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书房。
见李孜省瞠目结舌的样子,沈禄表现得也很惊讶:“莫非确有其事?”
李孜省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此事陛下只在内廷与一干近臣商议过,并未对外公开,由于关系太过重大,甚至都未告知礼部,此人居然就已提前知晓,不简单啊。”
沈禄想了想,略显迟疑地分析:“或许是我那内兄,通过太子年岁,自己推测出来的吧……毕竟太子也的确到了适婚年龄。”
“嗯。”
李孜省颔首不已,“如此说法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哦对了,他还说什么了?”
“这……”
沈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他的确还说了一件事,但……对宫里的贵人或有大不敬之处,在下……不敢……妄言……”
李孜省一挥手,鼓励道:“但说无妨,私下里的交谈,我绝不会对外人言,放心则个……”
沈禄仍旧很踟躇,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但一颗心已经如擂鼓般捣了起来:“他说宫里……有一位贵主生病了,而且日趋严重,乃是……乃是万贵妃。”
本来李孜省手上还拿着热乎乎的茶碗,慢慢把玩,温热手掌,闻言一个晃神,差点儿把持不住,以至于茶水都洒出来不少。
“李侍郎,都是内兄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沈禄以为这话题犯了大忌,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赶紧讨饶。
李孜省几乎是将茶碗丢到桌上,走过去拉起沈禄,正色问道:“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这下沈禄有点看不懂了。
他心里隐约感觉出来,这件事似乎被大舅子言中。
见沈禄重重点头,李孜省由衷地发出惊叹:“此事也是关系重大,极其机密,就连太后那边都不知情,陛下只跟身边极少数人提过,太医院那边也只有院判钱钝知晓,平时负责问诊和抓药。”
沈禄越发诧异了,战战兢兢问道:“那……我那内兄是……怎么知晓的?李……李侍郎,在下对此……的确是不知情啊。”
李孜省笑了笑,宽慰道:“我没说你泄露皇室机密,再说你有那资格吗?经你这一说,这个张来瞻愈发不简单了。人在宫墙外,却对禁宫之事了如指掌,他来京师也没几天……可有旁的人与他有过往来?”
沈禄仔细琢磨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道:“在下去通州迎接车驾的时候,曾遇到锦衣卫百户覃云,他乃司礼监掌印覃公公的内侄……据说他是奉上命送我那内兄一家到京城,其中或有关联。”
李孜省吸了口凉气,道:“连内相覃公公都知道有这么号人?不简单,你那内兄确实不简单呐!”
沈禄好奇地问道:“会不会是……覃公公遣人告知我那内兄有关宫里的情况?”
“不会。”
李孜省笃定地道,“万贵妃生病,乃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外人怎可能知晓?再说万贵妃的病情如何,连太医院那边都还没下结论,覃公公知情与否还两说。你这就派人去,跟他说,我要见他。”
沈禄道:“李侍郎,请恕在下那位内兄无礼,他有言在先,说是在宁夏地动发生之前,最好不与您相见。”
李孜省皱眉不已:“他这话是何意?不见我,却又敢对我传达谶言?”
沈禄无奈道:“他的意思,这谶言只对我一人说。我思来想去,他是怕万一此事不能兑现,回头被人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