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静玉准备去衙门审理昨天接下来的案子,古心月却对陈圣兰说道:“你让游大人接下的案子,你不准备过去看看审理情况吗?”
陈圣兰想想也对,这是自己要求游静玉接下来的案子,自己怎么能就这样不管了呢?便对游静玉说道:“游叔,大叔说的对,我不能不管,我跟你一起去衙门。”
游静玉不明白古心月搞什么鬼,只能答应。等游静玉他们来到,原被告都已到场。原告常驻池先行发话:“老爷,小民是真金白银借了钱给李都来,他说拿去做生意。我考虑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我都没怎么想,就借了给他。可是谁知,他竞说投标皇商失败,没钱还了。我当然不同意,便让他用布庄抵押给我。他又说那是他家的祖传,不肯给。他一不还钱,二又不肯将布庄抵给我,这算哪回事吗?”
李都来的二弟这时接过话说道:“我大哥是借了他的钱,但也只有区区一万两银子。但是他竟要我家的布庄,不说多了,我家布庄起码也值十万两。再说,我们不是不肯还,青州高长盛欠我们家五万两银子,收回来还不够还他吗?”
常驻池这边也不让着,拼命叫道:“你不要只说不还,你到是还钱呀。”
李家这边也说道:“缓我们几天,就还给你。”
常驻池这边说道:“我们这也是缺钱,这不正是今年的皇商正在招标,我们还想着应标,正需要用钱。可是你们拖着不还钱,影响我们的投标,这不是影响我们一家的事,是影响皇上的布匹供应。”
常驻池这样一说,那就是欺君之罪,事关重大,可不是一个小民承担得起的大罪。
“你这么说,这个皇商,你们常家一定能拿下了?”古心月这时出来说话了。
“你是何人,大理寺少卿在此,何时轮到你说话了?”扬州太守石世才打断了古心月的话,昨天古心月不给面子,他早就想找机会给古心月难堪了。
“他说的有理,怎么就不能说话了?这本来是你扬州府的案子,你们不肯接,才逼着大理寺替你们处理。现在大理寺替你们接下来,还要来怪他们了,这是何道理?”陈圣兰来到,没有坐到堂上,只是坐在堂下,当是旁听。但是石世才不给面子古心月,陈圣兰可受不了,必须要站出来,打压一下这个扬州太守。
石世才见到郡主来到大堂,本以为是为游静玉撑场面的,没想到她来是为古心月撑场子。只能马上闭嘴。
“大人问你话,快回答。”游静玉当然知道陈圣兰的意思,自然要帮她找回面子,自然不顾太守的面子了。
“我,我只是猜一猜,只要是竞标了,谁都有机会。”常驻池自然知道,这次竞标肯定能中,陈乔已经去帮他打点了杜公公。但他不能让人知道。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这时候杜松龙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堂前。游静玉一见到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杜松龙公公出现在公堂之上,连忙站起来迎接。
“杜公公,这点小事,怎么好劳烦你出面。”石世才快步站起来,给杜松龙让座。杜松龙给陈圣兰见过礼,也不客气坐到了石世才的位置上。他很奇怪,古心月一直坐着,动都没动一下,他这么一个从三品官,竟然敢这么无礼?
“我这里有件东西,你拿去呈到堂上吧,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敢肯定他能中标。”杜松龙从袋里掏出了一张银票,石世才赶紧接过去,转呈给了游静玉。“你可就是陈管家的大舅哥?”
杜松龙看向常驻池,在问他。
常驻池被一幕搞得矇了,只能承认。
“这就对了。郡主,这是你们安静王府的陈管家,昨天晚上送来给我的一万两银票。他要我将今年的布匹供应皇商,交给他的大舅哥。我可是身受皇恩,怎敢受他的银两,而忘了自己的责任?所以,今天特来向大理寺举报。”杜松龙果然没有辜负古心月。
“去,把陈乔给我带上来。”陈圣兰没想到,这个案子会审到她的头上来。想不到,王府的管家会做出这等事,她可是要气死了。
这时游静玉也不好说话,看着小姑奶奶生气了,他可不敢去惹。杜松龙也知道这个小郡主的脾气,今天这本就是他惹出来的事,当然是也想看看小郡主会怎么处理。反正回去,只要在圣上面前能交差,安静王爷那边,他当然不怕。所以昨晚古心月让他出卖陈乔,立马满口应承,这对他无害还有利的事,自然乐得服从。石世才却心里很是忐忑,虽然他也很讨厌这个陈管家,但是他更多的是怕。表面上他是扬州太守,实际上他更像是安静王府的家奴。他什么都要听安静王府的安排,说白了,就是听陈管家的吩咐。如果安静王倒了,他是真高兴,只是陈乔倒了,换个管家,他还是当个家奴。换个人还未必有这个好,这个起码熟悉性情。
只有古心月坐得稳稳当当的,看着他导演的好戏上演,他也想看看这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今天要如何处理这事。
陈乔还是一头雾水,今天这事,怎么会扯到他的头上来?他一进到大堂,见到郡主坐在大堂前,杜公公也在旁边坐着,心想是不是坏事了。但他转念一想,应该不会,去年杜公公一样收了他的银子,一样按他的意思,将布匹供应转交给了高长盛。心里便安稳了下来。
“陈乔,跪下。”陈圣兰一句跪下,陈乔知道坏了,只得听从,跪了下来。“你说,你是不是利用安静王府的权势,伙同你的大舅子,用一万两银子,就想谋人李家的布庄?”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听说常驻池借了钱给李家做生意,具体什么情况,小的一概不知。”陈乔还想硬撑,他想着一个小姑娘,应该好糊弄。等事情过去了,他再慢慢收拾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管怎么说,他替王爷打理着王府,十几年都没给王爷惹过麻烦。
“这么说,是杜公公冤枉你了?昨晚是别人打着你的旗号,给杜公公送去一万两银票,为你家大舅子谋皇商?”陈圣兰这时完全没了平时那股任性样子,完全是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这时古心月都不得不服,真的是帝王家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陈乔听到这,一下子软了,他没想到,杜公公也将他给卖了,他知道完蛋了。忙着磕头,口里说着道:“小的错了,请郡主手下留情,小的再也不敢了。”
“来人,将陈乔、常驻池都给我押回王府,等我回去慢慢审理。游大人,我的人我就都带回去,不给你添麻烦了。”陈圣兰对游静玉行过礼,便带人回王府去了,扔下稀里糊涂的太守,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这个太守,一直都是遵照王府管家的意思办事,现在没了管家,他都不知如何办事了。
“游大人、古大侠,这里也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行回避了。”杜松龙到这时才向古心月见礼,告退。
“杜公公,有劳了,我这就不送了。”古心月这时才站了起来,目送杜松龙离去。石世才这才发现自己有多错,杜公公都要向古心月行礼,自己还想在他面前摆谱。
等杜松龙走了,游静玉这才开始审理李都来的案子。游静玉对李都来的二弟说道:“你欠常驻池的钱,你要赶紧还给他。高长盛欠你大哥的钱,你这两天过去青州,我办完扬州的事,便会回去青州,帮你审理高长盛欠你家银子的事。到那时,你可要将欠常驻池的钱还清楚不得延误。”
游静玉这便将常驻池的案子审理完了,他便也将公堂交还给了石世才,准备和古心月回安静王府。
“你说,我们这次把陈管家和杜公公的事,给抖了出来,陈圣兰会怎么处理?”游静玉有点担心,陈圣兰这个丫头好面子,这次陈乔的事,让她当中下不了台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我觉得她应该会公正处理吧,不过,这都是她的家事,也轮不到我们插手。”以陈圣兰的性格,古心月觉得,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陈乔。因为今天真的很是让她难堪,她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今天本是审别人的案子,突然审到了她的家人。
“要不,我和方寻宝他们先回青州,把高长盛的案子审完。你先陪陈圣兰把家事处理好,再一起回京交差,你看如何?”游静玉看这次来扬州,也等于将高长盛的案子处理得差不多,想着青州的事,自己也能办好,就想尽快回去处理完,快点回京复命。
“也好,我让小五随你回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这边等陈圣兰一处理完,我就和她一起回青州找你。”留下陈圣兰一个人,当然不行,让小五留下,两个小孩子,也不太稳妥。还是古心月自己留下好了,他和游静玉带出来的人,他要负责安全地带回去。
回到王府,古心月便吩咐小五跟着游静玉他们回去,自己随后再来。便自去看看陈圣兰怎么处理家事。
他一见陈圣兰正在房间生闷气,便有意活跃一下气氛,说道:“圣兰,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看见一个小布偶,长得和你很像。我本想买了送你,可是又怕你会生气,最后还是算了。不过,现在看见你的样子,更发觉得很像。”
“谢谢你,你是第一次叫我圣兰。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陈圣兰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在古心月面前哭。古心月发现,只要陈圣兰一在他面前哭,他就会不知所措,好像是他把她惹哭的。关键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去哄,只能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对着陈圣兰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最后还是等她自己哭够了,自己收住。
“我说大小姐,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哭,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你一哭,我可什么主意都没有了。”看着她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古心月想帮她擦,又不敢动手。
可是这时陈圣兰反而笑了,还开心的说道:“下次我还要哭,还要就在你面前哭,就哭给你看。我就喜欢看你刚才那个傻样。”
这下古心月只好随她去,他想着,只要陈圣兰不要再在他面前哭就好了。
“大叔,你能再叫我一声,圣兰吗?”这次陈圣兰很是认真地看着古心月。古心月看着她那一脸天真可爱的样子,脸竟然都被她看红了。只好别过脸去,假装要找东西。
“大叔,你脸红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我就说小五这个小孩子,懂个屁。你就是喜欢上我了。好了,什么破事我都不管了,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陈圣兰已经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完全忘了刚才让她心烦的事。
陈圣兰这一时笑一时哭的样子,搞得古心月也是哭笑不得。不过,如今他已经开始有点喜欢她了,她虽然有点不懂人情世故,但她起码知道人间疾苦。
“你没事了?我带你出去转一转吧,他们都走了,回青州去了。只剩下我们俩,我们也出去溜达一下吧。”见她不再哭了,古心月便决定带她出去玩一下,让她放松一下心情也好。
“好啊,你肯陪我去玩,什么不开心事我都忘了。走吧。”陈圣兰拉着古心月的手,就要出门。古心月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拉着手,看着陈圣兰的手,站在那不知怎么办好。
“你没被人拉过手吗?那就以后只准拉我的手。”陈圣兰看着古心月,觉得这个大叔的样子,好可爱。
古心月只能又随着陈圣兰的意思,牵着她的手一起上街去。
“大叔,你刚才说的,那个布偶在哪?带我去看看。”陈圣兰明知是古心月刚才是逗她玩的,偏要古心月带她去。
古心月也不说话,带她去到一个卖布公仔的档口前面,指着里面一个布公仔给她看。那个布公仔嘟着嘴,还挺可爱的。陈圣兰放开了古心月,跑过去拿起了那个公仔,对古心月说道:“像吗?”
古心月只是看着她笑,也不说话。陈圣兰说道:“我喜欢,你送给我。”
古心月便乖乖地付了钱,陈圣兰又跑回来拉着古心月的手,两个人继续慢慢逛着。“和你一起真开心,如果能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听见陈圣兰这么说,古心月的心有点甜甜的,又有点酸酸的。他也喜欢上了和陈圣兰一起的感觉,但是他又有点害怕,害怕自己会真的爱上这种感觉。手不知不觉在用力。
“大叔,不要那么用力好吗?我的手会疼的。”陈圣兰感觉到古心月的手在用力,似是怕会失去她。
“对不起,捏疼你了吗?”听到陈圣兰说疼,吓得古心月忙松开了手。
陈圣兰又拉住了古心月的手,说着道:“别那么用力就行,我不会跑的,我要一辈子都跟着你。”
“我知道了,不会再捏疼你。”古心月说知道,不知他的意思是知道陈圣兰要一辈子跟着他,还是知道捏疼了她。
陈圣兰不管古心月什么意思,她只要现在和古心月开开心心就好了。
“我们去吃饭吧,这次可不许点那么多菜,吃不完浪费。”古心月想起两个人点了一大桌菜,太浪费了,现在他可不会再允许陈圣兰干这种事。
“今天你请客,你点菜。”陈圣兰和古心月他们一起生活,在去青州的路上已经慢慢懂得了,该怎么生活,不该她发表意见的时候,知道闭嘴。
这时候,她就知道让古心月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