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傻柱家已经被折腾的乱七八糟,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虽然也没什么意外收获,许大茂还是有一种发泄后的快感。
“老太太诶,您保重,不过您孙子我们得带走,找资本家老巢还得他来带路。”
该发泄的已经发泄,这边也就这样了,再折腾下去没啥意思,许大茂大手一挥,一群人就要去绑人,傻柱更是玩命的挣扎。
“你小子人事不做,又要抄家,又要绑人,你要绑我孙子,先绑我,来来来。”
老太太颤巍巍的上前,对着许大茂,举起拐杖就要抡下来,可实在是力不从心,被郭三一把抓住,许大茂只是看着,也不动手,笑着开口,只是这张笑脸落在人眼里,总显得阴恻恻的。
“老太太,我们这是响应号召和一切牛鬼蛇神作斗争,您还是看好自个的身子,别气出个好歹来。”
“郭三,你放开,老子跟你们走!”
见郭三抓住老太太的拐杖,傻柱心里一慌,放弃抵抗,任由几人绑了。
大院里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在指指点点,可面对二十多个精壮汉子,还是一个敢出手的也没有,傻柱看在眼里,他也知道,不怪大家不帮忙,只怪这坏小子许大茂,一定得找个机会收拾他。
老太太在易中海的搀扶下,颤巍巍走向傻柱,许大茂见老太太还要折腾,那眼里看向自己全是鄙视,心中更是窝火,见到傻柱满腔怒火的样子,却又笑了。
“老太太,您别着急上火,我们是抓他去找资本家老巢,不过傻柱,你也别以为离了婚就能逃脱群众的革命,你小子肯定想变着法子撇开自己,门都没有,带走!”
别人不知道娄老爷住在哪,他很清楚,受了娄家这么大的委屈,总算有机会算算账,这种好事哪能放过,许大茂盼这一天已经很久,再说给他羞辱的娄晓娥应该也躲在家里,这份羞辱,一定得当着傻柱的面还回来,还有娄家的财富。
当朱雪峰得到消息,赶到娄家的小院子时,除了被砸开的大门无声的叙说着刚才的劫难,许大茂一伙早已经走了,院子里不时有几个妇女鬼鬼祟祟的搬着一些杂碎的小家私,乘着天黑,低着头出入,眼看着一个陌生的青年站在门口,更是一言不发抱着溜走。
这栋小楼贵重物品都送走了,大院没人打理,院子里本来就显得杂乱,现在更是没法看了,朱雪峰没有进去,看看被砸坏的门锁,摇摇头离开。
真没想到,这个许大茂像打了鸡血的亢奋,短短一段时间,就带着人到处折腾,这是找到了靠山,有些肆无忌惮,还有被他收拾过的郭家几兄弟,还真是闲不住的主,朱雪峰准备再找个机会和他们聊聊。
大院里,傻柱家亮着灯,朱雪峰正帮他擦着药水,棉签在额头上的伤口抹过,傻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恨恨的骂道。
“许大茂这个王八蛋,他大爷的,这尼玛小人得志,哎哟哟…”
“忍着点,大夏天的不消毒容易发炎,再忍两下就好。”朱雪峰并未停手,听傻柱说,带人闯到娄家院子,一见大院锁着门,许大茂就意识到不对,但还是让人砸开门,闯了进去,傻柱只是笑着待在院子里。
两手空空,一无所获的许大茂,折腾了好一番,询问傻柱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傻柱再次在郭老三手里吃了点亏,这边的许大茂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气急败坏的扔了傻柱,带人走了。
“我去看了,这房子算是毁了。”朱雪峰摇摇头,这伙人应该是冲着娄家的财富来的,最后一无所获,将整栋楼的窗子全都破坏,没留下一块完整的玻璃,不加修缮和维护,这种房子几年就得废了,真是可惜。
“毁了就毁了,反正也用不上。”
傻柱倒是不心疼,在他心里,这院子谁也指望不上,毁了才好,想到许大茂和郭老三,傻柱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哥,弄好了,你看看。”
门被一下子推开,何雨水拿着一件半袖从里屋出来,傻柱的粗布褂子被撕了一道口子,何雨水也是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来,见朱雪峰在帮哥哥清理外伤,就去里屋用针走了一遍。
傻柱拿起来打量了一下,忍不住夸道,“还是我妹子手巧,这么大一条口子,让你这一弄,都看不出来。”
“啥看不出来,你别寒碜我,弄得跟条蜈蚣,哥,你就凑合着穿吧,等这个月的布票下来,我帮你换一件。”
何雨水却对效果不太满意,按她的想法,就着这道痕迹绣个图案才合适,可现在自己家被人盯着,可不敢像以前给哥哥嫂子准备礼服那样,搞不好还会带来祸事。
傻柱看了一眼妹妹的手,“这么不小心,又扎了。”
何雨水没当回事,将手指头挤了挤,又擦掉血珠。
“多大个事,哥,菜都热好了,你和小峰吃一口,我已经在单位吃完了。”
傻柱嗯了一声,朱雪峰连忙张口,“我就不在这吃了,还有人等着呢。”
傻柱两兄妹也没多劝,朱雪峰见傻柱还想找酒喝,提醒一句。
“这两天伤口没好之前,别喝为好。”
傻柱闷闷的放下酒瓶。“得,正好一个人喝也没意思,不喝了。”
何雨水一边收拾屋里,将桌椅、小物件归位,一边问道,“小峰,我哥的伤没啥事吧。”
朱雪峰这边也是收起药水,“没啥事,都是些擦伤,只要消了毒,今明两天别沾水,明天就能长上,几天就好。”
“对了,你这怎么不去秦淮茹家,借她们缝纫机多好,也免得手被扎。”
何雨水摇摇头,“有她那个恶婆婆在,我才不去自讨没趣,要是只有她妹妹在,我还可以去试一下。”
朱雪峰笑了笑,这个贾张氏也是奇葩,谁家想借她们缝纫机踩几脚,都得交几毛钱,一来二去的,秦淮茹以前结交的一些人情,现在都没了,院子里基本没人搭理她们家,也就是现在秦京茹不知道怎么又来了,似乎才有所好转,这个小丫头和她姐姐一样,还挺会和邻居街坊打交道的。
没在傻柱家待多久,回家和老四简单聊了几句,了解一下厂子里的情况,朱雪峰叹了口气回了大院,林依兰还等着他回去吃晚饭。
“小兰,联防队要是抄家,你们能提前得到消息吗?”
大院里,朱雪峰和林依兰已经吃完晚饭,林依兰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摇摇头回应。
“他们有啥行动我们不太清楚,偶尔倒是有可能漏个口风。”
“多关注点,要是哪天他们要动老杨,跟我说一声。”
按许大茂现在的折腾劲,估计很可能再找老杨麻烦,也不知道自己对郭家几兄弟的警告他们还当不当回事,过去了大半年,会不会已经忘了。
“师兄,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要知道消息,先一步把杨厂长家抄了,人也拉到保卫处去,算我们组织批斗,哈哈。”
朱雪峰也笑了,“你这主意不错,让他们扑个空,脑子很好使嘛。”
林依兰笑了笑,摇摇头,“师兄,这法子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们马处长,不过还没机会试过。”
看来老马也是个妙人,一边玩着非暴力不合作,一边偷偷保护老杨,就是不知道老马能在这位置上待多久。
现在这股风在四九城愈演愈烈,朱雪峰知道,到处都是这样,尤其是京大,上次他偷偷去见郑教授,就听说了,以前每到夜幕降临,学生云集的末名湖,这个谈论理想和以文会友的地方已经成为凶地,夜里再也没有人敢在这高谈阔论。
前院传来动静,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进了院子,后面的老谢再次关上门。
“你咋来了?”朱雪峰迎了上去,来人是钱串子,已经很久没来过大院,每次都是朱雪峰去找他。
“峰哥,按你的要求,我这已经淘换了不少古籍,都存在家里,可现在风声很紧,我爷爷让您有空收走,再存下去,一个不好就都没了。”
朱雪峰皱皱眉,他让钱串子秘密收购一些抄来的古籍、字画,避免被焚,效果不错,这种人家看不上,准备付之一炬的玩意能换钱,自然不会再烧,有钱串子的爷爷帮着掌眼,倒是真淘了一些。
“有人盯上你家了?”
钱串子擦了把汗,接过林依兰递过来的茶,“谢谢妹子。”林依兰只是嫣然一笑,随之退下。
“不好说,我爷爷以前毕竟是弄这个的,在道上也算有点名气,看几个同行家都遭了殃,才让我赶紧过来。”
“那行,一会我就跑一趟,都拿过来。”朱雪峰回了书房一趟,出来多了个小口袋。
“这里是点现金,后面接着收,家里存不住的话,每次收了就直接送过来,交给两老爷子就成。”
钱串子一愣,这么多钱,这得收多少,那种古籍、古画,抄家的都不懂,一两毛一本都乐得屁颠屁颠,一股脑的送过来,他爷爷费了好大功夫才挑选出来。
“你不是想收古玩和黄货吗,这我不要,要没地方放,也可以存在我这。”
钱串子心头大喜,这位峰哥也不知道咋想的,放着更值钱的古玩和黄金不要,只要古籍、古画,这些钱要是收古玩,那得收多少,可用峰哥的钱收来算自己的,这说不过去啊。
朱雪峰没当回事,这些古玩和黄金,不管谁收,只要没被毁了,留在谁手上他都不在乎,可这古籍、古画他要是不收,估摸都得被焚,这些祖宗传下来的瑰宝那才是真没了。
“峰哥,不能这样,你出钱,算你的,我就是帮着跑跑腿,拿了不合适。”钱串子虽然开心,但还是摇摇头,他们祖上的规矩就是拿该拿的,不该拿的不沾。
“别扯七扯八的,走,跟我去书房…。”
没过几天,一个下午,各单位还没下班,朱雪峰还没来得及找许大茂,没想到许大茂居然找到他头上来了。
正在家画着图纸的朱雪峰听到院门口一阵喧闹,意外的发现一群人正围着自己院子,不远处的巷子口,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也正在围拢过来。
小三十人堵着大门,不停的砸着院门,口里还嚷嚷着,两个老爷子死活不肯开门。
“把门打开吧,没事的。”朱雪峰来到外院,见两个老爷子死死护着院门,开口说道。
“东家,这些人明摆着来者不善啊。”张清老爷子一边抵着院门,回头说道,这院门的材料结实,只要外面别用斧子劈,他有信心守住院门。
“打开吧,他们翻不起浪。”
见朱雪峰如此镇定,两个老爷子犹豫一下,还是开了门,他们都知道,朱雪峰这些师兄弟一手好功夫,可现在院子里就他一个,外面可是有二十几个大小伙子,东家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门栓抽掉,院门一下子拉开,两个青年正准备用肩膀撞门,被门槛一绊,直接滚了进来。
看着躲在人群中的许大茂,却没有见到郭家的几个,眼前这些青年似乎都是街道的,有几个眼熟的,似乎是戏剧学院的联防队员,这许大茂本事很大啊。
“不知道各位是谁,大白天的闯我们家院子,意若何为?谁是带头的,出来说说吧。”
朱雪峰在院门口一站,神情自若,倒是让二十多口子有些意外。
“你丫赶紧让开,没看见这个啊。”前面的小青年气焰嚣张的拽拽自己的红箍,仿佛是尚方宝剑,一脸的不可一世。
“你是哪个单位的,你这个红箍好像管不着我吧。”朱雪峰笑着开口,却没有让开,他认出来了,这位是戏剧学院的联防队员,前年因为小妹的事,见过,按理说,他应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折腾。
“少废话,我们接到举报,你就是混进群众中文化界资产阶级代表,逃脱革命躲藏在我们街道的群众队伍中,企图瞒天过海。”
“谁举报的,站出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