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聚龙山匪

第112章聚龙山匪

丐帮襄阳分舵位于襄阳城外的一座破旧的弃屋之中,高威乃是襄阳分舵的舵主。

此前,丐帮副帮主“铁丐”周源便在襄阳处置致休官员被杀一案,已查明此乃襄阳往西百里的聚龙山上的山匪所为。

只是这次朱文琅和唐玥二人随周源从夷陵府过来,周源便让高威将此案的具体情形给朱唐二人再说一遍。

“是,此事是这样的……”高威便一五一十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陕西晋城知府郑风明上书朝廷,说是年老体弱,恳请致休卸任回乡。郑风明本乃贵州遵义人氏,一月之前,郑风明携家人自陕西南下回乡,途经襄阳,在襄阳城外十五里的官道上被强人截杀,一家老小十余口,加上下人、脚力等人,共二十余口无一活命,尽数死在官道之上,财物细软俱被抢去,命案现场还有数具强人的尸首。

襄阳知府李建昌请了襄阳城内的武术名家“钩镰枪”解建成来协破此案,那解建成乃襄阳地方上的一个武师,方园百里都是有名的,曾任襄阳府的捕快头儿,后来也是卸任辞职,居家养老,他有好几个徒儿都还在襄阳府中当捕快。

那解建成交游广阔,认出那强人尸首之中,有一个名叫王立的人,原来却是丐帮的弟子。quwo.org 橙子小说网

李建昌便认定此案乃丐帮中人所为,发出牌票抓了几个丐帮弟子关了起来,其中还包括了丐帮襄阳分舵的一个副舵主。

襄阳分舵的舵主高威打探到这消息,急报总舵,“竹丐”于谦极为重视,让师弟周源赶来襄阳查问,后经多方查证,才知那王立早已脱离丐帮,到襄阳城以西百余里的聚龙山入了伙,还当了个小头目,再查看其余尸体,也都是和聚龙山强人有关。此事便由周源出面,向那解建成细加说明,并答应丐帮出力协助官府,捉拿聚龙山的贼人,才将那几个被关的丐帮弟子保了出来。

“聚龙山的那些山匪,以前犯案的时候,有这么狠把人全杀光的吗?”听高威说完,朱文琅沉吟半晌道。

“这个我们也并不清楚,似乎是没有,江湖上混饭吃的人都知道,劫财不害命,劫财不劫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道上的规矩,说的便是不能赶尽杀绝,须得给人留条活路,有时往往劫财之后,还会留下一些盘缠,让被劫之人能回乡……好像除非是什么深仇大恨,极少有这样全灭口的……不过这聚龙山的人以前究竟行事是如何却是未曾知晓。”高威摇摇头道。

“哦。如此说来,此事除了可以确定是聚龙山的人所为,目前还看不出和天一盟有什么关联。”朱文琅沉吟道。

“看起来似乎确实如此,除非我们上山去看看,打探一下内情。”旁边的周源点点头。

“呵呵,那就去一趟啊。”朱文琅笑道。

这种顽皮胡闹之事乃是他最喜欢做的,当年他连着数日埋伏在京城的民房顶上,为的便是找那种晚上出来的夜行人打上一架,比在大街上找小混混打架过瘾多了。

“呵呵,臭小子倒是不怕事大——啥时候去?”周源笑道。

“呵呵,太阳都下山了,再跑百多里地都到半夜了——明日再说吧。”朱文琅笑道。

当晚,高威在一旁把酒劝菜,周源朱文琅一边谈笑,开怀畅饮,喝了个醉薰薰的踉踉跄跄,唐玥和高威却都只是沾了一沾,并不多喝。

第二日一早,朱文琅便和周源唐玥二人,三人三骑,急奔襄阳以西的聚龙山。

百余里地,快马不过一日工夫,待得晚霞夕照之时,朱文琅三人便已到了那聚龙山下的保康县,寻了家客栈住下。

聚龙山在襄阳以西,相距不过百余里,属保康县境内,东连荆山,北望武当,西邻青河,南濒沮水,山势陡峭,绵亘数里,自前唐以来,这聚龙山便有强匪盘踞,前唐前元的朝廷都曾命地方衙门派兵征剿,却总是无功而返。元末之时,天下战火连结,一片混乱,更是无人来管这小小的聚龙山,一伙强人盘踞于此,为祸百姓。

聚龙山上的山匪,为首的强人叫赵继强,外号“坐地虎”,果真是一只占山为王的坐地恶虎,常带着喽罗下山强抢百姓财物,若是见着漂亮的姑娘也是不由分说地抢上山去,强行玷污,美其名曰是挑押寨夫人,民愤极大。但其山上有喽罗近千之众,势力颇大,保康县的地方衙门根本奈何不得,地方的官军非奉圣旨又不得轻调,只靠些衙门中的捕快或是县中的差役,哪里是聚龙山匪徒的对手?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保康县的县太爷的性命都握在那“坐地虎”赵继强的手中,哪天若是他不高兴了,一句话放出来,这县太爷的性命想何时要,何时就能取。这保康县的县令佟林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保佑那赵继强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算多谢活佛菩萨了,哪还敢去惹那聚龙山?因此上在这保康县,聚龙山坐地虎的话比那县太爷的话还管用,竟成了保康县第二个县衙门了。

朱文琅三人才寻得客栈住下,找了家酒楼吃点东西,却听那旁边的食客纷纷议论,三人仔细一听,大吃一惊,原来竟是那聚龙山出了大事。

据说这聚龙山上一共有五位当家的匪首,都以“虎”字为外号,大当家“坐地虎”赵继强,二当家“下山虎”王旭,三当家“钻天虎”刘飞,四当家“翻江虎”钱向,五当家“啸天虎”屠持,对外号称“聚龙五虎”,不可一世。谁知山上那大当家的,坐头一把交椅,外号“坐地虎”的赵继强,竟于昨日暴病而亡,现在山寨已由二当家“下山虎”王旭掌事,接替赵继强坐那头一把交椅。聚龙山已发出告示,要在山上大摆灵堂,祭奠坐地虎赵继强,而保康县的百姓也都须得交纳祭仪,每人收十个铜钱,由各村村长,里长集中收取,再送到那聚龙山去。

此告示一出,百姓们又喜又愁,都暗自拍手称快,说那赵继强恶有恶报,终于不得好死,却又愁这“下山虎”王旭也不是个善角,和那赵继强可说是半斤八两,以后的日子照样难过,更愁那每人十个铜钱的礼数如何交纳,若是不交,这聚龙山匪徒的刀不是吃素的,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若是交,对许多穷苦人家来说,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如何去弄这十个铜板?要说报官吧?连这县太爷都拿那聚龙山没任何办法,睁只眼闭只眼一声不吭,屁都不敢放一个,告官有什么用?

这一变化大出朱文琅等人的意料,这赵继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完蛋,实在是难说这其中会有什么内情。不过就算有内情,恐怕也只能亲自去查探一下才能知晓了。

朱文琅此次来这聚龙山是想打探消息,自然不能白天上山,须得夜探。第二日朱文琅唐玥二人只得在那保康镇的街上乱逛,专朝那热闹的茶楼酒肆里钻,听听茶客们议论些什么。

谁知听来听去全都是说的那聚龙五虎以前所做的恶事,切齿痛骂,都道是天道循环,善恶有报,但对那赵继强如何暴死的却都是一无所知,所传的不过是一堆的猜测罢了,有说是雷劈的,有说是发疯癫死的,反正是不得好死。来来去去听了一天,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也只得罢了。

天色渐渐入黑,朱文琅唐玥回到客栈之中。

“老叫花,你带着丐帮弟子在外围准备,我和玥儿去便成了。”

周源也知道,郑风明被杀的案子乃是聚龙山的山匪所为,此事业已明确,而朱文琅此次过去打探的,则是看看聚龙山山匪是否与天一盟有关联,毕竟这贪官郑风明在致休回乡路上被全部灭口,一个活口都不留,并不符合江湖中常见的拦路劫财的案子不同,从效果上来说反而与此前天一盟在各地所做的灭门案极为相似,故而朱文琅想去试试,看看有没有天一盟的新线索。

毕竟一直以来,自梅罕大师姐很可能已经遇害,与她失去联系,又暂时没听说有新的案子发生,在上次被“血刀”胡峙在邛县伏杀以来,便很难再抓到天一盟的新线索。

灭门案中没有活口,血刀胡峙一藏,也找不到什么踪迹,即算是知道天一盟中还有上官智,大长老二长老之类的人物,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无从找起。若是此次聚龙山匪真个与天一盟有关,那这几个活口,可算是能摸到天一盟的一丝尾巴了,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

“行!”有朱文琅在,鸡腿鸡屁股之类的美食是少不了的,周源正满嘴流油地啃着条大鸡腿,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没理他。

“走吧,玥儿。”朱文琅招呼了一声。

唐玥也早已换好了夜行衣,她这夜行衣和江湖中人常用的不同,不但甚是合身,衣角之处居然还带着些花边,虽也是一体黑色,却透出一股子的脂粉味,想是她专门使人订做的,不过是小女孩儿爱美的心思作怪。

二人穿窗而出,直奔那镇西的聚龙山而去。

朱文琅的轻功学自“青翼蝠王”韦一笑,唐玥在江湖中也有个外号,人称“暗香疏影”,轻功也是一流,两人这发起力来,直如两道流光暗影一般,身形极快,不过小半个时辰,已是到了那聚龙山下,远远便能看到那山脚边的木寨山门。

朱唐二人对看一眼,打个眼色,避开山前石道,挑了个无人之处,一头扎进密密的松林,也不管有路无路,只管向山上奔去,有时甚至直接在树顶上一掠而过,也就不到小半个时辰,已近山顶,只见那山上东一处西一处地建有许多房屋,显得颇为杂乱。

只见山上房屋一座连一座,都不知道哪是哪,这却如何去打探消息?二人只好尽可能避过巡哨的小喽啰,沿着一个接一个的屋顶,朝那灯火通亮的热闹之处寻去。

“大当家的有请戴先生。”只听一个喽罗从一间屋中出来,高叫道,那屋甚是高大,倒似一座大堂,檐前有块半旧的木匾,堂前火把之下依稀见着几个墨黑的大字“聚龙厅”。

朱唐二人大喜,连忙轻手轻脚地蹑了过去,伏在那聚龙厅的屋顶之上,悄悄掀开几块瓦片,里面的灯火透出亮来,二人连忙凑过头去。

只见那正堂之上摆了五把椅子,各都铺着一张虎皮,椅子上坐着五个人,旁边摆了两个酒坛子,那五人正在拿着大碗喝酒,都是满面红光,正中那人身披一件虎皮袄,威风凛凛。

“这赵继强没死?”朱文琅觉得奇怪,这五虎好端端地在这,一个没少,这山下怎么会传来坐地虎暴死的消息?

不一会,一个喽罗领进来两个人,只见前面一人文士打扮,却是胖呼呼的,一脸的笑容,跟在后面一人左手拿一柄宝剑,身形极是消瘦,却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来来来,戴先生,还有这位木先生,我来引见一下。”堂上五人坐在正中的那个满面笑容地将手一摆,指着左边最后一人道:“这位是傅江红,外号‘落地虎’。”又指了指右边:“这位是薛蒙,外号‘穿林虎’,两位都是我聚龙山的新任当家。”

那叫戴先生的人拱手笑道:“原来是傅英雄,薛英雄,恭贺两位英雄荣升聚龙山当家掌柜。二当家的,我们今日此来……”

“二哥如今是大当家了,戴先生。”左边第一人突出声纠正道,正是“钻天虎”刘飞。

这坐在五人正中的那人自然便是那“下山虎”王旭了。

“呵呵呵,是是是,是戴某的不是了,该叫大当家的。大当家,实在是抱歉,只因口角不合,伤了原来的大当家和四当家的性命,戴某在此实感不安,还请各位当家的恕罪。”

“哈哈,戴先生切莫客气。”中间那下山虎王旭强笑道。“此事怨不得戴先生,只怪老大……只怪那赵继强不识时务,钱向只知道愚忠,这事对咱们山寨本就大大有利,偏偏老……偏偏赵继强不识抬举,活该被杀……戴先生放心,我聚龙山和戴先生木先生修好,新上的两位当家,也是双手赞成……从今而后,我聚龙山愿和戴先生多多合作,还是照着这次的规矩,戴先生提供肥羊的消息,我聚龙山负责动手,两边三七分账,你七我三,怎么样?”

“好!就这么说!”那戴先生赞一声,又叹道:“要是那赵继强有大当家的这么爽快,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其实戴某提供的消息,都是其肥无比的肥羊,聚龙山只需手到即来,天底下哪还有这样的好事?赵继强非得要拿七成,结果不幸死于木先生的剑下,实在是冤枉得紧……好在王大当家的明时务,识大体,还盼我们以后继续合作,好处大家都有份。”那戴先生谈笑之间,却是隐隐有一种威压之气。

“正是这话!”那王旭一拍大腿,举起碗来:“来,戴先生,木先生,我等敬两位一碗,两位明日便要下山,此酒便当为二位饯行了。”

余下几人也一同站起身来,齐道:“戴先生请。”

“多谢大当家的,戴某早已说过喝不得酒,木先生也是滴酒不沾的,大当家和各位当家的好意,戴某心领了,实是身有要务,不能饮酒,还望各位当家英雄恕罪。”那戴先生拱手推辞道。后面的木先生更是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哈哈哈哈,好好好,就不勉强戴先生了……戴先生,木先生,今日便请二位早些歇息,明日一早,王某亲送二位下山。”王旭略有些讪讪,勉强笑道。

“这就不劳大当家的了,今晚我二人便要下山去,山下还有朋友等着我们一道上路,就此向各位当家的告辞。”

“戴先生这么着急?……那也好,就恕王某不送二位了……三弟,你把戴先生要的银子准备好,替我送二位先生到山门……戴先生,我知戴先生归心似箭,就祝二位一路顺风了。”

“携带不便,银子就留在山寨之中,我们拿银票走就行。”戴先生补了一句。

“……对,三弟,拿银票!”王旭忙对正要出厅的“啸天虎”屠持叫了一句。

不一会,屠持便拿了一个小木箱回到厅中。

“有劳大当家了,不送,不送。”那戴先生取过屠持手中的木箱,拱了拱手,潇洒地一转身,终和那位高高瘦瘦的木先生一同走出聚龙厅去,那“钻天虎”刘飞也跟着出去,想是送行去了。

“二哥,为啥不把他们留下?好不容易抢来的二十万两银子,还死了好几个弟兄,凭什么被他们拿走十四万两?我们拼血拼命的,只能拿六万两?”待戴龚二人走远,只见那“落地虎”傅江红愤愤不平地叫道。

“下山虎”王旭叹道:“老六,你以为我不想拿那十四万两银子?要是可以,这二十万两我一两都不想掏出去!……这位戴先生倒是个书生,手上没有半斤力气,砍了他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可你看到刚才那后面的那个木先生没有?咱们五个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老大就是因为想吞这二十万里银子,一个谈不拢,被那个姓木的六七招就丢了性命,捎带手的还搭上了四弟一条命,要不然你能坐到这老四的位子上?……再怎么说,郑风明这老家伙的消息毕竟是戴先生带来的,取这只肥羊咱们也没花多少力气,只是死了四五个人,可以说划算得很,聚龙山这次算是发了笔小财。当初说好的三七分账,有这姓木的在,就算是二八开,一九开,也是他们的一句话而已……还好这姓戴的没改主意,还是按说好的三七分,已经很不错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只求这姓木的早点下山,万事大吉,要真再赖几天,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山寨之中有谁能在他手下走上十个回合?这姓木的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原来戴先生来送消息的时候还没见过他,杀了郑风明,这姓木的就跟着戴先生来了,大哥不明底细,以为吃定了戴先生,谁知命也搭了进去……真是倒霉到家了,老大死了都闭不上眼!”

“哦,懂了,二哥,赶快打发他们走了了事,有这六万两银子也很不错了。”那傅江红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二哥,你说这姓木的是什么人?武功这么高,在江湖上应该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偏偏来这山寨几十天,这个姓木的天天蒙着脸不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啸天虎”屠持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没听说有这么号人,就凭一支剑几招就要了老大的命,江湖中肯定不是无名小辈,他蒙着脸也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谁。老五,这种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管他是谁,这次是朋友不是对头……只怕我们想当他的对头也不够格,我们就当他是木先生……有银子抢就行了。”王旭道。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也算是发了笔横财,至于什么戴先生,木先生,管他们干嘛?下次有生意再做,没生意我们就不认识他们。来,二哥,五哥,六哥,喝酒!”“穿林虎”薛蒙举起碗来,一口干下。

屋顶上朱文琅悄悄一扯唐玥的衣服,两人无声地站起,踏着屋瓦离去,堂中聚龙山的“新五虎”仍是毫无所觉地继续喝酒。

“此事果然是有点名堂,这个戴先生和木先生不知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郑风明致休路过襄阳,又怎么会知道这个贪官随身带了大笔金银?听这些人说,那个木先生武功极高,一个人就能解决郑风明他们,为何要找上聚龙山?看来这个戴先生木先生大有问题。”到了僻静无人之处,朱文琅悄声对唐玥道。

“对,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现在他们恐怕也下山了,没法找了。”

“这种人武功极高,不好跟的,稍不留神就被他发觉,我想想……有了,走,下山。”朱文琅略一思索,手一挥,便施展轻功向山下而去,唐玥连忙跟上。

回到保康镇,周源仍在客栈之中等着消息,见朱唐二人从窗中一跃而进,瞥了二人一眼:“打探得如何?”

“有点名堂。”朱文琅不及换下夜行衣,站在桌边拎起茶壶便往嘴中灌,连倒茶都免了。唐玥则转到自己屋中去换衣服。

“怎么说?”

“老叫花,我先问你个事,若是我画了一个人的身形图样,想知道某个人去了哪,要你们丐帮随时留意他的去向回报,能不能探听到消息?”

“这个容易,只需将画像交给各地分舵的舵主,这人除非属耗子的,呆在屋里不出门,否则定会被丐帮中人看到……只不过这种事就很难瞒得了人,大家都知道丐帮在找他了。”周源毫不迟疑道。

“那不管,只须跟踪一月即可,这一个月他总得回老巢一趟了吧?”朱文琅笑道。

“谁啊?”周源仍是莫名其妙。

朱文琅便将聚龙山上所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和周源说了一遍。

“你是想查那个什么戴先生和木先生的底细?”周源恍然。

“正是,现在看来,这聚龙山也就是普通山匪,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但这个什么戴先生和木先生却是极为可疑,不知什么来头,而且像这般的劫财分账,明显只是为财而来。更蹊跷的是,我看那戴先生似乎并不会武功,至多也就是个四五流的角色,却有木先生这么一个高手护卫,这戴先生的来历就可疑得很了,和天一盟有没有关先两说,至少这么鬼鬼祟祟的实在是让人怀疑,不能不弄个清楚明白。”

“臭小子,觉得这位戴先生会是天一盟中的人?”周源问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还是那句话,这事和灭门血案太像了,不容我不怀疑。”

“嗯,臭小子说得有理,画像呢?”周源一伸懒腰。

“我这就画。”朱文琅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便朝房门口走去。

“你要干嘛?”周源忙挡住。

“找小二要笔墨啊。”朱文琅没弄明白周源为啥挡着自己。

“就这么去?你不怕人家报官抓你啊?”周源哭笑不得,一指朱文琅身上。

朱文琅低头一看,哑然失笑,自己还穿着一身夜行衣没换呢。

“这聚龙山的贼人怎么办?”朱文琅在桌上用心画像,唐玥已换好衣服过来了,略略问几句,弄明白朱文琅的打算,问道。

“这帮匪寇,为害乡里,调官军剿了他们就是了。”朱文琅一边画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又想用你的金牌了是吧?”唐玥白了朱文琅一眼。

“那有啥?替老百姓除害,该用就得用,皇上老叔也不会怪我。”朱文琅一脸的随意。

第二日,三人便又快马赶回襄阳,一到襄阳分舵,周源便将朱文琅所画的那个戴先生的画像交给了高威,至于那位木先生,因一直蒙着面,无法画出他的相貌,朱文琅也只得罢了。

朱文琅的丹青学自陈老夫子,本就不错,这张画像更是画得栩栩如生。

周源命高威找人将画像临摹三五十张小样,飞鸽传书送至中原各地的丐帮分舵,令各分舵打探这两人的行踪消息。

接着,朱文琅和唐玥二人又大摇大摆地找到襄阳知府衙门,像这种情形周源或是高威都不便露面,便只是叫一个丐帮弟子带路领着朱唐二人前去。钦差金牌之下,照例又是一堆的叩头奉茶之类的官样文章,再把那襄阳总兵赵红春叫到知府衙门,命其带兵剿了聚龙山的乱匪,以靖地方,以安百姓。

那赵红春也是领命而去,居然调了千余官军,浩浩荡荡向朝那聚龙山而去。

那聚龙山本是草寇盘踞,老幼全算上总数也就千把人,大明军马训练有素,连天下都从蒙古人手里夺来了,才过这么十余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兵士虽换,将校仍在,自然是能征善战,不过两日工夫,便将聚龙山上的乱匪扫平,“新五虎”中大当家“下山虎”王旭,三当家“啸天虎”屠持,死于乱军之中,四当家“落地虎”傅江红被打落聚龙山后山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二当家“钻天虎”刘飞和五当家“穿林虎”薛蒙则被活捉,秋后问斩。

赵红春自然上报朝廷表功请赏,只道是在钦差朱文琅大人麾下,上有朱大人统率英明,下有将士奋勇舍命,才能将聚龙山乱匪一剿而尽,绥靖地方,实际上那赵红春领兵攻打聚龙山之时,朱文琅早已离开襄阳城,哪还有什么“统率”一事,自是那赵红春不敢独吞战功,非要送钦差大人一个头功而已,此乃官场上的常例,这“统率”的头功送给上峰,既不失自己的战功,又可大大地拉拢讨好上司,若有意外变故也有个头高腰杆硬的人给顶着,落不到自己头上,这赵红春做官也算是做得有点开窍了,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朱文琅到得襄阳知府衙门的第二日,那襄阳知府李建昌便到客栈拜访。在襄阳呆了三四天,那枣阳、樊城、宜城等襄阳府所辖县镇的官员也纷纷来拜,迎来送往的各色各等官员不一而足,磕头奉茶寒暄送客的实是让朱文琅伤透了脑筋,想着还须得回京师去,便打算起程。

但此时却传来了意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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