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让罗主管肥胖的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拿出一柄尖嘴钳。
这种钳子都是电工平时用来剪电线的工具,铜线都能剪断,手指、脚趾自然也不在话下。
“没有完成任务就是没有完成任务,哪有这么借口,花了五十万将你买回来,可不是让你来旅游的。”
罗主管一双眼睛打量着我,手里不断的把玩着尖嘴钳。
“要不是陈丘明不给我资料,我怎么会完不成任务?你让他给我资料,我利用今天剩下的时间都能完成这周的业绩。”
我不忿的说道,心中早就对这件事充满了怒火,现在居然还说我找借口。
“你不服可以去找陈丘明啊,在这里叫唤什么,弱肉强食,没本事谁也帮不了你!”
“林豹,将他按住,我今天就让他张张记性,知道什么是园区的规矩。”
林豹立马将我拖到了隔间外面的宽敞处,然后死死的按住我,将我的鞋子拖了下来。
随着罗主管手中的尖嘴钳逼近,我是真的感到了害怕,我害怕失去脚趾,更害怕失去手指。
我不能变成一个残缺不整的人,我拼命的挣扎,嘴里不断的求饶。
随着动静闹大,有不少隔间中的猪仔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围在了我的身前。
还没等罗主管动手,王红这个女人却突然开口说道。
“这不是张诚吗?难道是任务没有完成?”
全场都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豹爷也饶有兴趣的回了一句。
“这不是很明显吗?还差三十来万,只能用指头来顶了!”
正当我好奇王红为什么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他我认识,以前和我一个园区的,还没有向家里要过赎金,豹爷要是能给他家里打个电话过去,说不定就能将这三十万凑齐了。”
“王红,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他的话让我彻底失控,来缅北这些日子,我早就已经是失去了其他的念头。
只希望不牵扯到我的家人,能让他们好好的活着,不要为了我这个不孝子担惊受怕,更不希望他们将自己的棺材本掏出来,企图求我回去。
我只希望他们平安的生活下去,可王红这个贱人,居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我恨不得当场将他碎尸万段。
“豹爷,她胡说的,我家里早就榨干了钱财,那还能掏得出三十万。”
挣脱不开管理的大手,我慌忙的转头向豹爷解释。
“去,将他的资料拿来,打个电话试试不就知道了!”
豹爷冷笑一声,吩咐一个管理将我的资料拿来。
没过几分钟,我的资料就递到了豹爷的手中。
“陕西,黄角村073号,父母健在,户主张国强,联系电话158……”
豹爷的声音如同幽冥地府的宣判一般,每一个字都让我备受煎熬。
因为他口里的这些信息全都是真的,无论是家庭住址还是联系电话。
我知道我已经无力反抗,一旦豹爷拨通了电话,让我父母拿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我的消息的他们肯定会将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不带一丝的犹豫。
变得沉默的我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红。
等这件事过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让这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为我父母的血汗钱赎罪。
此时的王红却像胜利者一般,仰着高昂的头颅,不屑的扫了我一眼,又看向了一旁打电话的豹爷。
“喂,是张诚家人吗?”豹爷接通了电话。
“是是是,你知道小诚消息?他现在在哪儿啊?好几个月没消息了,我们一家人都要急死了。”
电话里一位庄稼汉的朴实声音传出,我猩红的双眼顿时流出了眼泪。
“他现在人在国外,在赌场输了三十万,现在你们给我转三十万,我就放了他,要是不转,我就剁手了!”
“赌博?三十万?不可能,我家小诚怎么会跑到国外去赌博,我不信。”
豹爷冷哼道,又示意手下的管理让我开口。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剁手剁脚我也不怕了,咬着牙,无论他们怎么做,我都死不开口。
“妈的,还嘴硬!”
见我不愿意开口,豹爷立马狠狠的抽了我两巴掌,大声喝道。
“开口!”
我依然咬着牙,什么声音也不说。
要是出了声音,我父母一辈子的血汗钱也就保不住了,甚至为了救我,他们还会四处筹钱,欠一屁股外债。
家里本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钱,要是四处欠债,我父母下半辈子辛苦到老也还不清这些钱。
“嘴这么硬,让我看看没了脚指头还嘴硬不嘴硬!”
在一旁的罗主管见我不出声,立马将手里的尖嘴钳咬住我的脚趾。
“啊!”
身体的一部分突然被切除,钻心的疼痛立马涌入我的大脑,我不受控制的发出了惨叫声。
我的惨叫声立马被电话另一边的父亲捕捉到,焦急的喊道:“小诚,你怎么了?”
“爸,别听他们的,他们是骗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强忍着疼痛,我大声的喊道。
我想要提醒我父母不要听这些人的话打钱,告诉他们这些人都是骗子。
“去你妈的!现在没让你说话!”
豹爷一脚将我踹到了一边,制止了我的提醒,转头对我爸说道。
“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今晚就给我凑齐了,明天我要是没见到钱,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说完挂断了电话,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罗主管,听对面的口气,这小子还真没有向家里要过钱,要不先等等看?”
豹爷说着,又凑到了罗主管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罗主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先将他关起来吧!等明天再说!”
随后我被几个管理带到了园区的小黑屋中。
当房门紧闭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养育我二十多年的父母,还没有等到我的孝顺,安享天年,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现在连棺材本都保不住了。
我恨自己误入歧途,我恨自己眼高手低、被人骗到了缅北,恨自己的愚蠢与贪婪。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毁了这个家,我是这个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