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你跟我说清楚,为什么拦朱雪梅?不要骗我说是想要椰枣。”
“就是要椰枣,妹妹没有,急得哭,我买的水果糖她都不要,我有啥办法。”
“你骗不了娘,要知道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别想骗我,我看你盯着朱雪梅的时候,眼里不是想要糖,你恶狠狠的盯着人家,撩起小姑娘的上衣,我看出来了,这是恨。”
棒梗躺在床上,被老娘问的有些不耐烦。
“没错,我就是恨,恨她,恨她们一家,怎么啦,不行吗,他哥送走了爸,直接害死了爸,还把奶奶关了来,小姨来照顾我们,也被他弄走,去照顾他干妈,以前分猪肉、分鱼就是没有咱们家,这次分椰枣也是,凭什么,凭什么,我在学校里老是抬不起头,人人都笑话我,这些都是他们家害的,都是他们家害的!”
秦淮茹很震惊,才十岁的孩子怎么这么大恨意,“你这是没良心,娘和你说多少次了…”
“你爹死和他没关系,具体等你大了我再告诉你,你奶奶是偷人家地窖和钱被公安带走的,和他们有啥关系,你小姨是让人帮着找工作,你这是不识好歹…。”
秦淮茹苦口婆心的解释和分说,棒梗就跟顽石一样,根本说不通。
被老太太说的汗流浃背的傻柱,这会已经和朱雪峰喝上了,还真别说,干煸过的骆驼肉干配上干辣椒和芹菜,就是香,喝酒正合适。
傻柱心里有事,嚷嚷着让朱雪峰陪他喝,朱雪峰也就端起杯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厂子里的事,插空再聊聊半岛的见闻。
老二和小妹早早就吃完了,不想陪着,溜去收拾菜园子。
“真是想不到啊,这沙漠也有美食,还有这个阿拉伯烤饼,这味还真是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喝了口酒,傻柱咬了一口饼,“兄弟你上个学还有机会走南闯北,这次还出了国,真是厉害,这椰枣味道是真不错,这袋子我不吃了,等雨水回来,我给她留着。”
傻柱今天状态不在,没喝多少就有了醉意,朱雪峰只好夺下酒瓶,“不用你操心,雨水姐的都留着呢,今儿个,酒别喝了,明天还得上班,到此为止吧,咱们下次再喝。”
傻柱也不争执,见朱雪峰收了酒瓶,也就再次吃了几口干煸骆驼肉,一口干掉剩余的酒,红着脸站起来。
“得,你自己收拾,我得回去趴会,这菜给力,酒有劲,得缓缓…”
说着,拉开门,踉踉跄跄的出去,稳住身子,定了定神,清醒一点,走向中院。
见傻柱走了,正在给菜园浇水的小妹气鼓鼓的溜了回来,对着正收拾碗筷的大哥劈头盖脑的一顿小拳头。
“死大哥,坏大哥,居然帮棒梗欺负我…。”
朱雪峰笑着拦住妹妹,“好了好了,还真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啊,不就是几个椰枣吗,大哥这多的是。”
随后回来的老二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小妹,就这点事,别挂在心上,大哥是不愿和他们废话,赏他们几个枣,不想被院子的人看笑话。”
小妹撅着嘴,“我知道大哥厉害,咱们家业大,不在乎这点,可这也是大哥辛辛苦苦背回来的,我就是不乐意给他们,你是没看到,棒梗看我的眼神,跟个狼崽子似的,我忍了再忍,才只勾了他一下,依我的性子,恨不得一脚踹飞他才好。”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咱们把精力放在正事上,这小家伙恨我们,也不奇怪,不用搭理他,赶紧把身上收拾一下,陪我去看双胞胎。”
小妹一听要去看双胞胎,立马不再理会棒梗这点破事,开开心心的洗漱,换了身干净运动服,又对大哥准备的礼物挑挑拣拣,三兄妹一起推车出门。
“知道你去了波斯湾,我估摸着就有椰枣吃,嗯,味道真不错,比副食品商店卖的强,这是骆驼肉?”
王主任咬了一口椰枣,又指着一块烤肉干。
“您这眼睛还真是厉害,这椰枣也是王室送的,品质当然不一样,这就是骆驼肉干,您也尝尝,还有这个,野生蜂蜜,据说对女同志好,具体咋好我也不知道。”
“嗯,还是小峰对我好,出门老记得给我带东西,不像你孔叔,只会带回来脏衣服。”
王主任又拿起一个塞在嘴里,看着在里屋逗双胞胎的两兄妹,眼里全是幸福。
“干妈,我下午见不少人在集会,不是街道组织的吧。”
“你说这个啊,街道没有参与,都是群众自发的,上面为了安全,让各个派出所出了不少人维持秩序,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让老百姓表达一下意愿不是,你可别去,听说是人山人海,群情激昂,本来我想带人去维持秩序的,结果被小朱抢了,哈哈,现在的年轻人,挺不错的。”
王主任嘴里的小朱,是街道办现在的副主任,原副主任退了,以前的朱科长顺势进步。
“喔,孔叔还没回来,是不是也在维持秩序。”
“他呀,说不好,不过应该不会吧,这段日子一直挺忙的,你走之前他不就这样嘛,咱们不说他,你给干妈说说,你参与的这个大项目,现在怎么样?都能让对方出动专机来接,影响挺大啊,我都从好几条渠道听到这个消息了,我就没告诉他们,我干儿子就在飞机上呢,哈哈。”
王主任看着朱雪峰,掩饰不住的得意,干儿子越有成绩,她越开心。
“现在啊,项目已经达到了当时的要求,差不多提前了八个月吧,按当时的约定,国家这次能挣三千万美元,现在工厂选址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给他们盖工厂,还能挣一笔。”
“厉害,厉害,三千万啊,又能解决多少问题,哈哈,我们家小峰就是厉害。”
王主任根本不知道朱雪峰在里面参与了多少,只要朱雪峰也在这个大项目里,在她眼里,这份功劳都是她干儿子的。
“干妈,我就参与了一下提议,后面可没我什么事,都是专业的研究人员呕心沥血的成绩,我就沾个光,去看个热闹。”
王主任当然知道朱雪峰根本没去集中封闭研究,这么大的项目也不是一个小青年能左右的,听朱雪峰参与了策划,也挺开心。
“干妈不懂这具体技术,但把海水淡化,绝对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好事,前几年大旱,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多少河流断流,很多老百姓连饮用水都困难…。”
“干妈,这个项目只适合在海边实施,内地缺水,一时半会的也帮不上忙的,那得多大工程。”
“少跟我说这个,那也是一种希望不是,真要再有这一天,工厂加班加点生产管道,也有指望不是。
说不过干妈,朱雪峰只好放弃,起身陪干妈去看看两个小宝贝,有了充足的奶粉,两个小家伙发育得极好,白白胖胖的,正在弟弟妹妹的手里咯咯笑。
“刚满半岁,现在的小家伙真是幸福,不愁吃不饱,想当年,我带着你三个哥哥…”王主任又回忆起了战争岁月带着三个孩子转战的场景。
“那才叫苦啊,大人都吃不饱,战友们还总是想尽千方百计的弄点迷糊糊伺候他们仨,就怕饿着他们,就说是咱们的希望,即使他们牺牲,看不到胜利的那一天,也有这些孩子…”
看着王主任眼睛开始起雾,朱雪峰只能沉默不语,王主任自打有了这两个宝贝,似乎情绪变得容易激动和感伤。
好在一阵门响唤醒了王主任,“不好意思,想起当时的艰难了,应该是你孔叔回来了。”
开门的果然是孔叔,孔叔和两小打了个招呼才对朱雪峰说道。
“哟,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想派你出个任务吧,左等右等你也不回来,这次应该是十四天吧。”
“啥任务还非得小峰去,别忘了当时你怎么说的。”
王主任隔着门听见,走出来没好气的怼了孔叔一句,脸色不善。
“开个玩笑,你瞧瞧你,还护上犊子了,你先陪着雪松雪梅,我和雪峰聊会。”
一边待着的秦京茹赶紧去沏了茶水送进书房,又知趣的退了出去,关上门。
孔叔倒是开门见山,直接来了一句,“领导想见见你。”
“哪位领导?”
“没事,咱们自己领导,郝领导。”
朱雪峰紧张的心放了下来,还是好奇的问道,“啥事没有,为啥要见我?这段日子我可没做啥事啊。”
“你小子,自己做的事,转头就忘了,国庆前不是帮高峰抓了个人吗,高峰说,要没有你,说不定让人溜到津海去了,那条主航道可是通津海的。”
朱雪峰这才记起来,“一个小角色,不算啥吧,别让他再跑了就成。”
“这次想跑估计没戏,下个月有一批重犯审判,这位应该会去法场,想跑没指望了。”
“对了领导就是要表彰你,你上次教会大家算是个了不得的成绩,又抓了个危险分子,不奖励说不过去,啥时候有空,我安排一下。”
“哪能领导等我,我这段时间随叫随到。”
反正不用去军训,时间很机动,别让领导惦记着是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那就等通知吧,这段时间局里面很忙,可能让你出任务,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不过不到迫不得已,或者没人可用,不会打扰你学习。”
“啥情况,这么多人还不够用?”
孔叔一瞪眼,没好气的说道,“人多吗?才几支队伍,全国上下多少事得我们管,这次本来是内务,但上面提了要求,这次换我来。”
朱雪峰一个激灵,孔叔一直是管对外的,这似乎意味着这次的任务不寻常,真是不敢想。
孔叔一巴掌将走神的朱雪峰唤了回来,“想什么呢,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大漂亮的军舰在海峡猖狂,和我们发生了几次摩擦后,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每次我们的执勤舰队一走他就出现,我们一来,他们正好刚走。”
“你们不听对面的电台不知道,你们非常嚣张,宣扬我们吃了大亏,现在大漂亮一到,我们就吓得灰溜溜逃走,等大漂亮一走,我们又趾高气昂的出现,一个劲的给咱们抹黑,上面的领导很生气。”
“这不明摆着舰艇执勤的战斗值班信息暴露了吗?”
朱雪峰很奇怪,忍不住插嘴。
“是啊,这么明显,你一个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来,海军还能不知道,正在配合我们查内鬼呢。”
“那就改变战斗值班安排,让他们拿不到新的值班信息不就完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里面的事很多,这是一种博弈,多的我也不能说,自己有个心理准备,保持最好的状态,随时待命。”
朱雪峰点点头,上了套了啊,必须得执行,以后就身不由己了,时间的机动性大打折扣。
“没有问题,随时待命!”
朱雪峰声音也很小,就怕干妈听见。
“没别的事,你该忙就去忙,有事会有人通知你。”
“孔叔,我这倒是有个事,想让您帮着打听打听。”
将邵处长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孔叔考虑了一会,算是点头应了下来,这事还是他们当时参与处理的,过程和缘由还记得很清楚。
“说啥呢,鬼鬼祟祟的说这么久。”
才出书房就被王主任拦着询问。
“喔,有个事想让孔叔帮个忙,多聊了一会。”
王主任表示怀疑,朱雪峰也不算说谎,解释道。
“这不以前我们厂有个干部出点事吗,我让孔叔帮着查一下,他当时是因为无意泄密进去的,现在那项技术已经淘汰,也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看看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再酌情处理一下。”
“喔,我知道,你是说邵元杰吧,他们一家子现在处境挺不好,想要帮忙都很麻烦。”
当然麻烦,邵处长进去的罪名是人人痛恨的,虽然他是无心,但事实造成了机密泄露,又可怜又可恨吧。
“你想帮他?”
“这不我上次去铝厂,遇上塌方,还是他把我背回来的,其实这位老同志人不错,就是偶然无心之失,才犯了大错,我也是听说他们家现在很困难,既然欠人家一个人情,想着问问呗。”
“喔,老孔你答应了?”
“打听一下他的情况没什么困难,这人虽说挺委屈,但错了就是错了,改判是不可能,不过他要是在里面表现好的话,有可能减刑。”
“也是,小峰好不容易开次口,只要合规,你帮帮他还了这个人情,老邵这个人我知道,没啥大毛病,他这破事是有点冤。”
孔叔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朱雪峰只能心里感激,让孔叔去关注一个被他们送进去的,多多少少有些为难他,算了,大不了多帮他做几次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清闲,除了去见了郝领导一次,得了个三等功的勋章和勉励,孔叔迟迟没有召唤自己,朱雪峰也慢慢淡忘了这件事。
带着邵凯(邵处长长子)抽空跑了一趟,算是帮他谋了个暂时的营生,倒是让邵处长的老伴千恩万谢。
“您真不用谢我,我得过邵处帮助,这些都是应该的,只怪我过来的晚,不多说了,有空我再来看望您,有啥困难就说,我一定给您想法子处理,要是见到邵处长,让他安心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回来,继续做贡献,您可以告诉他,很多人都盼着他早点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每日就是在高年级混课,去材料研究所研究材料,再就是和许教授沟通,捣鼓一下水上摩托生产。
轧钢厂暂时没有精力顾及这个新项目,朱雪峰只能让老丈人开个绿灯,先生产几十辆,这点任务对于轧钢厂的新车辆厂倒也不算大事,预计十一月底就能完工。
郭俊杰的案子一直没有公布庭审时间,两位姑娘的情况并不太好,但已经能正常表达,想站起来是没希望了,医院已经确认,这辈子站起来希望渺茫,至于再回到舞台,那只能是个梦,虽然朱雪峰一再表示,等庭审后,会找人帮着进行恢复性治疗,但两位姑娘明显没有信心。
“高博,你去找别人吧,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已经是个废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自己养活自己,活着就是社会的累赘,我和小宋约好了,我们来世再做姐妹,你的心意,也只能来世再报答了。”
杨影一直情绪低落,她和宋唐韵约好,等亲眼看到郭俊杰进了监狱,就奔赴新生,不能给家里制造困难,两家家长已经苦苦哀劝无数次,也动摇不了两人的决心。
“小峰同学,你也看到了,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找的高人一定要把她俩拉回来啊,我闺女还这么小,…”。
杨影的母亲拉着朱雪峰的手,泣不成声,眼看着就要将仇人送进监狱,可送走仇人的同时,也可能是闺女归命之时,怎么不让她肝肠寸断。
“阿姨,不用担心,我向您保证,能不能继续跳舞我没把握,做一个正常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是不是已经长上的骨骼还得弄断,且不是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