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是说……在修仙界百余年来,只出过一位得道成仙的?”
在镜花镇的大街上。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正带着一位脸覆面纱,身姿婀娜的姑娘,在大街上游走。
特别是那位气度不凡的公子,一度引得众人频频回眸观望。
他们是昨日出发来到镜花镇的,一早便参与了天青观每月一度的朝会。
内容无非就是各派人士坐在一个大厅里,聊聊下月峰会的日期,流程,参赛名单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无聊至极,听得她差点睡着。
倒是这山里的天青观不错。不似乎庐仙台那样恢宏大气,反倒有一种清幽沉静之感,更适合人修行。
怪不得百余年来只有一个真正得道成仙的,还是在人家天青观。人家那环境才适合清修。
“嗯。”
“那师尊可曾见过这位仙人?她也是师尊这般鸾姿凤态,温润如玉么?”
要说起仙人,苏夕雨脑子里的第一印象,往往都是那种仙风道骨,高雅端庄的形象。最起码也要是小鱼仙官那样的举止优雅,雍容不迫的才行。
南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苏夕雨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他的无奈。
“师尊!你真见过?”
苏夕雨睁着一双大眼,正想问他那仙人究竟什么样子,却不料南柯抬手便是一个爆栗。
她抿着双唇揉揉脑袋。最近南柯好像迷恋上了敲人,她动不动就要挨一下。
“你不会用形容词,便不要用了。这要是有他人在场,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原来是指这个!
苏夕雨蹭蹭鼻尖:“我哪有说假话,就是这样啊!”
南柯不再理她。在转身之际,苏夕雨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两抹可疑的红晕。苏夕雨了然,原来师尊是在害羞啊!
“我并未见过玉坤仙人,但师祖见过。他老人家同仙人是多年至交。还有就是上次来庐仙台的那位归元境主,是玉坤仙人的徒弟。”
“什么?那人居然是仙人的徒弟?”
苏夕雨此刻的表情,完全可以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嘴巴张得都能吞下一只鸡蛋。若不是被面纱罩着,路人非当她是见鬼了不可。
南柯脚步一顿,又继续向前:“怎么,你可羡慕了?”
一听这口气不对,苏夕雨赶忙道:“当然不是!别人的再好,同我又有什么关系?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没有听到前人再开口,苏夕雨悄悄地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呼唤,从对面迎来了一个身穿紫色道袍的中年男人。
苏夕雨下意识地往南柯身后挪了一步。
此人巴掌脸,八字胡,一双鼠眼看得让人很不舒服,总让人感觉笑里藏刀。步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南师侄!”那人道。
南柯朝来人拜了一礼问:“陆师叔,怎的在此。”
那人眼睛一转说道:“来见好友罢了,却恰巧遇到了南师侄。不知我那女儿在庐仙台可有认真修行啊?”
“陆师叔放心,陆师妹是华仙峰首徒,无论是修为还是品质,在弟子之中皆为上乘。师伯大可放心。”
南柯总不令色夸人,不过他说的倒也不差。
只可惜陆师叔优秀,但她这爹却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前面的两人正在客套地寒暄着。突然从那陆岛主的身后,跑来一个人。
苏夕雨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迅速地侧过身去,假装看着街边的小摊。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戴着面纱。
来人眼角的那一块刀疤,不正是在七里坟那晚的刺客脸上才有的吗?
若说,那日在玉桃处听了重明岛的玉罗香兰之后,还有怀疑。那么现在这事完全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要杀那归元境主的,正是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重明岛掌门人──陆清方。
苏夕雨心中百感交集。
看到来人,那陆清方似是也吃了一惊。
他脸色微变,立马呵退了来人,朝南柯说道:“我还有些事情,就在此拜别了,后会有期!”
见到对方离开,苏夕雨才转身重新站回到南柯身边。
她看看眼前的南柯,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要将此事告诉南柯。另一个却在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
重明岛要对付的人,只是归元境主,而并非凤鸣师兄。而且对方身家不俗,自己也不知道说出真相之后,陆清方会是个什么结果。
最怕的就是,坏人没伏法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况且自己也没有证据,若对方一口咬定是诬陷,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若是连累到……
“师尊!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啊?”
“你才发现?”说着便又是一个爆栗。
“方才陆岛主在此,你怎的也不同长辈打个招呼?平日里我教你的,你都忘了不成?”
虽是斥责,但南柯的话语中却没有一丝恼意。
苏夕雨心里烦乱得很,只是说了一句:“早上见的人多,我一时忘了来人是谁,也不知如何称呼。”
南柯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些都要熟记的!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以后若为师不在,你便是雨花泽里的主人。有许多大事小事要你去做。若是你连诸位长辈都不认得,到时你又当如何?”
苏夕雨心里一颤,雨花泽,主人,几个字眼在心中徘徊。方才的事情也暂且被她抛在一边。
她自知修为不佳,却受南柯如此器重。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消沉。
南柯笑道:“好了,别再发呆了,掌门师伯还有重托,说是这次万剑峰会定要请天青观长辈出席。再晚可就要耽误师叔们晚课了。”
说罢,便率先朝前走去。
苏夕雨咬咬牙,等南柯走开了几步之后,才把嘴里含着的话说出来。
“师尊,我还想在这街上转转……我晚点回去行吗?”
南柯转过身来,不露声色地看了她好久,看得她心里发毛。
留下了一句:“早些回来!”便转身离去了。
苏夕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彷徨的心,也有了着落。
若是连累到南柯,这结果是她断然不可接受的。
她不信公正,不信庐仙台。信的只有人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