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扶着我。”
我这才看到他不持剑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腰腹。
我反手扶住他,将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里也伤到了?”我不敢上手摸,只好虚虚地碰了碰。
血液温热,还在缓慢地往出渗。
“嗯。”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眯起眼,像动物一样嗅了嗅空气。
“快下雪了,”他说,“先找个山洞。”
我早已经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所幸君晔的方向感非常好,他就纯靠嗅(?),很快就在大雨落下之前找到了一处隐蔽干燥的山洞。
“快下雪的时候空气里会有一种味道,闻不到?”他说,“你回去多喝点‘深渊’的花水,我一直觉得它比梅花还要靠谱。”
我扶着他坐下,然后去洞外扒拉了些干柴,拿进来,又从君晔身上摸出了火折子。
“你这事做得倒是顺畅,”君晔唇上血色尽失,心情却好像很不错:“我原以为你一个女孩子,是不会这些事的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我是冷宫出来的,凡事都需亲力亲为,可能还不如一个贵妃宫里的小宫女来得值钱。”
幸好我生活的手艺还没生疏,说着我熟练地用火捻子引了火,随着火光逐渐变大,然后山洞里立时就暖了起来。
我扯下一片里衣的干净布料(在这里我就真的很感谢霖潇,他给了我一身破烂,但里衣却是干干净净的),在山洞外面盛了一捧干净的雪,就着火给化了,走过去替他清理伤口。
君晔挽起袖子,皓白如玉的胳膊上被划破了两道长长的口子,所幸伤口不深,血都止住了,他喜欢干净,我仔仔细细地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
他呼了口气,正准备躺下,我阻止了他。
“衣服脱了。”我说。
“什么?”君晔警惕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荒郊野岭的......我可受伤着呢。”
“你的腰上——”
“那个没事,”君晔打断我,说,“太冷了,脱掉会冻着我的。”
他就是找借口不想让我看,但我分明看到动作间那里的衣服颜色又深了一些,君晔的额角隐隐冒出一层冷汗。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住他就去摸他的衣襟。其实做这事我也脸红,但山洞光线晦暗,也看不太清。
黑暗能滋生一切,当然也包括我的胆子。
君晔想反抗来着,但我速度很快,而且他一只胳膊还受了伤,行动不太方便,于是我就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压着他很顺利地就把衣服扯开了。
简直像撕开了一片月光,白得晃眼。
借着火光,我看到横亘在他劲瘦的腰腹间那条略显狰狞的伤口。我之前最过分的也就只见过他的胸口和锁骨,这次可算是整个上身看了个遍。
相比于胳膊上的伤,这个伤口要严重得多,血肉外翻,刚刚的一番挣扎让血又开始往外冒。
幸好他也不用人族的药,不然我还真没办法。
我直接摸到自己的衣服里,顺着刚刚撕开的里衣毛边扯下一大块干净布料,按在伤口上,然后弯下腰环住他去绑。
他甚至配合地抬了下身子,我的唇躲避不及,刚好撞在他的腹肌上。
我两都愣了一下。
带着苏合香气的温热精致的肌肤,底下却是坚硬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除去那张绝色的脸,这副身体,是个完完全全的男人啊。
伤口已经被看见,君晔反而也不躲了,敞着怀就那么半靠在洞壁上看着我,火光照着那双深色的眼睛,明明灭灭。
我绑好伤口,坐起身,然后快速地将他的衣襟合拢,遮住那抹春色。
失血过多容易发冷,我将披风盖在他身上,欲盖弥彰地裹到他的下巴处。
“要怪就怪你穿的这衣服太过复杂,我要看伤口就只能这么来,”我低声解释,“你放心,我......”
“你的脸很烫,”他低声说,“是发烧了吗?”
......不是,是害羞了,谢谢。
君晔低声笑了一下。
“你不冷啊,”他说:“把披风给我?”
我指了指火堆,意思是不冷。
火焰舔舐着柴火,发出轻微的哔拨声。
“他们……我是说府上的侍卫,”我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来?”
君晔脸色很白,橘色的火焰照亮了半个山洞,将他的肤色衬出一种瓷釉的质感。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懒懒的靠着洞壁,闻言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将一具尸体扔进河里,顺着河流下去,他们会发现的。”
“……”
“而且我还放了血,府里有个侍卫鼻子很灵,这会风雪这么大,看不见尸体血腥味也能飘出去,”他说,“几乎算是双保险了,你就放心好了。”
虽然有火,但是山里面还是冷的,君晔看起来有些恍惚,眼神也有些涣散。他受了伤,又这么冷,如果放任他睡过去我怕会出什么意外,得让他清醒过来。
于是我凑过去拍了拍他。
“嗯?”
“你不能睡,”我低声说:“你醒醒,我们说话。”
君晔捂着嘴低低的咳了两声,声音低哑的说:“嗯,你想说什么?”
“你说......今天来刺杀你的人,是不是太子派来的?”
“不,这不是连奕的人,”君晔皱着眉摇摇头:“连奕最近集中精力想搞掉老四,目前还不打算动我——何况太子身边的太监我都认识,但那个太监我从没见过。”
“嗯,”我也同意,但我有些奇怪,“但是我总觉得有一个侍卫很眼熟,就是那个单独来杀我的,可我记得我也没进过几次宫啊。”
“你说的是刚刚被我捅死的那个?我有点印象,”他说:“如果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