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闪,这条蛟龙短小而健实的身躯被随手劈为两段。在做完这个动作后,季老前辈的眉头一蹙,孟贺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登然一怔,这条虬龙根本没有因此丧失性命,而是更加猖狂地一分为二,成为了更加狰狞的两条虬龙。
孟贺甚至感觉道它身上的戾气比方才强了数倍!
这种灵魂寄生而存在的方法令天劫蛟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躯体是否残破,只要灵魂犹在,躯体可以随时被它们的意念而幻化!
“呵呵,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天劫蛟,从未交手,只交一面便可知道个中厉害,怕也只有碰上如此奇怪的妖兽了!”季无为满是沟壑的脸庞上划过一丝阴冷,缓缓收了辟魔宣花斧,另一旦掌祭出几道光芒凝成的剑刃。
季无为这才有些轻松,还未将这些剑刃射向虬龙。却在刹那间被身边的小年轻惊讶了:这些剑刃化成一些简单的电光尽数被不自主地收入了小年轻的体内!
“如何会发生这般的事情!”季无为几乎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不知姓名的年轻人。
体内有一股舒适的暖流缓缓流过,在孟贺的掌心间居然汇集出一道青芒,他知道这是暗藏的“青木炎火令”在起莫名的作用,许是保护自己,许是将要展开战斗的阵势。
无法预料到青木炎火令想要做什么,只能静静等待它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也许,它与之前冶异宗宗主的图腾里的妖兽是一样的,有自己的生命,所以有自己的思想也不足为怪。
侧目望向季无为,孟贺猜测这个老人既然是青木师叔介绍的前辈,那么对青木炎火令肯定起码有所耳闻,问他应该能够问出个所以然来吧。
眼前的天劫蛟似乎被对方掌上的青芒震慑到了,沉闷地嘶吼了一声,陡然转身离开。
不觉惊奇,孟贺疑问道,“季老前辈可知为何?”
“青木绝学,他能传授给年纪轻轻的你,看来小兄弟将来必为大器啊!”季无为赞赏地望着孟贺。
孟贺头一次听到有人把他视为“将来必为大器”的年轻人,从来都是鄙夷的目光和揶揄的言语,这个世界竟然也是会变的。虽然他无从臆测为什么师叔会把如此绝学传给自己,但他相信师叔如此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人谬不可悔,所为诸失,未来都会被无限放大。”季无为的思维里显然没有停留在孟贺是不是将来奇才的问题上。
他在思忖另外一件事情。
吐了吐舌头,孟贺想起自己从南山北麓所盗来的臻技卷轴正在自己的袖口中,对着天劫蛟群远去的方向,默默翻了开来。“季老前辈,既然天劫蛟都已然退去了,我们大可安下心来。您为何还如此面布愁容?”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按照老夫的看法,天劫蛟不是退去了。而是去觅更加厉害的帮手了。”季无为所言让孟贺惊诧不已,自己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一点了。
这位
老前辈说到这里,面目已经没有了颜色,冷得可怕。“天劫蛟的巢穴原本是我们天羽族所居住的一方属地,后来天羽族的男人们都前往异地开荒,纵然领地越来越大,这样的弹丸之地就被抛在脑后了。直到成群的天劫蛟占领了这方属地,杀光了那里所有的妇孺,才使我们意识到我们被偷袭了。”
孟贺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卷轴上奇形怪状的花纹,这些花纹在他的脑海里从四面八方涌入,迅速地凝聚成了一种无形的力量。
迫切的气流相互撞击,血液翻滚,险些不能自己。
老者还在喋喋不休,“天劫蛟自以为靠着它们的种群数量和修为境界,可以在巢穴聚集地高枕无忧。还未待我们天羽族集合好力量,一个更为可怖的部落向它们发动了进攻。这个自称为血狼部落的种族,不但将天劫蛟群都收纳自有,而且终年追杀我们天羽族的族人。”
“为什么它们要这么做?”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把气息凝结完成,孟贺下意思地提问道。
“因为它们的图腾在追杀的过程中,被我们族里的高手抢夺过来。对它们来说,图腾代表的是整个部落的精神,如果没有精神,它们迟早一天会四分五裂。”季无为的嘴角划过一丝窃喜,这可能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毕竟还能够掌握它们的要害。
孟贺微微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些,若有所思道,“那么看来,现在天劫蛟的退去只是缓兵之计了,照您的意思,血狼部落才是接下来要出场的主角?”
“不错!”季无为的眼眸的浑浊中出现了一丝不明显的惶恐。
这么细小的表情被孟贺察觉了,在他看来,血狼部落肯定是颇有战斗力,不然天羽族这么一个大族为什么会到如今都没有真正反抗的能力?
“小兄弟,还是不要在此呆太久了。”听闻到一个比季老前辈更加洪亮的声音,侧目望向声波传过来的地方,是一个留着修长黑髯的老者。“毕竟不是我们天羽族的人,无需待到血狼族来了,一起遭受罪祸。”
“多谢前辈美意,不过既然季前辈是我师叔的至交好友,那亦是我的前辈了。此种事情如何能袖手旁观呢?”孟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说出了如此的热情。
季无为嘴角轻轻划过一丝弧度,倒是被这个黑髯老者抢去了话,“小兄弟如此热心肠,又是尊师重道之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夸了,孟贺有些欢喜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前辈过奖。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夫是天羽族的持杖长老,明云台明长老。”掌间现出一道紫芒,凭空溶出了一把泛着气息的木杖。
孟贺一怔,这些长老都是臻技修为者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为什么对付血狼族还如此差气候,到底要怎么样的修为才能够解除这场浩劫呢?
三人坐下,两位老者将前后因果尽数道来,每每说到一些关于天羽族的关键问题,
两人便是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起来。看得出两人其实貌合神离,见解颇有不同。
明长老与季无为的冷漠比起来算是比较能与孟贺这样的后辈说得上话的。谈论到黄昏时分,便引着孟贺前去了天羽族的族群中心城市——天河镇游览起来。
天河镇比起孟贺见过的南山北麓上的一些校场拼起来还要大,人群熙熙嚷嚷,好不热闹。对于这样的年轻人来说,热情火辣的妇女对他没有任何的诱惑力,相反是心理上绝对的抵触。而距离城门口不远处新开张的饰品店里那对唤作琉璃姐妹的两位姐妹倒是暗中拨动了他的心弦。冰清玉洁的气质,吹弹可破的肌肤,连谈吐都是轻声细语的,起伏的身材并未被一层层的薄纱遮挡住,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意味。
孟贺没有见过多少的世面,因此更未在自己原本的村落里见过如此姣好的美女,不禁有些羞涩。
琉璃姐妹远远望过来,注意到了这个跟在两个部落里身份最重要的老前辈身边的年轻人,自知不是普通人,便投来一种欣赏的目光,更让孟贺有些难以自制。
“两位长老今日怎么有空来城里闲逛啊?”一个年轻人紫袍轻舞,面目清秀,眼神略有轻佻,眯缝着眼睛望着两人。
“这是天羽族的现任族长,名字叫单秀。”季无为低语道。
孟贺听得分明,作揖道,“在下孟贺,是南山北麓飞鹤之巅的弟子,见过族长。”
轻蔑一笑,单秀斜眼道,“素知季长老与南山北麓有些交情,想不到而今季长老喜好结识这些名不经传的年轻人,这未免也太降了身份吧。”
轻咳了两声,季无为的脸色不甚好看。
单秀也未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便摆摆手与身边的侍卫道,“不过无论如何,来者都是客,本族长必须也得送点礼啊。这不正巧嘛,我正有份厚礼可以送给孟兄弟。”
侍卫推搡着一个女子上了孟贺的跟前。
“此女子是我们这里的采桑女,性情温驯,也能吃苦耐劳,不知与孟兄弟结为伴侣如何?”单秀的眼神里有一丝狡黠。
采桑女突然发出“哎呀”的声音,似是扭着脚踝,乘机向着孟贺的怀里倒去。
孟贺不觉一怔,这个女子的面目转瞬间变成了一头异兽的嘴脸!一道青木从体内陡然射出!将这头异兽掷出了几丈之遥!
众人目瞪口呆!这个年轻人的臻体修为不简单啊!
“妙哉妙哉!我说呢,季长老如何会随意结识一些年轻人呢,原来是深藏不露啊!”单秀阴阳怪气道。
虽然单秀对孟贺改变了看法,但孟贺更清楚这个所谓的族长是一个心机叵测的人,或许随时随地会被他背后捅上一个刀子。想想便也明白了,这就是天羽族为什么那么多年无法抗衡血狼部落的主要原因之一了吧。
言语间,有一衣衫褴褛,满面血渍的男子带着哭腔跌跌撞撞而来,“他们来了!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