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吵!
这是苏夕雨在睡梦中的唯一感觉。好像无时无刻都会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现在她浑身上下困得难受,只想要睡觉。
混乱间,仿佛有人了走进来,吵闹声也随之消失。那人坐在自己的床边,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床角的凹陷。
这人是谁?不像是余声,难不成是玉桃,又或者是华仙峰的其他弟子?
算了!不管是谁,只要能让她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就是她的恩人。
好歹这里也是雨花泽。能进来的,肯定也都是安全人员,用不着自己操心。
她刚想进入梦乡,忽然感到身上一凉,她的被子便被掀开了。
到底要不要让人睡觉?
苏夕雨皱着眉头。任由那人解开她的衣带,褪下她挂在肩膀上的衣服。没过一会儿,她就感到有丝丝凉意自后背的伤口浸入她皮肤。
怪不得将那些人都轰走,原来是想帮自己涂药。
原本还有些疼痛的后背,在接触到那股清凉之后,瞬间舒服了不少。
紧皱的眉毛,随着药效的发挥,渐渐地松开。苏夕雨不由轻“哼”一声,身后那手立刻顿住。
嗯?
怎么不继续了?
可以再多涂一点啊!
但身后那人好像并未有此打算。她等了许久,也没感觉到那丝清凉,再次袭来。
她是走了吗?
你人可以走,可以把那药留下吗?
不得不说这华仙峰的药还真是好,改天她定要叫玉桃多给她留两瓶。
渐渐地,苏夕雨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伴随着浓重的喘息声,喷洒在她的颈侧。
此时,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吹在她毫无覆盖的皮肤上,冷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身后那人这才惊醒过来,慌忙为她穿好了衣服,重新盖上被子。
床角微震,那人气息不稳,焦躁地下了床。
苏夕雨心中轻叹,让她为自己上药,真是为难她了。自己后背上有多惨不忍睹,她想也能想象的确是得到。
也难怪对方要生气。只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这事还是留给自己亲自做比较好。
脚步声又起,那人还是坐在原先的地方。
这次她稍稍扳正了自己的身子,不一会儿一个湿热的东西便附上了自己的嘴唇。
苏夕雨一怔,心中慌乱至极,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身上的人。
可无奈自己身体孱弱,又困得要命,手抬不起不说,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哪有力气推开她。
液体伴随着浓重的药味,自口中流入肺腑。苏夕雨这才意识到,那人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喂药而已,她这才松了口气。
一股强大的灵流在背后传入,为她调理着体内的灵气。
这让她身体上的痛楚,也缓和了许多。
由此看来,此人修为不浅,应该不是玉桃可以做到的,就连陆湘惜也不可能。
难不成是赵芳径?
如果真是她,那这一切就可以理解了。
赵峰主为人豪爽,脾气急躁,且修为还不低,还有威信。
怪不得刚才那一屋子的人那么听她的话。除了她以外,在庐仙台的女修中绝找不出第二个。
只是这药已经喂完了,咱能别再堵着嘴了好吗?难道这也是一种修法不成?
苏夕雨的脸憋的通红。就在她差一点就窒息时,身上的那个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真是为难赵峰主了……
身后的那只手,还在持续为自己灌输灵力。
一股股温热感,顺着经脉流至全身,昏昏沉沉中苏夕雨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抹亮光出现,由模糊逐渐到清晰。直到她清楚地看到了坐在床前的那个身影。
“若水……你醒了?”
余声拎着帕子坐在床前,神色复杂地盯着她。有欣喜有感激还有……忧虑……
她在忧虑什么?
这绝不是那种……对她伤势的忧心。
苏夕雨凝视着她的表情,想从上面再找到些什么,一时忘记了回答。
直到余声又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
“师娘……”
张口却发现发出的声音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沙哑的像只乌鸦。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见她走开,苏夕雨摸了摸头上渗出的汗水,掀开被子缓缓地坐起,一边在卧房里打量了一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环境依旧如故。可总觉得不符合心意,似乎少了点什么。
“你怎么起来了?你还有伤在身,还不好好躺着?”
余声见状,忙拿枕头撑在她身后。做完还不忘伸手试了试软度,确定不会硌着她才放心。
看着她一系列体贴地操作。苏夕雨暗叹自己多心。闷堵的胸口也渐渐地通畅起来。
歪着头朝身后的人开心地一笑,苏夕雨道:
“没事的师娘,你不用担心,我感觉已经没那么疼了。我睡了多久啊?”
余声端过一旁凳子上的水杯递给她,轻叹一口才说:“前前后后,你昏睡了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
已经这么久了?
看来这中正山的金刚骨鞭,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想必,她此次能够活下来,和那位天天为自己疗伤的神秘人,又或者说是赵峰主,脱不开关系吧?
余声道:“若水……若不是南哥发现事态不对火速赶回,你是不是就要打算一个人扛下这所有罪责?”
捧着杯子的手一顿,苏夕雨小心翼翼地抬眸问道:“师尊……可有生我气……骗他? ”
在知道南柯将要被行刑的时候,她极度慌乱。 即使讨到了手令,她也并不能确定,十足十的能将南柯救出来。
为确保万无一失,她提前将余声送至了七里坟外的客栈。
那是去七里坟森林的必经之路。余声身上又有雨花泽特有的玉牌。
南柯一到,必能感应。
到时,即使南柯发现自己骗他,想要赶回,也早已错过了行刑时间。
如此一来,无论如何她都能救下南柯。
让她疑惑的是,这庐仙台距七里坟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
当时她第一次和凤鸣前去,骑马走了三天。这次因为事态紧急,她带余声御剑也走了两个时辰。
所以无论是南柯带她,还是她自己找上南柯。都绝对不可能在行刑时到达。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余声摇了摇头道:“南哥怎么会忍心怪你呢?你且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之后……我们还有事情,要对你说。”
苏夕雨眸光流转。余声要说的,应该是南柯被逐出庐仙台一事。
这个倒是棘手。
“师娘……我们……”
“若水!”
余声打断她垂眸向外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躺了这么多天,一定饿坏了吧!且让玉桃先在这里陪你。我先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有什么事,等我们填饱了肚子再说不迟。”
说罢脸上随即染上了一层不明所以的笑意,像是故意强调似的说道:
“我这是受人之托,现在你可和之前不一样了。”
“玉桃也在这里?”
苏夕雨诧异地朝外间张望。
若是在平时。那妮子若知道自己醒来,一定会是最先跑到自己身边的那一个。
可今天怎么在外面沉默了这么久?
这真的很不正常。
还有那个受人之托……说的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