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和朋友谈完回来时,沈汀阑也出现了,她依旧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脸,似乎真的气质高洁,淡雅如兰。
不用贺予朝去提起,沈汀阑也有了同样的想法,王老师确实不能再劳累,早些回去才是正事。
原本接风宴不是今天,但是王老师说了,他不想之后再花时间去应付一些人,有什么都今天一起完成了,之后就能省出时间来做他想做的。
他脾气古怪,也说一不二,做了这个决定就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于是沈汀阑只能定在了今天。
“好好好,回去回去,你们都不准再唠叨我。”
沈汀阑说:“您今天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哪里还舍得唠叨您啊?”
接风宴差不多结束,也没再发生计划之外的事情,他们一行从司南艺术馆离开之后,先将老师送回住处,才各自回家。
沈汀阑有司机接送,贺予朝便客客气气道了声辛苦。
接风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沈汀阑做主负责,确实也很辛苦。
“就不用说这样的客气话了,你们回家路上小心,下雪了,地滑。”
沈小姐温温柔柔挥手,丝毫看不出在司南艺术馆时,她经历了一场对她而言堪称耻辱的失败历程。
不过那时候,沈汀阑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隐忍的能力让盛雀歌更觉遇到了对手。
盛雀歌也是足够能够隐忍的人,正好,她和沈汀阑现如今水火不相容,以后必定还会有看不见的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中,谁输谁赢,尚且是未知数。
盛雀歌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她和沈汀阑是不一样的,只是沈汀阑如今应该还没有发觉这样的不同,只有等到他们真正兵刃对垒的时候,沈汀阑才会明白她如果输了,是输在哪里。
雪越下越大了,盛雀歌来了车窗,趴在窗框上看外面,嘟囔:“今年的雪花是要争什么年终指标吗,这么迫不及待?”
过去几年龙城下雪的日子屈指可数,今年完全反其道而行之,真的很像是在争抢这个冬天的胜利。
“把车窗关上,小心感冒。”
贺予朝看她不管不顾的样子,伸手打算将她拉回来。
“哎呀,不会的,哪有这么容易就感冒了。我身体可好了!”
“回来。”
贺予朝不理她的辩解,强硬无比的,将盛雀歌拽进怀里,然后摁上了车窗。
暖气立即充斥全身,盛雀歌冻成了兔子的红鼻子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别贪凉,感冒之后遭罪的还是你自己。”贺予朝教训道,不给她面子,“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
盛雀歌反驳:“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就不常生病嘛,你不要觉得我很脆弱。”
贺予朝握着她的手,缓缓道:“可我认为,你就是脆弱需要我时时刻刻守候呵护怎么办?”
“所以你要改变你的不正确思想,充分相信我作为一个成年人,是非常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
贺予朝不置可否:“若是没有呢?”
“那我之前那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我呢,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没有住在象牙塔里,风风雨雨,我也都坚持过来了,虽然这个旅途可能有些艰难不容易,但这就是我啊。”
她是长在野地里的,根茎坚韧,不怕风雨催打,任凭怎样的艰难环境,她都依旧勇敢生长,她可以保护好自己。
贺予朝自然明白这一点。
但并不能改变,他想要替她遮风避雨,想要为她驱逐掉一切危险的心。
男人神色沉沉,似在思索。
盛雀歌又换了方式,笑着道:“当然,你保护我,我会很开心,只是希望你在保护我的时候,不要觉得我很脆弱。”
贺予朝声音有些哑:“只是叮嘱你不要感冒,就能联想这么多,嗯?”
“这不是未雨绸缪吗……免得你以后这也不准我做那也不许我做……”
“嗯。”
贺予朝也不介意换一种方式,当盛雀歌在无法保护好自己的时候,才让她知道,他永远是她不能缺失的后盾。
“好了好了,咱们现在来说说别的事儿,付玺这条微博对你影响会很大吗?要不要让他删掉?”
反正该起的作用已经起到了,删掉了也没什么关系,盛雀歌不会介意。
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在于,盛雀歌还是有些担心网友扒出贺予朝的身份来,虽说之前因为宋家出手,已经消停了,但这些民间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当然,贺予朝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辛密,只是他素来低调,盛雀歌也不想打破了他生活的节奏。
被外界过多的关注,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对hg是好事,但既然贺予朝不喜欢那样活在聚光灯下的生活,盛雀歌也就不希望自己的决定最终影响到了她。
“不会,留着吧。”
贺予朝把玩着她的手指,冷不丁笑了:“如果这条微博留下,能够让你更有安全感,那么就留下。”
盛雀歌一点都不觉得这人猜到自己的行为目的有什么奇怪。
当然,这不只是为了安全感,更多的原因是和沈小姐有关的,不过这些事情他们心照不宣,也就不用再特意提起来了。
“姓曾的,有没有回来?”
盛雀歌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想到了仍然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能够赚大钱的陆婉,不禁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想到这些事情,她的确很开心。
“回了。”
“看起来,他还不知道陆婉做了什么投资。”
“如你考虑的,她们,也并非完全寄希望于他。”
陆婉和盛月歌依靠着姓曾的,可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小九九,知道完全依靠别人行不通,更重要的还是自己手里握着资本。
“是啊,不过没有这一出,哪里会猜到她们的想法呢。”
盛雀歌依偎在男人怀里,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躺下。
“如果没有真正的利益当前,我们也无法确认,陆婉和盛月歌有没有她们的防备,现在则是能够确认了。”
贺予朝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陆婉那些人身上,他垂眸注视着盛雀歌,漫不经心道:“近来的一些事情,会让她们质疑他的真正能力,他想要利用她们,但只要不是傻子,总会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姓曾的那个人到底为了什么而来尚且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垂涎于陆婉或者盛月歌的美色,从已有的调查资料里,足够证明他不可能为了情人做到现在的程度,甘愿冒着和贺家作对的风险。
关于这一点,贺予朝还在调查,暂时没有得出结果。
但有一点很明确,他们的盟友关系并不牢固。
陆婉和盛月歌已经生出了异心,并且在寻找新的出路。
也许盛月歌认为,海小姐就是她新的出路,而陆婉,将筹码放在了她认为的这笔投资上,她以为陈太就是她成功路上的引领者,却没想到,陈太是来将她引向深渊地狱的。
“我们能等到他们自相残杀么,你说?“
“等不到,就给他们制造机会。”
盛雀歌笑了:“还是你的手段最厉害。”
“我也说过,我不是好人。”
“好人不好人的,总归不是别人说了算,我和你在一起,就只有我说了才作数。”
盛雀歌闭上眼,让脑子转速缓慢下来,去细想一些事情。
这次姓曾的被骗离龙城,给盛雀歌足够的时机去对付陆婉,并且成功诱使陆婉签下了合同,现在陆婉已经成为了瓮中鳖,不可能再有逃离的机会,所以暂时可以将她放到一边,不过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了,仍然要多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