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不见面前的人有什么动作,吴悠微微转了眸,冷淡问着:“赵子衿,这样儿有必要么?”
“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什么么?”许久,赵子衿的声音响在寂静的黑夜里,带着几分酒后的沙哑。
“有必要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谎言?欺骗?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吴悠可以骤然感到周身突起的凉意,她见过太多面的赵子衿,却独独没有见到过这样陌生而冷寒的他。
看着他许久没有动作,吴悠强抑下身体精神各方面的不适,缓缓起身:“既然你打算在这里睡,那么我去客房。”她太累了,该说的还是等明天吧。
几乎是在步出主卧的一瞬间,就被一阵力量狠狠的拽过,下一刻,她便被人甩到了床上,接着,身上就被更大的力量的覆盖住。
唇上,是被啃噬的疼痛,如嗜血的兽一般,没有丝毫的温情。
吴悠用尽力气的抗拒着,挣扎着,却引得身上的人更是嚣张……
“赵子衿,你滚开,我不同意。”吴悠趁着唇上分离的空间大声喊着。
“滚?吴悠,这是你的义务,身为妻子的义务,离婚,让位,你死了这条心吧!”赵子衿的怒吼过后就是更加疯狂的掠夺。
直到他的手探向她的睡裤里,触上她的小腹,她才骤然意识到什么,用尽全力,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赵子衿吃痛闷哼一声,一时愣神,吴悠从床上起来,小跑着出了主卧。
脑际里只有一个意识,就是她要离开这里,这样的赵子衿太过陌生,陌生的令她恐慌,他会伤到肚里的孩子,可是如果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么离婚或是分居,就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了……
于是,她拼了所有的力气往外小跑着,身后是赵子衿疾步跟出的声音。
她跑的太急,甚至来不及穿上拖鞋,而脚底微微渗出的汗液有些黏腻湿滑,她的脑子里闪过太多东西,一一的权衡着,是以,并未注意脚下的步子,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已经到了下楼的楼梯前……骤然,脚下一空,吴悠心里只觉得一空,而后便是身体骤然而起的疼痛,还有身后赵子衿那声惊呼……
“悠悠!”看着那抹身影自楼梯上滚下,以着他根本来不及拦截的速度,就那样在他眼前……赵子衿觉得有什么自身体里抽离而去……
不知道怎么大步跨下的楼梯,不知道怎么将她抱到的怀里,只是在看到她身下的嫣红染湿了藕粉色的睡裤时,赵子衿的心有一瞬间是停止呼吸的,颤抖的双手抱着她,踉跄着跑向了停在院子里的车子
……
吴悠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被哥哥们牵着手,看着他们玩耍,跟着他们捉迷藏,梦到了爷爷奶奶总是为了她漂亮公主裙上沾满的泥土教训着哥哥,梦到了爸爸总是不厌其烦的问着她到底爱他和妈妈哪个多一点,梦到了楚杰,那样清俊儒雅的少年,最后却是那样绝然的转身离去,梦到了在巴黎街头将她从雨中救起的好心大婶,梦到了那个始终在自己面前却看不清楚面庞的修长身形……
这个梦,太长太长,以至于吴悠在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种切身的茫然和疼痛,仿佛就置身在那样的梦境中,将二十几年的人生历程缩成了很短的一条路,但是迈出的每一步却是那样的清晰。
很疼,很疼,身体的,心上的,到处充斥着细致的痛楚,入了骨血。
回忆渐渐涌上,那些记忆清楚的一一在脑海浮现,吴悠收回按在平坦小腹的手,抬起抹了抹眼角,好奇怪,明明那样难受,眼睛那样酸涩,却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听说,好孩子是会去天堂的,那么,宝宝,你到了么?若是到了,就托梦告诉妈妈一声,好么?
“悠悠……”沙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疲惫,拖长的尾音里是太多难言的情绪。赵子衿被细微的动静惊醒,抬眸看着床上已然醒来的人先是一喜,而后便是满满的忧伤,明明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出口,却只有那含着太多情绪的呼唤。
吴悠慢慢敛回视线,外面的天已经很黑,她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我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低低的声音缓缓出口,带着几分病中的虚弱。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赵子衿满脸的关心和忐忑。她吓坏他了,那样虚弱的她毫无生气的躺在殷红里,令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吴悠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轻轻的道了一句:“孩子的事儿我很抱歉。”不管存了怎样的心思,不管这段婚姻要怎么走下去,她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那条小小的生命,可是……
闻言,赵子衿的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心里一痛,沙哑道着:“悠悠,你说的对,我他妈就是一混蛋!”
“我也有错,我该早点儿告诉你的,可是,终究是晚了,没有了,没有了。”吴悠喃喃着,视线看着没有焦点的前方,几分茫然,和忧伤。
“没事儿,悠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的,只要你愿意,想要多少都可以,好么?”赵子衿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样柔软,却是那样的,冰凉。
闻言,吴悠的视线再度落到坐在床边的人身上,淡淡一声:“很多么?不,不会了,大概再也不会有了。”说完,唇角微微一勾,带着几分悲伤的自嘲,上天收回了它的恩赐,因为她,没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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