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您放心,两位女同志很能干,她们的想法也很好,现在都设计完了,就剩按设计布置,应该没几天就能完事,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那好,我这明天也没事,咱们到时候一起去看看,黄处长呢,怎么没见人。”
赵副厂长连忙回答,“黄处长啊,好像被熟人叫出去了,和我打了声招呼,说是晚点回来,晚饭不在这吃。”
“老黄不愧是搞物资的嘛,果然相识满天下,那我们就不等他了,还有几位也没到,展区还没忙完吗。”
“技术处的两位技术员和会场的女同志一会跟车回来。”
陈书记点点头,大家工作积极,干劲十足,都想打个漂亮仗,好啊。
“一会把人都叫上,咱们就在招待所的食堂吃饭,等顺利完成任务,我请你们去宾馆。”
这时候的羊城,条件好的宾馆不多,还得先留给外宾,就这外宾还住不下,还出过一次笑话,一个大型外宾团按计划即将抵达,羊城却没地方招待。
赶紧报上去,上面直接给航班下了指示,飞机在羊城就没降落,直接送到了申城安歇,第二天在申城组织转了转,第三天才送回羊城。
这次的经历,让上面很是尴尬。痛定思痛,最后下了指示,让羊城尽快解决,这才有了越秀区正在施工的东方宾馆,但得到下半年,东方宾馆才能完工。
国内的参会单位就只能找找关系,住进各单位的招待所,轧钢厂自然就住进了同系统的羊城钢铁厂招待所,在白鹤洞附近。
广交会可是在出口陈列馆举行,这是广交会按照上级领导要求第二次迁址,来参会的单位越来越多,老地方都摆不下了。
可这距离的确太远,隔着区,还要过河,真是够折腾的。
“书记,要不咱们明天搬到展馆附近,找个招待所吧,这也太远了,不方便大家工作。”
陈书记拍了一下朱雪峰的头,朱雪峰也不知道哪说错了,缩了下脖子也没躲,老老实实挨了一下。
“还用你说啊,我们下了车就去了,爱群大厦早满了,只好在附近再找招待所,还是没有经验啊,咱们是第一次来,卡着时间,人家老江湖早就提前两天来了,招待所也早满了。”
爱群大厦是离展馆最近,条件较好的了,很是合适,轧钢厂财大气粗的,来的人级别也够,却没住上。
又看了朱雪峰一眼,全是埋怨。
“你说说你,十几天前就来了,也不知道帮我们提前订个房间,好在咱们部里在这有个钢铁厂,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到那找住的地方。”
“说是光来参展的单位就有两万多个,你说得多少人吧,你倒是能耐大,给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
朱雪峰尴尬的低头认错,还真不知道参展单位这么多,找个住的地方都这么紧张。
“行了,去吃饭吧,住这里也不错,条件比外面好,钢铁厂还主动提供司机和车辆,还提供材料和人员帮我们,你呀,让我说你什么是好…。”
朱雪峰只能赔笑,“领导,我也是第一次来,那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下次我提前来给您订上。”
陈书记笑着顺势拍了朱雪峰的肩膀一下。
“得了吧,这点小事可用不着你,走吧。”
进了食堂,大家直接奔大包间,原来又是钢铁厂请客,这钢铁厂真是老客气了,还意外的见到了娄晓娥和周文文。
“组长,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没想到吧。”
周文文开心的跑了过来,她们是直接从会场拉过来的,直接就在餐厅等着。
“你俩怎么也来了!”
朱雪峰也是大感意外,这两人也不会维修摩托,只能是来布置展台了,喔,产品的图纸和参数表也是她们俩做的。
“咱们是一个小组啊,组长能来,我和小娥怎么就不能来了。”
“组长好,听说您去香江开会了,香江怎么样,是不是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等着咱们去…。”
朱雪峰很奇怪,厂里知道自己去香江的就厂长和书记,别人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直接打断。
“你这听谁说我去香江了,不要瞎传。”
娄晓娥本来笑嘻嘻的,听朱雪峰一说,吓了一跳,吐了下舌头,连忙坦白。
“是,是何师傅告诉我的,他说你比我们早十几天就出发了,我说怎么老不见组长去轧钢厂呢。”
“陈书记,来来来,都还顺利吧,一会咱们再聊聊,昨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这时候,钢铁厂的领导已经招呼大家落座,包间里就摆了一桌,轧钢厂八人,钢铁厂四位领导,三人最年轻,自然凑在一起,坐在下首。
陈书记和赵厂长他们正在互相客气,朱雪峰于是低下头,轻轻的问。
“小娥,何师傅又找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去谢谢他。”
朱雪峰有些奇怪,不是说娄晓娥这边反悔了吗,怎么还谢谢上了。
“谢他?他给你帮忙啦?还是送你好吃的了。”
娄晓娥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事都烂在心底,打死不能说的。
见娄晓娥支支吾吾,知道是不好意思,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心思,随着主人的频频出手,大家一会就活跃起来。
酒过三巡,羊城钢铁厂的杨书记站了起来。
“别的话不多说了,去年从你们厂学的技术,可是让我们厂去年出了风头,这机械厂也感谢我们,连渔业部门也来感谢我们,还送了锦旗。”
原来是渔船用了新技术生产的发动机,马力更足了,油耗更小了,渔民们都很喜欢。
“这是沾了京城老大哥的光了,来,我们厂的同志们,咱们集体敬京城的同行们一杯,表示一下敬意!”
有人稀里糊涂,有人心里明镜似的,也没人解释,大家又纷纷起身,共同干了一杯。
陈书记也是喝高兴了,拉着杨书记的手,指了指正和周文文窃窃私语的朱雪峰。
“老杨啊,还真是巧了,我这把人都给你带来了,你呀,得和这小子喝一杯,这东西就是他琢磨出来的。”
朱雪峰也听见了,这事闹的,哪能让领导还是长辈主动过来,连忙起身,给自己满上,举杯走了过去,杨书记正拉着他们的沈厂长起身。
“领导,我是轧钢厂的朱雪峰,第一次见面,您海量,我敬您一杯。”
杨书记一口喝完,看了一眼搭档,沈厂长也举起杯。
“小同志酒量也不错,来来来,咱们也来一个,真是没想到,这法子的发明人这么年轻,有前途,来。”
朱雪峰连忙拿酒倒上再来一个,总算回到座位,可他开了个坏头,大家都跟着起身离座,四处敬酒,这下子气氛更热闹了。
“这位小同志前两天没见过,才赶过来的吧。”
陈书记看着朱雪峰,“这小子在我们轧钢厂才上了不到一个月的班,人家现在是京城大学的大学生,可不是我手下的兵。”
“还是你们轧钢厂能耐大啊,参展还能把大学生给请过来。”
“这事啊,说来话长,…”
晚餐已经散了,这个时代也没有合适的餐后活动,大家慢慢在厂区遛弯。
赵厂长脸色有些发白,喝了不少,可能是酒量一般,这会有些发漂。
“你小子,今天可是起了个坏头,让你给书记挡挡酒,你又像没看见似的,老是拉着人家小周,你俩聊什么。”
孙主任在一边插嘴。“人家两个小青年,聊啥不行,怎么,你想听听啊。”
赵厂长脸更红了,就听周文文小声辩解。
“没说啥啊,我们组长就是想教我,让我过几天上去介绍我们的摩托车,他说女同志骑上去更英姿飒爽,更能让外宾下定决心购买,领导,你也想学吗。”
“哈哈哈哈,原来领导也想下场去卖摩托啊。”
老孙不客气的带头笑了,其他人也笑了起来,这时候的厂领导都没啥架子,工人们也没啥害怕的,
赵厂长也不生气,笑着说。
“只要能帮着把摩托车卖出去,下场就下场,这有什么,不是说这摩托车骑起来和自行车差不多吗,别看我岁数大了,学这个也不含糊。”
“领导,这到时候的试驾,您还得出面帮着出面,得找个地方啊,来这么多人,我怕这地方可能不好找啊。”
陈书记点点头,试驾还是很有意义的,当时自己和老杨就是一试驾就喜欢上了这个玩意。
“嗯,这事交给我吧,正好后天我想去拜访一下老战友,到时候给他打个招呼,这点面子应该还是有的吧。”
“领导,赵副厂长说展台没啥问题,您看,这几天,我是不是可以忙点别的事。”
朱雪峰吞吞吐吐的开口,拿不准书记的心思,可既然这边用不上自己,香江就得多跑几次,这么多事,放在邬倩倩一人身上,还真是够呛。
她倒是找了两秘书,可朱雪峰还是有些不放心,基本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现在空间除了大黑十和一点大黄鱼,其它的也就一点零花钱。
剩下的一半黄金也抵押在银行,这可不能有什么意外,要不然,再找机会凑这么多硬货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自己总不能时不时去打家劫舍吧。
陈书记笑着侧过头,看着朱雪峰。
“说说吧,又是有啥事,才来,屁忙都没帮就想溜啊。”
“也没啥事,这不第一次来这边吗,前些天天天忙着开会学习,晚上也是被教授拉着学习,都没顾得上好好看看这南边的名胜古迹。”
一时半会也编不出来理由,朱雪峰也就只好拿南国风情和名胜古迹做借口。
可陈书记是谁,虽然朱雪峰故作镇定,可一丝的言不由衷还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书记眼里。
去外面学习,不用说,肯定被管得死死的,这小子大年初三就开始帮忙,倒是一直在为轧钢厂忙忙碌碌,片刻不得闲。
好不容易来一趟,人家也就是帮忙,年轻人么,陈书记也不是不能理解。
“去看看也行,别忘了这边还有事等着你,反正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帮着卖摩托,现在还有几天空,想转就去转转吧。”
“这边可是老革命的圣地啊,多少英烈从这里开始投身革命,是该去看看,到时候别忘了代我也鞠几个躬。”
朱雪峰知道陈书记应该说的是黄花岗,这也是起源地之一,离着也不算远,陈书记肯定没空,自己走之前倒是可以顺路去看看。
朱雪峰在这温暖如春的羊城陪着领导散步,别不知道一场麻烦正找到他头上。
四合院的后院,许家两父子正在谈话。
“爹,你到底问清楚没有,怎么就好端端的,做了次体检,他们家就反悔了,没道理啊,我的体检结果都正常,啥毛病没有!”
许老爹也很窝火,花了这么多心思,眼看要成了,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悔了,这娄家泼天的财富啊,这下子是没有念想了。
前一段时间去打听后续进展,结果说是娄老爷两口子外出了,花了两块钱,给娄老爷帮工收拾家里的祥庆嫂才说了实话,说是娄老爷气病了,不知道在哪住院,就娄晓娥在家,却死活也问不出啥来。
好不容易等到娄老爷回来,先是说没养好,不见自己,等了几天,好不容易见上了,人家劈头盖脑的说了自己一顿就毁约了,悔了!
“嚷嚷个屁,怕人不知道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捣乱,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许老爹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从哪下手,娄晓娥死不开口,现在据说出差了,一个刚上班的小姑娘,屁本事没有,出差,肯定是被自己找了几次,直接躲了。
娄老爷两口子不用再问,凭借多年的了解,既然第一次没说缘由,后面也问不出来,许老爹在屋子里来回的转圈,许大茂也偃旗息鼓,自己倒了点酒,就着一点下酒菜,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