好让南诏国那边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此处京观。

至于其他三处。

一就是泸水与东泸水交汇处,二就是周近水与泸水的交汇处,三嘛,自然也是泸水与普渡河的交汇处了。

除了泸津关之外。

其余三处,皆是南诏国与泸水的北上之路。

至于牛栏江与泸水的交汇处,李炎虽有想过,但想着那里乃是唐国领地,筑个京观在那儿,着实有些不好看。

再者。

这南诏国的水师,就算是再强大,他也不敢从那边出来。

况且。

李炎已经着令郭末派了一个连到那里去守着了。

有了一个连在那边,再加上又有许敬,以及袁正守二人在江上巡逻,南诏国水师就算是想出来,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攻打了。

“殿下,我们筑京观,是不是太过了些。这朝堂之上的人,以及陛下要是听闻了此事,心中那必然是会不同意的。殿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宋球站在李炎的身后,望着众多的南诏百姓运送着尸体来到这泸津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劝说道。

李炎回头看了看宋球,又放眼望向江对岸的南诏国,“你好好想想我唐国的那些百姓,再来跟我说京观之事。”

最近。

李炎对宋球的这个妇人之心开始有意见了。

说实在话。

宋球是个文人,有才气。

但这妇人之见,却是让李炎大为头疼。

想把他安排给左严去做个官吏吧,又觉得他控制不住,所以只能带在身边好好调教。

可这调教吧,还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搞得定的。

此时。

李炎这边在筑京观。

而南诏国方面,此刻却是紧张不已。

这不。

一位郑姓清平官正紧急求见南诏国的国君。

好不容易进了宫的郑清平官,一见到他们的国君后,就急声道:“陛下,大事不妙。半月前,我国与唐国边境的军营方面好像突然失去了联系。我亦派了人前去查问,可几天下来也无消息传回。陛下,看情况,会川都督府有可能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蒙毫乃是我信重的大军将,他守着会川都督府,朕安心。”南诏国王晟丰祐一听那郑清平官的话,根本不以为意。

郑清平官依然担心不已,“陛下。此时我国与唐国本就关系不睦,而且唐国亦派了一个亲王任这西川节度使,且又派出了使节商盟。可如今,王清平官把那西川使节绑走,唐国必当震怒。依臣之见,唐国朝廷任命一位亲王为西川节度使,这是要重塑西川,欲对我南诏动武啊。”

晟丰祐听完郑清平官之言,眉头皱了皱,心中也在思量着。

唐国西川使节前来南诏商盟之事,他晟丰祐到是知道,但人,他却是没有见着。

而且。

手底下的人也说过,那位使节一入南诏过后,就被王嵯巅给弄走了,至于为何,他晟丰祐到是听王嵯巅提过一嘴。

“郑爱卿,今王爱卿带兵去打骠国了,这国事可就得倚重你啊。如你不放心会川,要不你代朕走一趟会川如何?”晟丰祐看向那郑清平官说道。

郑清平官躬身一礼回应,“陛下,臣到是想前往会川。但国事诸多,而且王清平官又领兵在外,如臣一离开,那前方战事一紧,那必然就容易前功尽弃的。所以,臣认为可以派蒙召大军将前往查看最为妥当。毕竟,蒙召大军将来蒙毫大都督的亲兄弟,且又是王室,如由着蒙召大军将前往,那必然是最为合理,且最为恰当的。况且,如会川真要是出了乱事,想来蒙召大军将必然是能替陛下排忧解难的。”

晟丰祐一听那郑清平官之言,脸上就挂着冷霜。

眼前的这位郑清平官,乃是与着王嵯巅一个鼻孔出气,更可以说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人。

而晟丰祐想打发他离京,自然是想自己重新掌权了。

可是。

眼前的这位郑清平官这么难缠,这让晟丰祐有些无奈了。

无奈的他,最终只能依郑清平官所言,派出了那位蒙召大军将前往会川,代他晟丰祐这个国君前去一观了。

第二日。

蒙召受旨,领兵出发,前往会川。

而此时的泸津关之上。

一座在一天之内磊起来的京观,正座落于此。

一天。

仅用一了天,就把此座京观磊好。

京观之大,堪比一座塔。

京观之高,堪比一座碑。

最顶端。

上千个头颅被数十根木棍串成了珠子,竖在最上方顶端。

近处一看,给人一种极为阴森且极为恐惧的感觉。

甚至,稍稍抬头往上看去,都能把一些胆小的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奔走。

站在远处,或者乘船往着泸津关上一望。

就连李炎看着这一座京观之时,都感觉有些吓人。

就在昨天。

当京观被搭建起来之后,那些南诏百姓,连京观的三十丈之内都不敢再近了,要不是将士们抽打之下,说不定今天这座京观都难以落成。

而随着京观一落成之后,那些南诏百姓那是有多远离多远,像是害怕这座京观上早已死去的南诏士兵会在晚上去找他们一般。

远处。

李炎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远处的京观,“时宽,你说我要给这座京观加点什么才好?感觉就这么杵在那儿,还是有些太单调了。”

“殿下,这已经可以了,再加,就没有那种威慑感了。殿下你不是说要威慑感嘛,如再加点个什么,我认为还不如就这样。”时宽静静的站在李炎的身旁,一听李炎所问,直接回应道。

李炎听后,心中虽还是有些想法,但却是没有再去操弄了。

有道是。

尸体沾太多了,那是会折福的。

更何况是磊的这种京观。

京观,自古已来就有之。

古代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

除了是为了功劳之外,更多的是用来威慑。

而李炎磊京观的作用,就是用来威慑。

计划的改变,使得李炎暂时还无法带兵打进南诏国。

他知道,此次如此大好的机会一失,以后只能徐徐图之了。

而现在只能暂时磊几座京观,以此来威慑南诏人,好让他们知道,唐人不是那么好欺的。

真要是谁敢渡江而战,那京观上面,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正当李炎他们说着话,望着远处的京观之时。

江对岸一丛林当中,一行南诏兵突然像是傻了一般,愣愣的站在那儿,望着江对岸的那座京观,吓得七魂去了三魂了。

“京...京...观,京...京...观.....”带队的兵曹指着江对岸那高高的京观后,两只眼珠子全泛了白。

而他身后的十几名将士,比他还不堪,话都不敢说。

甚至,还有尿了裤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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