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贾东旭正瘫在炕上发脾气,这几天一直觉得乏力疲倦,坐起来都越来越困难。
精力无法集中,从早上就开始,又觉得自己的脚有些异常,总是莫名其妙的有些瘙痒,很是难受。
让秦淮茹跑了趟药店,买点药膏,啥作用都没有,还更痒了,正向小腿扩散。
“不行了,越来越痒了,你这是买的什么破玩意,屁用都没有。”
秦淮茹挺委屈,自己挺着个肚子跑了一趟,换了顿骂。
“坐堂的大夫说,这就是止痒的,要是没用,就是不对症,得去医院找找病因。”
贾东旭刚才一急,说话嗓门大了点,缓了好一会,才嘶哑着嗓子低声说。
“还用他说,要是能去医院,谁还找他买药,不行了,真是越来越痒了。”
贾东旭的脚面都被自己挠出了血痕,但还是不解痒,这鼓劲就像是从骨头缝长出来,隔着皮肉,就是挠不着。
“东旭啊,要不咱们去医院吧,这么熬着也不是个办法,你看看你,腿和脚都挠出血印子了。”
贾张氏看着也是难受,贾东旭每挠一下,贾张氏就觉得自己也痒了一分,很是别扭,看着儿子挠的越来越重,自己也觉得越来越痒。
听说又要去医院,秦淮茹一阵发愁,多次跑医院都没钱结算,总是到处求人,这次能不能看在儿子的份上,让婆婆掏点,免得又要腆着个脸到处求人。
“可是,家里没啥钱了,妈,您看您能不能先拿点。”
贾张氏心头一抽,要自己拿钱,这是要自己命啊,这可不成,这口子就不能开,自己就没有钱,对,就是没钱。
“他媳妇,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借的钱、临时工的工钱、大院捐的可都在你手上,我可没钱。”
看着婆婆的嘴脸,秦淮茹一阵心酸,这是你亲儿子啊,再说我兜里的钱都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那不都换粮食了吗,要不然捐的哪点那能吃到现在。”
听见秦淮茹管着家里的钱,贾东旭仿佛看到了希望,有气无力的说。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医院瞧瞧,我实在受不了。”
秦淮茹摸摸自己的兜,里面也就几块钱,还是昨天许大茂给的,想想昨天许大茂的嘴脸和一双大手,就是一阵恶心和心烦,好在大着肚子,没能把自己怎样。
见男人说受不了,要去医院,总比在家熬着的强,至于钱,大不了再腆着脸挨家挨户借吧,也就点点头,又醒悟过来,现在没法送啊,男人自己肯定是不成,自己和婆婆都指望不上。
“要不等院子里回来人再去吧,现在你走不了路,我和妈也没办法送你去啊。”
贾东旭现在是打骨子里想躲大家越远越好,总觉得大家的眼神能把他看穿,抖搂出来他的丑事。
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外院。
“你去外院借个车,妈扶着我上车,你拉着我去。”
秦淮茹看看自己的身子,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大的肚子,自己这样还能冰天雪地拉车?
“可是小当,还有一会棒梗放学回家,家里可没人了。”
贾东旭一脸的不耐烦,这婆娘怎么就不明白,自己不想见人,总找借口,是不想自己好吧。
“啰嗦什么,让妈在家看小当等棒梗回家,过来扶我起来啊,想啥呢。”
冰天雪地的出现了怪异的一幕,一个大肚子妇女艰难的拉着一个板车,车上躺着一名死气沉沉的青年男子。
好在马路上没什么积雪,板车还能勉强前进,这场景真是叫人心疼。
“这是怎么啦,造孽啊,让个大肚子拉车,你们家没人了?”
路上的群众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好几个热心人连忙过来帮忙。
“我男人病了,婆婆在家看着孩子,没办法,邻居都在上班,院子也没人,谢谢大伙帮忙了。”
“这是什么急病啊,得这日子送医院,你别动,坐到车上去,我们来,这么大肚子,快生了吧。”
贾东旭紧闭双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配上死人般的脸色,倒也真像个急症、重症的样子。
在众人的帮助下,贾东旭被送进了医院,看着贾东旭被病床推走,秦淮茹一一送别了热心群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拿着手上的检查报告,秦淮茹是天旋地转,刚才医生悄悄的告诉她,这种程度的肾衰竭基本就是没治了。
要是用新技术进行透析可能还能挺一段时间,可花费惊人,没人能负担得起,再说,根本就找不到透析的机会,这是相当于直接下死亡通知书了。
检查费、治疗费和药钱都没交,根本就不够,只能扔下贾东旭回去筹钱,想起上次给母亲凑药费的情景还在眼前,秦人遮日,真是过不去吗。
秦淮茹红着眼跌跌撞撞的回到大院时,大家都下班回来了,也没回家,直接来一大爷家求援了。
一大爷看着诊断书,久久没有说话,刚才秦淮茹说得很明白了,这徒弟算是折了。
看看一脸期盼的秦淮茹,一大爷叹口气。
“东旭媳妇啊,这、这,算了还是先接回来吧,总不能就这么在医院扔着,等我去找几个小伙子,单子给我。
一大妈扶着秦淮茹慢慢的站起身来,。
“你个大肚子别跑来跑去的,滑一下就要了命了,闺女呀,你也是命苦啊,得想开点,这呀都是命,都是命啊。”
秦淮茹早在回来的路上哭完了,刚才倒是能忍住,这会被一大妈一劝,倒是稀里哗啦的又泪如泉涌…。
一大爷出了门,看了看,前院不用看,中院傻柱就没回来,只能去后院了,轧钢厂的没几人回来,加班的不少,最后只找了一个工友再加刘光福两兄弟,也够了。
几人匆匆忙忙的拉着贾东旭回来,没一会一大爷长嘘短叹的回了家,转身就听见贾家传来了贾张氏的大声哭嚎和摔东西的声音。
许大茂的爹也是刚从医院给儿子取药回来,跟着进了后院。
“爹,您是说,贾东旭得了绝症,没几天工夫了。”
许大茂吃了一惊,这好端端的人进去劳改了半年多,回来就得了绝症,想想自己干的事,也是一阵惶恐。
这么长的日子,看着朱雪峰家的变化和保卫科的不停的追查,许大茂也怀疑自己是被朱雪峰给阴了。
事后听说了朱雪峰当天下午来了两个师弟比武,这人数也对上了。
只是没有确实证据,但还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是朱雪峰下的手,首先他一脚踹断长凳,踹断自己的胳膊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贾东旭是不是也是他动的手,越想越是害怕,这大冬天的愣是出了一头的毛毛汗。
“爹,你在医院真是听说他是绝症,不是受了伤?”
“绝症,医生悄悄说了,这么年轻就得了肾衰竭,没治了,好在他还有三孩子,也算给老贾家留了后了,你可得抓紧了,咱家还等着你抱孙子。”
许大茂这才安心一点,绝症,不是受伤,看来是天意,和朱雪峰无关,自己也应该没事了,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爹,你说给我找的媳妇呢,都好这么久了还没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