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傅，今天我不加班，一会下班我找你有点事，你有空吗。”
傻柱有点懵，这个娄晓娥又找上门来了，想了想，还是痛快答应。
“行嘞，到时候我忙完了去找你。”
对于娄晓娥，他好像没法硬着头皮拒绝，看着笑着扭头，快步走远的娄晓娥，傻柱还是有些发愣。
娄晓娥加班的机会不多，傻柱也就打完饭菜就可以溜了，考虑到这段时间厂子里都在加班，食堂也闲不住，厂里的不少普通招待就都移到厂招待所的小食堂，那地方的张厨子也不错，本来就是干的招待外来人员的活。
“何师傅，我看这位是不是瞧上您了，这个月可来了三次了。”
刘岚凑过来打趣，自打去年慢慢的缓和了关系，她也觉得傻柱没有了以往那股子不近人情，倒是能时不时开个玩笑。
“去去去，忙你的去，菜都洗好了吗，一会我可得开始炒了，还得切呢。”
“当然收拾完了，小胖正切着呢，我才过来看个热闹，哈哈。”
傻柱也不生气，洗把手，就要去灶台。
“师傅，您要有事，这顿我来炒吧，您不也说，我现在的大锅菜还成吗，您去忙您的，我也逮着机会再练练手。”
见徒弟也这么说，傻柱索性摘了套袖，往马华怀里一扔。
“嘚，你小子想上手，那今天就看你的，我一会下班可就真走了。”
傻柱摸不透娄晓娥的心思，按理说，不应该啊，自己模样一般，没啥文化，一个收入稳定的厨子在别人眼里可能还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在娄晓娥这种家境眼里，肯定屁都不是。
当时为了个菜谱，在几方面的催促下，咬着牙鼓起勇气去相亲，结果证明两人没缘。
结果搅黄了许大茂，娄晓娥和他联系过几次，可打许大茂被抓后，娄小娥就不时就来找找傻柱，自从上次一起看了个电影，更是来得勤了。
看出娄晓娥似乎有点那个意思，傻柱有些摇摆不定，心里一直惦记着熊琳，可也知道，这辈子估计再也见不上了。
心里有事，所以一直欠缺主动，可娄晓娥的音容笑貌还是深深印在脑海，这姑娘还真是像老太太说的那样，挺单纯的，傻柱更是觉得有愧，上次为了菜谱就动了人家心思，这算哪门子事。
傻柱没有谁能倾诉，就是朱兄弟也不行，实在憋不住，前不久就和聋老太太又说了这事。
“柱子啊，这是好事啊，看你愁成这样，怎么的，媳妇跑了，就看不上别的姑娘，你这是想让你们老何家断根啊。”
“老太太耶，瞧您说的，我有那么缺心眼吗，换棵树还不活了。”
傻柱矢口否认，只是和娄晓娥接触越多，越是了解，就越是内疚。
“那你说，这姑娘怎样，你到底喜不喜欢，不喜欢就早说，你这么勾着人家不说清楚，就是祸害人家。”
老太太喜欢傻柱不假，平时里也疼着他，可这事上却不惯着傻柱，直接点了出来。
傻柱也是听得脑门冒汗，“奶奶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一个大老粗，就是个厨子，啥也不会，哪有那本事去祸害人家，您就嘴下留情，饶了我吧。”
老太太不屑的看了傻柱一眼，“你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担当的玩意，你揍刘海中那股子劲哪去了，你要放火点许家的坏小子的家的那股子劲哪去了。”
傻柱臊得满脸通红，低头耷拉脑的，聋老太太还不解气，哆哆嗦嗦的说道。
“一点四九城的爷们气都没了，让奶奶我都跟着丢人。”
见老太太总算发完了气，傻柱连忙扶着，陪着笑脸。
“奶奶您消消气，是孙子不好，我明儿个就去找她，跟她说…”。
老太太截口打断，瞪着傻柱，“跟她说什么？”
傻柱不敢面对，低着头嘀咕一句“还能说啥，跟她说，高攀不上呗，免得您说我祸害人家。”
“我打死你个不是玩意的东西。”聋老太太拎起拐杖做势要打，傻柱连忙拦住。
“奶奶，这说清楚也不行啊，这不就不祸害人家了吗。”
聋老太太气喘吁吁的再次坐下，用拐杖重重的戳了一下地面。
“柱子啊柱子，你跟奶奶说实话，有没有一点喜欢人家，你可别蒙奶奶。”
傻柱一时手足无措，半天才喃喃开口。
“也不是不喜欢…。”
“那不就得了！”聋老太太根本不听他说完，“人家有这份心思，你也喜欢，你还矫情个啥，不是说新社会了吗，两人情投意合，年龄也够了，赶紧的，去把证扯了，奶奶还盼着能看看重孙子呢。”
傻柱根本没有底气，“奶奶，她家那种情况，怎么看得上我，上次她爹就反悔，这事啊，我看没戏，咱算了吧。”
“娄半城是吧，我知道这人，搁以前，那是个了不起的，咱们高攀不上，可现在是啥年月，现在是咱们当家做主，他呀，只能一边猫着，你俩都同意，他要敢拦着才怪。”
“怎么的，不相信奶奶的话啊，我就把话撂在这，这种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干傻事的，也就你这个傻柱，一脑门子傻主意，你爹当年叫你傻柱看来还真没叫错。”
“不说了，哪天啊，把这姑娘接过来让我看看，多好的姑娘，你个傻小子真是有福不自知。”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傻柱虽然没心思炒菜，但还是老老实实打完饭菜才收拾收拾起身。
“师傅，您还没尝尝我做的菜，这盒是我单独炒的，您给指点一下。”徒弟马华拿着饭盒出来，装满了菜。
才走到刘岚面前就被一把拦住，连饭菜也被夺下。
“傻小子，你师傅今儿个有事，哪有空尝你做的，赶紧的，把盖也给我，今天啊，这饭盒是我的了。”
傻柱也是指了一下刘岚，笑着摇摇头，啥话也没说，换好衣服，溜溜哒哒的出了食堂。
“何师傅，你可算来了，走吧，，再晚了人家就关门了。”
娄晓娥陪着傻柱在厂外咸水胡同小馆子简单对付了一口。
“何师傅，这小馆子有啥好的，您怎么相中这了。”
娄晓娥有些不太满意傻柱挑的地方。
“咱们都是工人，吃点这个就挺好，我说，你这着急找我，有啥事，说吧。”
傻柱努力控制自己的心情，整理一下衣袖，就想撩起脚来，又赶紧停下。
“这地方人多，咱们边走边说吧。”
娄晓娥对这地方乱七八糟的环境，和一群明显是力工的糙汉子有些隔应，浓郁的汗味和廉价的白酒气味让她有些不舒服。
“那咱们边走边说…。”
原来是娄晓娥想学英语，却找不到人教，上次听说朱雪峰弟弟妹妹都请人在教，想让傻柱帮忙问问，能不能帮她也找个老师。
“你不是说他是你组长吗，直接问他不就成了，还来找我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傻柱一时口顺，就冒了出来，连忙找吧。
“娄姑娘，我这就是个粗人，说话就是这样，别介意。”
娄晓娥本来让傻柱一句脱裤子弄得脸红，但还是笑着说道。
“何师傅，你这是心直口快，只有待人真诚才会这样口不择言，我不介意的，这种俚语听起来粗糙，可句句在理，也挺有意思的。”
“您还说我们组长呢，他打从南边回来，就没进过几次办公室，暑假听说在厂子里实习，我是一次都没见过，这都好几个月没见他了。”
“他呀，听说忙得很，早把我和小周忘了，这不才找到您，您不是说他经常回家吗，带我去认认门，我在单位找不到他，在他家总能蹲着吧。”
“那行，我这就带你去，咱们是坐公汽还是溜达。”
娄晓娥看着这一张朴实的脸，说话却总是躲躲闪闪，有点不爽，这人的确像母亲说的，耿直憨厚，待人以诚，可总觉得有点木，但也木得挺太狠了，自己都这样了，怎么还更个傻子似的。
“当然溜达着去，这才多远，走着也不要一小时吧，到地方人家正好吃完了，要不然撞上人家家里开饭多不合适。”
傻柱想想也对，这段日子，自己回去晚，邹大爷一家也好久没回来了了，雪松雪梅放学回家，有时候还是雪峰回来做饭，不会太早。
一路上娄晓娥总是拐弯抹角的打听傻柱家的事，再就是对小时候的事刨根问底，说起傻柱小时候的糗事，傻柱也陪着傻笑。
“何师傅，感情您卖包子还被人骗过啊，看您挺明细的一个人，怎么会被骗啊。”
傻柱极力分辨，“我那时候才多大，哪知道这钞票还有假的，就现在还有好多人不知道钞票有假的吧。”
“也是，谁会怀疑这个，您爹就为这个叫您是傻柱，有些开玩笑了。”
提起老爹，傻柱心里也不是个味，你说不关心自己吧，把房子给安置好了，每月还有个生活费寄过来，你说关心吧，这么多年也不冒个头，露个面的。
“不说他，我爹走得早，我和妹妹都快忘了他长啥样了。”
一路上娄晓娥总说别太着急，两人也就一路聊着，不知不觉的，傻柱把自己小时候的一点破事抖搂了个干净。
“何师傅，真不知道你小时候过得这么苦…。”
娄晓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不容易，也理解为什么显得比同龄人要老成，这都是吃苦换来的，娄晓娥既佩服又有点心疼。
提醒自己小心许大茂，却没有一点施恩图报的念头，说明心思淳朴，这种人能吃苦，个性坚韧，在这个时候，就是个挺好的依靠。
母亲的话很对，女人这辈子，总要找个男人靠一靠，最关键的，这人得实诚，傻柱这人毛病不少，可待人还成，娄晓娥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与其让不靠谱的老爹安排，不如自己来找，自己的幸福自己来找，娄晓娥也是新时代的女性，这种思想早已经不知不觉的影响了她。
“这算啥苦，能活下来就不算苦，真苦的都没熬过来，听我爹讲，解放前可比这个苦多了，没爹娘护着的没几个能活下来，我这就挺运气。”
听傻柱讲着儿时，娄晓娥听着也难受，自己真没接触过这种日子，就是前几年那么困难，自己家也没饿过肚子。
“好在都过去了，这日子以后越过越好，就像咱们轧钢厂一样，越来越红火。”
这一点上傻柱倒是同意，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不少，大院家家户户，都有些变化，世道越来越好。
眼看快到南锣鼓巷，傻柱指着副食品商店，“等我会，难得今天回来早，他们还没下班，我去买点东西。”
“这都买的啥。”见傻柱很快就拎着一包草纸的玩意出来，可能是点心，娄晓娥问道。
“这院子里有个老祖宗，我管她叫奶奶，挺疼我的，这有段日子没给她做饭，买点她爱吃的零散玩意，糊弄下嘴。”
“老太太岁数多大？还能吃得了这个？”
“老太太是上世纪85年生人，今年虚岁77了，身体还挺硬朗，牙口差了点，但就爱吃这一口，没办法，还好这玩意还算软。”
傻柱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里面方方正正的好几块，倒是挺轻，看模样是沙琪玛。”
“何师傅，一会我能见见这位老寿星吗。”
“那有啥不能。”傻柱心里忐忑，自己还没开口，娄晓娥就主动要见老太太，这可真不关自己什么事。
“那你等我一会，我总不能空着手去看望老人。”
没注意到傻柱的纠结，没一会娄晓娥就拎了几个罐头出来，“走吧。”
傻柱也不好说啥，两人继续聊着，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进了院子，也才不到七点，三大爷一如既往在忙活。
“三大爷，您这真是不闲着啊，大热天的。”
“柱子啊，哟，这位是…。”
三大爷抬起头，隔着玻璃看人，总给人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这位是我同事，有事过来一趟，您忙您的，我得过去了。”
傻柱不敢久留，带着娄晓娥就奔老朱家，指着西厢房。
“这就是你们组长家，那边那个菜园子也是他们家的，走，我带你去看看，就怕这小子不在家，你是不知道，他经常的回来做个饭，吃完就跑。”
娄晓娥知道朱雪峰还在上学，以为专门回来给弟弟妹妹做个饭，再赶回学校。
“没想到组长对弟弟妹妹这么好，自己上学够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