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这段日子都在干嘛,神神叨叨的,每天吃完饭就跑。”
朱雪峰正好吃完,翻下碗筷,“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正想办法,怎么,柱子哥你有事。”
傻柱一口将最后一点酒喝完,也放下杯子。
“先说你朋友的事,我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要帮忙吗,有事言语一声。”
傻柱还是挺仗义,朱雪峰就喜欢他这一点,笑着说道。
“这倒用不上,现在有眉目了,再有段日子应该就没事了,你要有事就说呗。”
傻柱看了看两小,朱雪峰明白了,傻柱脸皮薄,在这里有些话说不出口。
“雪松,一会你们收拾一下,我和柱子哥去聊点事。”
“哥,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干完活,歇一会就学习。”
傻柱羡慕的看了一眼二小,由衷的感叹,“你们老朱家,还真是都是读书的苗子,不像我稀里糊涂的就混过来了,的勒,雪松雪梅,把你哥借我一会。”
出门就见阎解成两口子应该也是在三大爷家吃完晚饭回返,于莉低头走在前面,阎解成在后面小声解释着什么,远远的见到傻柱和朱雪峰出来,及时闭嘴,于莉这才抬起头,很勉强的露了个笑脸,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见两人回了屋就关上门,傻柱乐了,“这新媳妇八成是受委屈了,这于莉来了三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板着个脸,你说说,这阎解成哪来的这么好运气,以前吹了的那个叫啥小娟的,看着也是端庄贤惠,这个也不错,待人和气,看着也顺眼…。”
“少管点闲事吧,你家也收拾完了,家俱也打好了,手表我也帮你弄了,收音机也给你了,你自己的事啥时候办,现在可都八月份了。”
傻柱立马耷拉着脸不再言语,默默的走在前面,朱雪峰有些感悟,莫不是娄晓娥那边又有了变化?不是说都同意了吗,这婚事都在紧锣密鼓的安排。
两人跨过中院门,就见棒梗带着槐花在中院撒娇,秦淮茹虎着个脸,正训斥棒梗。
“都是孩子,还小,训他们干嘛,都这个点了,先带回去吃饭呗,吃完再关着门收拾。”
傻柱冲秦淮茹一乐,开口劝道,秦淮茹撩起散落的头发,扭过头白了傻柱一眼。
“你说说,这小祖宗,上星期要吃肉,我买了点,今天又吵着吃肉,没肉还不吃饭了,这个二闺女也是个糊涂虫,就只知道跟着她哥哥起哄,真是愁死我了。”
秦淮茹现在还是一级工,但摩托车厂福利好,补贴多,就现在八月份吧,每天都有一毛钱的高温降暑补贴,一个月也是小三块钱呢。
加上以前家里乱七八糟来的,现在大钱没有,小钱还是不缺的,只要有票,这肉也时不时能买点。
“那可不成,谁家有这么多肉票,是得教训教训。”
傻柱打了个哈哈就走,秦淮茹冲后面的朱雪峰打了个招呼,拎起槐花转身进屋,棒梗已经十岁,真要赖在地上,她还真没办法。
“不吃你就赖着,我可管不了你,啥时候饿明白了啥时候回来,谁家能见天吃肉…”。
秦淮茹甩了句狠话进了屋,棒梗看看大院里,大人都各忙各的,不少小孩也吃完出来了,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在探头探脑,棒梗有点挂不住脸,拍拍屁股起身。
本来想攀比前院朱家以前每周都吃肉,结果说不出口,这老朱家今年也是邪性,很少做肉,却不知道朱雪峰家里已经改以鱼和蛋为主,老吃肉动静太大,再说,一年多没打猎,哪来的肉,现在就是想打猎也没地方,郊区的山头基本都没猎物可打。
“兄弟,是这么回事,我这事吧,出点意外,估计得黄了…。”
进了正房,傻柱立马没了刚才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脸的颓废和沮丧,整个人就像被抽了筋似的,一下子就软了,瘫倒在床上。
“你说啥,你怀疑娄家要跑?”朱雪峰大吃一惊,傻柱一个轱辘就爬起身,连忙捂住朱雪峰的嘴。
“我说兄弟,你是要害死人还是咋的,这种事能嚷嚷吗。”
朱雪峰拿开傻柱的手,傻柱才接着说道。“这是小娥告诉我的,她一直拿不到户口本,她娘被她磨的没法子,才偷偷告诉她的,你要这一嚷嚷,这一家人都得搭进去。”
傻柱打开门四处打量,还好,刚才动静不大,房子附近也没人。
“到底怎么回事,不说要结婚办事吗,好端端的跑什么跑?”
朱雪峰很奇怪,剧情好像不应该是这样,他哪知道公安系统去年大变,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一个账本就牵连出来不少人,不少都是以前的有钱人,这会对行贿的可比受贿的判得还重,不少人进去,这可是吓着了娄老爷了。
“这也是听她妈说的,太具体我也不清楚,兄弟你帮我想想法子,这可怎么办,我们俩这事…。”
一时半会的,朱雪峰哪能有啥办法,好半天才问道。
“那,娄晓娥啥想法?”
“还能啥想法,留是留不下来,只能走呗,其实我也能理解,说是他爹也松了口,让我一起走,到那边再成家办事。”
朱雪峰松了口气,人家不是不同意接受傻柱,只是情况似乎不妙,才不同意现在办事而已。
“其实这样也行吧,两人总归还在一起,不瞒你说,那边我因公去过,那边现在发展挺快,你要真乐意去,凭你这手艺和娄家的财力,你还真有机会折腾出点名堂,至少开个酒楼没问题,你那谭家菜不就是讲究高端食材和高级海鲜的处理吗,那边都有,到时候这小日子可是美得很。”
傻柱一翻白眼,“兄弟,我把你当兄弟才和你说这些,你这想都不想,两嘴一张一闭就表完了态,也太不把哥哥的事放在心上了。”
傻柱不满的驳斥了一句,“你看哥哥是这种人吗?我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跑了吧。”
朱雪峰也没多想,笑着问道。“咋地,你还觉得这样是当上门女婿?脸上挂不住?”
傻柱被朱雪峰奇葩的脑回路噎了一下,倒是笑了。
“瞎哔哔,你觉得我能扔下雨水自己一个人跑?”
对呀,傻柱这要真跑了,雨水百分百受牵连,大学是肯定上不成,搞不好这辈子都受牵连。
“让雨水姐跟着一起走?”
傻柱没好气的说道,“兄弟,你把这事想得太简单,雨水过去后干嘛?好端端的大学生不当,这辈子跟着娄家混口饭吃?不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妹妹吧,别开话不对,心气挺高。”
傻柱向前挪动一点,倚着床头再次躺着,“再说了,我答应送老太太,还有一大爷老两口的养老,难不成我把他们都弄过去,不成的,不说娄家有没有这么大能耐,这两家肯定也不乐意。”
傻柱还有自己的坚持,估计这才是他刚才满脸颓废和沮丧的根本原因。
“那你留下?不走?你和娄晓娥吹了,你舍得?”
傻柱再次坐起来,瞪着朱雪峰。
“谁舍得,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这事我也不敢和人说,才想着看兄弟你有没有合适的办法。”
朱雪峰敲着桌面,实在一时半会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只好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能有啥办法,这事一共就两个方案,一个是去,一个是不去,去吧,你说牵扯多,去不了,不去吧,你也舍不得娄晓娥,你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我能帮你想啥办法?”
傻柱双手枕着头,再一次沮丧的躺倒,“这破事怎么老摊在我头上,合着我就没有成家的命是吧,我还就不信了,娘的。”
对这种抱怨,朱雪峰只能当没听见,起身泡了两杯茶,放在桌上,傻柱却像突然有了主意,再一次起身。
“兄弟,咱们轧钢厂不是在那边有厂子吗?这波人也快回来了,你说说,我要是也想过去,能不能也有戏,虽说只有一年,多少是个缓不是?”
朱雪峰一愣,这法子好像可以真试一试,傻柱的脑子还挺好使,没一会还真让他想到个缓兵之计。
傻柱直接下了床,直接坐在朱雪峰对面,有些兴奋。
“这事还真有可能,我要是也过去,找个时间陪着小娥把证一扯,管它以后咋样,反正已经领过证,这辈子她就是我们老何家的媳妇,呵呵,兄弟,你说我这主意咋样,到时候,看我把小娥带回来,这日子不要太美。”
傻柱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想的也很简单,朱雪峰在回想后面的政策,盘算傻柱这缓兵之计的可行性,傻柱看朱雪峰一直沉思不开口,有些着急。
“就这么着,兄弟,你帮我合计合计,这里面有些事我不懂,你看看有戏吗。”
被傻柱缠得没办法,朱雪峰只好帮他分析。
“这第一个,得让厂里同意你过去,这事应该是书记和厂长负责,厂长我可以帮你打个招呼,书记我说不上话,你得再想想办法。”
傻柱一乐,直接蹲在长条凳上,
“嗯,不就是求人吗,这事我会,你说厂长,不用你出面,呵呵,我现在和老杨熟得很,你别打听,一会再告诉你。”
朱雪峰还真不知道傻柱啥时候和老杨混熟了,看来还是很熟的那种,刚想开口问,没想到傻柱直接封口。
“那就接着说,那边有十几个人,弄个小食堂也不算过分,北边人过去后吃不惯就是理由,为了更好的服务生产,后勤主动请战,为轧钢厂的创汇大业发一分光和热,这个你既然自己去谈,我就不操心了。”
傻柱兴奋的站起来,这借口很好啊,自己就没想到,“兄弟你这主意不错,读书人的话就是那么多弯弯绕绕,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呵呵,我都听说了,他们在那边发的是外汇,这个就很合适,接着说。”
朱雪峰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还是有点烫,傻柱这菜又偏咸了,到底是北边的厨子。
“那边现在的主事人可是李副厂长,我可是听你说过,你和他闹过纠纷,这个你得有点心里准备,到时候要是给你穿小鞋,你可得忍着,别一去就闹别扭被直接赶回来。”
傻柱咧着嘴,“那不能够,他是爷爷,我是孙子总成吧,怎么着我也得先和小娥把证扯了再说,不就是忍吗,再说了,李副厂长那嘴才刁,说不定都盼着我去呢,看在这一手好菜上,搞不好就忘了以前的茬了,哈哈。”
傻柱越说越得意,只要能和娄晓娥把证扯了,受点委屈也无所谓。
“再就是,你去了那边,不一定好出去,我听杨厂长他们说过,那边是封闭管理,为了避免麻烦,都吃住在厂子里,平时不出去的。”
“兄弟这你放心,他们不能出去,我一个厨子不得去买菜啊,老李那个人我知道,只要说能弄点新鲜吃的,肯定能让他松口,再说小娥她妈可是把菜谱都送我了,就这上面的菜,还能搞不定老李,我还真不信他有这么深道行。”
看来傻柱是铁了心要去走这条路了,朱雪峰也不拦着,只是提醒道。
“那边领证有啥要求没有我不太清楚,但你是这边的身份可能有些困难,到时候让娄家想法子,这些事应该难不住他们,最后一点,就是你俩即使领了证,娄晓娥再想回来,短期内应该是很难的,你自己想清楚。”
其实那边现在是可以过来探亲的,只要这边的街道能帮着开申请,香江就批,关口也放行,但傻柱这种情况特殊,还是先把困难摆在前面合适。
傻柱挠挠头,这事的确想的有些简单了,才跑过去,怎么回来,可一会又开心起来。
“这事先不想,能扯证就行,扯了证这辈子就是老何家媳妇,一时半会回不来也没事,以后都是华侨了,等这边都忘了,我再接她回来也成。”
看着傻柱愁绪一扫而空,朱雪峰很感叹,这可是两地分居,多少两地分居走着走着就散了,再说在这边还必须得瞒着,这日子过得得多苦。
再想想小兄弟高博,这俩还都是痴情种子,比自己强多了,算了,找机会帮上一把吧,让他们时不时能团聚一下,这个倒是能做到的。
“柱子哥,你这事算是有了眉目,你倒是给我讲讲,你和杨厂长怎么就混熟的,看你这情况,还真是挺熟吧。”
傻柱呵呵一乐,得意的说道,“还不是仗着这手手艺,你不知道吧,老杨有个上级在咱们部里,就是以前他当兵的时候的首长。”
朱雪峰当然知道,不就是丁部长吗,这个老同志给他留下的印象挺深,也是个认真负责的人,交道不多,印象挺好。
“这个你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老首长喜欢你做的菜,接你去做了几次,一来二去的就混熟了。”
傻柱瞪着眼,“都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特么感情是真的,兄弟还真是让你给猜到了,真是这么回事。”
原来前两个月,杨厂长一共带傻柱去了三次首长家,除了第一次刚开始和首长夫人闹了点误会外,傻柱的厨艺的确让首长极为满意,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第一次去的时候,首长夫人嫌傻柱迟迟没开火,有点埋怨,傻柱对着领导也不打怵,指着当天的食材好一通点评,挑了不少毛病,让首长夫人更是不乐意,但傻柱说得头头是道。
最后傻柱又表示,这些菜都是速成的,没有一道是功夫菜,只要前面说谈话结束,这边很快就能端菜上桌,还能吃到热的,免得做早了等着凉了味道反而不好。
傻柱说得有理有据,事实也证明,前面通知一会就可以开饭,傻柱拿着已经收拾好的菜,一顿猛炒,还真是很快就凑满了一桌,味道还让领导赞不绝口,首长夫人也服了气,更是直接让下次傻柱准备食材。
傻柱选的食材当然更合适,第二次的掌勺更是让所有人都极为满意,加了几道功夫菜,更显得一手厨艺炉火纯青。
首长一时高兴,多喝了点,留着老杨下起了棋,老杨吧,是个臭棋篓子,一会就败下阵来,惹得一盘观棋的傻柱不住的碎嘴。
首长直接让傻柱上手,傻柱这人也不知道对领导谦让,两人倒是杀得难解难分,其实两人都是臭棋篓子,只不过都比老杨强点,这下子倒是成了棋友了。
“柱子哥,你还真厉害,面对厂长的老领导,也能毫无惧色。”
“那有啥,以前在鸿宾楼学艺的时候,再大的领导都见过,其实吧,这里面有个诀窍你可能不明白,还是张处长指点我的。”
傻柱居然抖起了机灵,学会卖关子了。
“说说呗。”朱雪峰不介意当回捧哏,就见傻柱得意洋洋的透露秘诀。
“古话说的就是没错,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当官的也是,官越大倒是越好打交道,官儿越小倒是越难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就像后院的二大爷,啥玩意不是吧,膈涩得很,人家堂堂正正的大部长,倒是和和气气,一点也没瞧不起咱们这烧火做菜的。”
“柱子哥你这话说的有水准,这世上最难缠的就是手里头有那么芝麻大点权利,却牛批哄哄的,哈哈。”
原来傻柱的机缘还是来了,世界还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