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霁没回到自己的房子,他只是找人换了把锁,把电话卡掰断扔进垃圾桶。又找了一个小诊所给自己接了手臂,但到现在还是有点不自然。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黑料,他住在一家宾馆里,设施还可以,但不靠阳面积也不大。肖霁靠在床头,他还是断断续续在起热,吃了药退了烧后就容易犯困,后来干脆就不吃了。
zero在这场闹剧的鼓动下销量大卖,肖稚更是频繁的出现在大众面前,他点击推送消息,标题赫然写着关于他的黑料。
他唇色苍白,闷咳了几声点了进去,评论区早就已经沦陷,什么不如眼的话都发了出来。
【谁还不知道肖霁怎么对肖稚实施家暴的啊,我看他就是心理扭曲。】
【www.youxs.org,一直在牢里面。】
【我看肖家也真是白养他了,白眼狼一个。】
【简直太心疼了肖稚,看肖霁尖酸刻薄的面相就知道。】
【……】
【快看,肖家父母出来实锤了#链接#】
……
肖霁顺着点进去,他的瞳孔里倒映出屏幕模样,他手不断握紧,指关节发白,他听见自己敬重的母亲在众人面前崩溃的哭,诉说着肖稚这些年受过的苦。
“我没有想到肖霁会是这个样子。他从小性子就沉闷,特别喜欢虐杀小动物,我有一次发现后才制止了他。”肖母哽咽着,演技谁看了不说一句好,“他还把我的大儿子关到阁楼里面,整整三天才找了出来,当时差一点就没命了,这几年老实了很多,我没有想到……”
“……”
肖霁忽然嗤笑一声,把手机随手一扔,他翻身下床,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但因为无力而差一点摔在地上,他手肘不小心撞了一旁的衣架,摇摇欲坠的纸封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他吃痛一声,借着昏暗的光线认出了什么东西。
——是那封邀请函。
他目光有些复杂的拿了起来,单指挑开,倏然想起文少言当初和他说的话:“施钟宴也会在。”
施钟宴也会在——
这句话像是紧绷的弦,突然在他的大脑里崩裂开来,他死死攥紧着邀请函,恍然之间明白着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肖霁抿紧唇,他并不是好拿捏的人,早在前几年性子更是倔,他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无论什么手段。
他撑起身体走进卫生间,随意用水抹了把脸,他看向镜中的自己,发丝上滴落的水顺着滴落下来,晕染了他的视线。肖霁这几天又瘦了很多,他抬手轻触了一下镜面,他的长相早已经失去了原先的优势,只留下病态的感觉。
也不知道施钟宴愿不愿意帮他。
他低垂下眼,侧头咳了两下,他找到手机,凭着记忆输入号码,对面很快就接通了,他缓声道:“帮我调查一个人。”
“在明天的白家宴会上,我要知道施钟宴的踪迹。”
肖霁手指在洗漱台上画着无规则的圆:“嗯,放心。钱会给够。”
对方低声说了几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肖霁呼吸变得有些乱,他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没吃药,而是就这么撑着走了出去。
他还有事情要做,时间不能这样浪费。
路上的行人不多,天气降的很快,他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倒是没引起什么注意,他拐了一条小巷里,往里走了几分钟才停下来。这个地方还是文少言带他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处。
他推开门,屋内暖气开的很足,他把围巾解开,并不在意旁人好奇的目光。肖霁看向负责的设计师,轻轻在自己腰腹上比划的一个长度:“我想要这个长度的衣服,加急。”
设计师目光定落在他的身上,眼底浮现出玩味的神情,他歪了歪头:“好呀。”
衣服是加点做的,肖霁就待在店中,他窝在躺椅里面,体型看起来小的不少。半夜灯火依旧通明,他看着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心中暗自谋划着路线。
肖霁这一想就出了神,设计师喊了他好几声才猛的拉回思绪。他不好意思的冲着对方笑了笑,视线定在臂弯里的衣服,眼底终于浮现了笑意,他低声说:“谢谢。”
设计师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期待的看着肖霁试穿,笑吟吟的开口:“不用道谢。你穿上一定很漂亮,我很喜欢美的事务。如果可以,希望我们能交个朋友。”
肖霁倏然侧头看过去。
只见对方冲他俏皮的做了一个wink:“下一次来五折优惠哦。”
宴会开始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肖霁来的稍微迟一点,一进去就赚足了旁人的目光,他穿上白色的麻衫,腰间和领口都是由绳子系上的。穿的极为单薄,好在暖气很足。
其实这样的衣服并不适合这种场面,不过好在没什么人愿意淌他的浑水。
肖稚和文少言也在场,文少言所有联系方式的朋友联系不上他,这个时候一看就恨不得冲上去,却被身后的肖稚拉住了手臂。
身侧人显得有些可怜,他低着头咬起唇:“你找他,岂不是自毁所有?别忘了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
文少言还是想要说什么,就被肖稚扒着他的肩膀凑到耳边说:“今晚我陪你,先别想其他人了。这样我可是会难过的。”
“我——”文少言又回头看了看肖霁,发现那个人目光根本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肖霁又瘦了很多,他攥紧了手,回眸盯了肖稚几秒,最终还是妥协。
文少言呼出一口气:“好。”
肖霁注意力的确不再文少言这两个人身上,他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看见施钟宴。他事先摸到了这个会场的路线,也清楚今天晚上会有人进入施钟宴的房间。
果然,谁都想要抱高枝。
他指尖随意划过口袋里的房卡,找到路后提步走了进去。白家这次办的宴会选的地方很大,入住休息的地方也十分多。幽长的走廊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他掐算着时间,身体一软就靠在了一旁的墙面上。
他腰弯了一个小弧度,手无力的撑着墙,这幅模样很能激发别人的保护欲。他低垂着眼眸,在一旁有人推车过去的时候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很对方撞上。
他手极快的抽掉对方口袋里的房卡,并且迅速把事先准备好的替换了进去。
肖霁堪堪稳住了身体,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显得十分歉意:“抱歉,我没站稳。”
“没事,小心一点。”
肖霁侧开身体让对方过去,待看不见背影的时候他才翻转着手里的房卡。他轻笑一声,转身从安全通道上去。
施钟宴住的楼层并不低,在十楼。肖霁爬到一半就没有了力气,面色潮红的扶着围栏喘气,最终还是无奈的选择了电梯。十楼人并不多,先前看见的人也并不在场,他放心的找到了施钟宴所在的房间。
但他并没有直接打开。
而是有些犹豫的将手抵在门上。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害怕的。要是施钟宴拒绝了他怎么办,他又该如何自处?
可这偏偏是他唯一的出路。
施钟宴手握着这个帝国的命脉,除了他能帮助自己翻盘,并没有其他人选。
昏暗的灯火衬的他肤色很白,完全是不正常的,他眼尾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刷开了房门。
屋内灯光太暗了,肖霁因为高度紧张并没有注意到,他迅速走进去,并且把门关上。他正对着门,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明火的声音。
肖霁罕见露出点慌乱来,他立即转过身,手放在腰侧撑着房门,他看见火机发出幽蓝的灯光,虚虚掩掩映亮了对方的面容。
施钟宴坐在沙发上,他身处暗处,手肘撑着膝盖,眼神锐利的扫了过去,他嘴里含着烟,稍稍抽离开吞吐了出去,烟雾快要模糊他的脸。
他轻笑一声,并不带什么情绪,却无端让肖霁心一颤:“你似乎并不是今天晚上该来的人。”
肖霁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眼神闪躲,低“嗯”了声。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层阴影覆盖住了他,腥红的火星在阴暗处忽暗忽明,他不得已又往后贴了贴,在闻到缭人的烟味时忍不住咳了起来。
施钟宴扬了扬眉梢,他伸手掐灭的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你这么害怕我?扭头看看我,你对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肖霁眼微微睁大,他快速的抬头看过去,猝不及防闯进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施钟宴的下颚线十分有线条,唇形偏薄,眼睛倒是带着一丝温和,是很抓人的长相。
这样的样貌让肖霁那晚在酒吧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卷席而来,他不可置信的低声道:“原来那晚是施总您。”
“你最近似乎惹上了一点麻烦。”施钟宴见他还是放松不下来,主动提起,“找我做什么?”
肖霁不是傻子,他很快领悟到施钟宴话里那点转机,他把下唇咬的充血,轻声道:“我想让您帮帮我。”
他手指一勾就解开了腰侧的绳子,肖霁顿了顿,几乎不敢和施钟宴对视,他继续解开衣领,脖颈上的黑色吊带展露在施钟宴眼中,贴身的黑色礼服堪堪直到腰间,他脊背光滑,锁骨上透明的纱遮掩住,礼服将他的身材发挥到最大化,他稍稍褪了两肩的衣物,微歪着头抬眼看向对方。
肖霁鼓着勇气牵起对方的手,借着施钟宴的手指将腰侧微微下拉,纤细的绳子就系在胯骨间,只需要轻轻一扯就暴露无疑。
他明显的感觉施钟宴眼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肖霁大着胆子勾住对方的脖颈,伏在对方耳边,颤声低语:“我想请您帮帮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房间的灯光氤氲了暧昧的气氛,肖霁见施钟宴半天不动,心猛然一沉,他刚要松手被人托住了腰。
施钟宴施钟宴低眸看着他,他轻笑一声:“你做好准备了吗?”
肖霁心一颤,他闭上眼睛,小心翼翼贴上施钟宴的唇,他退开一点点,黑色在他身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他明明身体都在抖,还是看向施钟宴,他轻轻的,有些含糊不清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