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津渡口,一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停留在蒲津浮桥的另一端,看着对岸的巨城和城边的鹳雀楼陷入了沉思。
这公子哥正是易容乔装的李秀宁。
因为不认识路,李秀宁并没有从华山过潼关,走风陵渡过黄河,而是从长安一路向东,原想到达黄河边上,沿着黄河寻找渡口,却不想直接到了京兆郡渭南县,却是从潼关背后的蒲津渡过黄河。
这蒲津渡是浮桥船锁勾连,河北河东陆路进入关中之第一锁钥,对岸的蒲州城,是天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
李秀宁前世的时候来过此地旅游,登鹳雀楼人人都会背,但是却甚少有人知道,这鹳雀楼就在此处。
勾连浮桥的铁牛此时还没有铸造,要等到李渊的灰孙子唐玄宗李隆基的手上才开始干这项工程,八尊铁牛,耗费了当时全国一年五分之四的铁产量,不过好像也只有开元盛世之后的大唐才负担的起这样浩大的工程。
李秀宁来到桥前,简易的浮桥乏善可陈。幸好现在不是黄河汛期,若是黄河汛期,估计自己过河就要坐船了。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渡过黄河,来到了蒲州城前。
蒲州城,舜帝建都之地,华夏黄河文明的重要摇篮,核心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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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宁望着来到城门前,正待进城,却是看见了蒲州城西门处的鹳雀楼。
老娘要装13了,王之涣你先退下。
这时看见两个文士推推搡搡的从蒲州城中出来,一个一边走还一边说,“玄真,却是不能再在蒲州逗留了,要速速去长安,不然你这齐州司户参军圣侍御史的事情就要耽搁了。”
另一个老大不情愿的说道,“还有一个月才到期,急什么,且去登楼,看看这黄河落日,你我再畅饮一番,我裴寂都不急,你刘文静急什么?”
“你当然不急,你是朝廷命官,自有官驿接待,我刘文静一介白身,这次去长安找我的同门,李药师,看能不能疏通一下关系,让我补个官职。”
“你这同门有多大本事?要知道你这种要补官的,每天都能从吏选司一直排到长安城外去,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要不我给你写封举荐信,你去齐州补个小官得了。”
“我这同门是上柱国,大将军,寿光县公,凉州总管韩擒虎的亲外甥,更是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韬略。”
“韩擒虎,人都死了好几年了,我怀疑你这同门是在骗你。”
“这事情我只是去找药师帮忙,又不是药师找我,再说以药师的人品,你的担忧根本就不是问题。”
“听人劝,吃饱饭啊,肇仁。一个过气的公子哥,真的帮不了你。或许他李靖此时都自身难保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朝中李姓大臣却是遭了秧了,也许我这同门此时就赋闲在家,这倒如何是好?”
“这是老天都不让你去找此人,你一四境文士,这天下之大,尽可去的,就是不想找个恩主,说不得,早就开始飞黄腾达了。”
“如果是有了恩主,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今的朝堂局势,谁也不知道圣上的刀会嫁在谁人的头上,找个恩主,死的更快一些罢了。”
李秀宁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人,眼前却是一亮,其中一人就是曾在副本世界见过的李渊好基友,大唐第一任宰相,裴寂裴玄真。
而另一个听名字好像就是刘文静。
这两人没发达的时候关系真的不错,等后来刘文静出事,裴寂却没有念在共患难的份上帮刘文静一把,直接添了话阴死了刘文静,这对现在的好基友看来不是共富贵。
不过李渊晋阳起兵两大功臣,居然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凑在了一起,不得不说是人生无常,大肠套小肠。
是否现在要上去结识一番呢?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唐突了?按照这两人说的话,他们两人都是要去长安的,想拐带他们两人,难度不小。
算了,先刷好感度吧,也许某一日起兵,这俩人听见是自己熟人,就眼巴巴的投奔自己来了也说不定。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就上了鹳雀楼,这鹳雀楼本是用来瞭望对岸军事部署的,如今这天下承平已久,军备松弛,已然变成了一间酒楼,却是成了文人骚客,登高望远的好去处。
李秀宁找了个地方将马栓了起来,吩咐酒楼的小二好生照看,然后尾随着两人登上了鹳雀楼。
到达楼顶之后,李秀宁找了个靠窗的案几,离着二人却是不远。
就听裴寂说道,“你我落魄到如此地步,却是还要登高望远才能一平心中的幽怨之气,怀才不遇,就要有开阔的胸襟,本就世事艰难,还苦着一张脸,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刘文静说道,“这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不论你想不想忧虑,但是忧虑就在那里。”
“我不想它,它便不会来烦我,眼不见,心不乱。”裴寂说道,“你我二人相处投合,依你我二人之才,纵横这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秀宁听到裴寂的话,顿时有些无语,你们两个说破天在这时候都只能是中等偏上,算不得头部谋臣,毕竟上面还有魏征,房杜,长孙无忌,徐茂公这些特点明显的变态们。
一会找个机会好好的震一震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老娘就在你后头。
两人还在说些其他的事情,李秀宁已经觉得有些乏味了。
等到小二上了酒菜,李秀宁站了起来,拎起酒壶,凭栏远眺,一副登高望远的贵公子之相。
酝酿了一会气氛,李秀宁准备开口放大招,却发现现在不过是下午的五六点钟,依照现在的节气,太阳还没有到下山的时候,要是真的把诗念出来,不仅起不了作用,反而会贻笑大方。
看到刘文静和裴寂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便一溜烟的回到自己的案几之前。
李秀宁舒了一口气,看着时机未到,就听见裴寂对着刘文静说道,“此处景色绝佳,肇仁你要不要赋诗一首,题在这楼的影壁之上。”
“我在想,我那同门若是真的遭了池鱼之殃,我这趟去长安,如何行事才好。”刘文静叹了一口气,“身上的盘缠已然不多,前路看起来异常的渺茫,我哪有心情作诗。”
“扫兴,你这话说的连我作诗的心思都没了。”裴寂叹道,举杯对着刘文静说道,“不说了,喝酒,喝酒。”
两人又喝了一会,裴寂举起酒杯站在窗口,看着滔滔不绝的黄河,还有依山的落日,不由开口说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一旁正在和一盆粉皮鸡较劲的李秀宁手一抖,粉皮又掉落在菜盆里,溅起的热汤滴在李秀宁的手背上,但是李秀宁却不觉得烫,只是用着惊异的眼神看着凭栏远眺的裴寂。
夭寿啦,这裴玄真难道也是个穿越者?这都叫什么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