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将白大褂脱下来,换上自己的常服。
不,不对,是新出智明的常服。
她从看诊桌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份准备好的礼物,还有一份手写贺卡,用的自然是新出智明的笔迹。
这份礼物,是她为原野准备的。
按照她对新出智明的性格分析,如果新出智明知道原野受伤正在接受治疗的话,必然会送过去一份问候。
毕竟原家跟他的外婆有点关系。
只是他本人跟原野的关系还不到那个份上,因此送上一份礼物就足够了,而从医生的角度看,他确实不应该去打扰病人。
还有一个理由是,他的外婆去世了,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应该去探望他人。
贝尔摩德拎着包装好的礼盒往外走。
无论是在她这里,还是在fbi那里,亦或者在大众的视野中,新出三都是死亡的。
尽管说fbi先一步找到新出一家,准备对他们一家实行证人保护计划,打算将人送到美国去。
而为了将贝尔摩德引诱到陷阱里,他们打算给新出一家制造出一场假车祸,骗过贝尔摩德的耳目。
如果贝尔摩德那天晚上没有去过新出医院的话,如果她没有见到新出义辉夫妇死亡案件的话。
再如果…
她没有脑补出新出智明是个冷静,且极会伪装的家伙的话。
她说不定就被fbi的假死计划骗过去了。
而她没被骗过去的结果就是,她对新出一家制造出了一场真实的车祸,并且对fbi实施了一场将计就计。
现在fbi能够掌握的信息只有新出三死亡。
但是新出智明是否死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是真的新出智明,还是伪装成新出智明的贝尔摩德?
他们暂时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发现新出智明的尸体。
而他们能找到的验证一个人的方法就是
——跟踪、潜入新出智明的居所,搜寻诊所、校医室、车等等‘新出智明’待过的场所。
找到‘新出智明’留下的身体组织残屑比如毛发、血液、指纹等等。
而贝尔摩德给fbi留下的残屑,就是真新出智明的东西。
她能想到这一招还是要感谢科涅克,也不知道科涅克是怎么培养的人手,他们那个小队,养成了身份标本备份的习惯。
简单来说,一旦你想要替换某人的身份,那么就要保留原身份的血液样本。
在这之上,贝尔摩德又多想了一点,她保留了毛发、指甲、指纹、汗渍、皮屑、口腔粘液等等样本。
她相信她留下的这些东西,绝对可以让fbi迷惑一段时间,她也同样相信那群fbi不会亲自过来询问‘新出智明’,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件事。
因为万一,‘新出智明’是贝尔摩德呢,派出去询问的探员被贝尔摩德杀了可怎么办。
他们可不是组织里那群不把同事的命当命看的人,他们不会主动让同事牺牲生命,而且冒着生命危险得到这个情报,也很不值得。
另外…
如果贝尔摩德被揭露了身份,然后消失在他们视野中怎么办。
他们前期的所有计划都打了水漂。
这就是投鼠忌器。
贝尔摩德走到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宅急便店内,在运单上添上收件人的信息,地址就是原家别墅,收件人是原野。
发件人填的是新出智明。
这是新出智明这个老好人的问候。
而除了这个礼物,她之前还利用组织的物流渠道,给原家别墅送过去了另一份礼物,收件人是yuki,发件方完全采用了匿名的方式。
这是贝尔摩德送给yuki的赔礼。
希望那小家伙喜欢吧。
她如此想着,将宅急便桌上的笔放下,对着店员温和一笑,走出了店门。
————
帝丹高中,校区内的走道上。
铃木园子双手合十,在毛利兰前歉意的低着头,她十分羞愧道,
“小兰,真是麻烦你了,帮我去跟新出医生说我不去校医室的事。”
毛利兰无语,
“这种事,下次自己去说就好了嘛。”
“谁让新出医生长得很帅气呢,”铃木园子惆怅的叹了口气,
“如果他用着那种温柔的声音问我,‘园子小姐为什么不来呢?’…”
她忍不住的幻象了起来,稍顷又有些沮丧,
“这样的话,让我怎么拒绝嘛,真是的。”
“可我真的没时间去,你知道的,我们铃木财团最近有些波动,爸爸跟我说要提前培养我这个继承人。”
“即便我在公司什么也不干,只要不添乱就行,至少能起到一个稳定人心的作用,西野秘书又从公司离职了,爸爸身上的工作相当多,我一定要帮点忙的。”
毛利兰不了解铃木园子这种大小姐身上需要承担的责任。
但是她理解当自己的父亲忙碌的时候,自己想要主动帮忙的心情。
她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些安慰之词,随后发现,所有的安慰其实都没一直陪在朋友身边重要。
她无声的跟着铃木园子走了一会儿,片刻后,她才想起刚才铃木园子透露的信息,
“你刚才说西野秘书离职了?就之前在大阪的时候,回忆之卵那次事件,给我们开过车的西野真人秘书?他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啦,”毛利兰刚话落,铃木园子就急忙否认,
“这里面的事有些复杂,其实是因为俄国大使死亡,俄国向日本施压,内阁就要我们铃木财团拿出说法。”
“我们原本想要用回忆之卵补偿,但是回忆之卵被怪盗基德盗走,尽管后来查清当时怪盗基德伪装的人其实是白鸟任三郎警官。”
“可是…”
她说着语气变得有些惆怅,停下脚步看着宽阔的天空,那种忧郁的眼神,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脸上,
“负责保护回忆之卵的人是西野秘书,警署在一开始的时候,否认回忆之卵的事与他们有关,怀疑西野秘书是怪盗基德伪装的。”
“要不是后来怪盗基德主动寄过来一封预告函,说他当时伪装的人,其实白鸟警官,西野秘书就成为这次事件的一个牺牲品……”
她扭过头看着毛利兰,忧伤的微笑道,
“西野秘书大概是因此被伤到了心吧,他主动找爸爸说起了辞职的事,要求把财团面对的一部分压力推给他,这样能让财团好过一些。”
毛利兰对政治、商业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一窍不通,她被铃木园子说的眼睛里直绕圈。
“那他?”
铃木园子看到校门口的车,她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对毛利兰做了个鬼脸,
“西野秘书没事的,他现在入职了原初集团,我先回去了哦,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