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弯来的弋谦马上开始重新设计版面,为了保证能够承载更多的广告,弋谦将中缝故意多留出一些。第一批的广告位基本都是空的,只有朱瞻基为全聚德烤鸭店与保洁日化投入了广告宣传。为此每家向邸报支付了一千两广告费,邸报将在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内,每天都要在中缝上为两家店铺进行推广宣传。
朱瞻基特意强调,所有有意愿投放广告的商家,一次性的广告费用不能低于一千两白银。我们的广告位宁愿空置,也不能贱卖。
相比朱瞻基的信心满满,弋谦心中一点底都没有。还没豆腐块儿大的一小块儿地方,写上几个字就跟人家要一千两银子,怎么听着都不靠谱。
在忐忑的心情下,第一版邸报发行出去,按照朱瞻基的吩咐,印制好的报纸运至大明门外,分发给招募好的报童手里。
第一次印刷弋谦考虑到行在百姓未必接受,只印刷了一万份。上百报童分好地盘,每人领取十份,每份五文钱。
卖完之后,将所得上交之后,再来领取下一个十份,每十份报童可获得三文钱的报酬,卖的多就挣的多。这些报童都是身世清白的良家子,应募报童都要由左邻右舍具保。
这年头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读不起书,半大小子活干不了多少,饭可一点都不少吃。俗话说的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有这样一个不用费多大力气,只要沿街跑跑腿卖掉了报纸就能挣到钱,卖不掉把报纸还回去就好。顶多就白费点力气,又不损失什么。
一百报童很容易就招募完成,很快大街上就响起了报童们的叫卖声:“卖报了、卖报了,五文钱一份儿,新出的邸报发售了啊!”
报童们清脆的叫声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一些有点见识的人对于报童的叫卖嗤之以鼻,这些混小子可真敢喊,邸报那是朝廷给官老爷看的,岂是能够随便卖的。
一般的老百姓连邸报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提花五文钱买几张废纸了。不过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有人忍不住好奇心,叫住报童从怀里掏出五文钱,买上一份报纸。
本来是以猎奇的态度买上一份,看看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一眼看到上面的文字之后,眼睛就再也离不开纸面。
只见头版头条上用粗字体写着大明皇帝诏曰:“宣德元年起,大政交于内阁,一切土地民政事宜皆由内阁诸臣处置。”
下面写着详细的内容,这是妥妥的第一手消息啊,皇帝怎么就把大政拱手让给了文臣了呢?买到报纸的人想不明白。旁边的路人凑过来想要看报纸上的内容,买了报纸的人赶紧将报纸卷了起来,急匆匆的走了。
没有看到报纸的路人,心中如百爪挠心一般,这邸报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啊?想要知道报纸上到底写的什么的诱惑终于战胜了花掉五文钱的肉疼,报童手里的十份报纸很快就全部卖完。
得到五十文永乐通宝的报童一溜小跑赶到大明门,将四十七文交给通政司驻守在这里的小吏手里。再次领上十份报纸一路奔跑着赶去自己所负责的街区,再次叫卖起来。
第二次的报纸售卖的更加痛快,报童刚刚来到他所负责的街区,就被等待买报纸的人围住。十份报纸转个身的工夫就销售一空,报童再次返回大明门领取报纸。
一万份报纸在中午不到,就已经销售一空。弋谦请示朱瞻基是否加印,朱瞻基摇摇头说道:“今天是第一天售卖,并不是报纸真正的销售水平,有很大一部分人购买都是出于猎奇心理。就以这一万份的份额销售,连续十天如果还是供不应求,那就再加印五千份。”
“是!陛下!以目前一万份的销售额,刨除成本之外,还能有一些微利。若是还能再加销售五千份,那利润就会更高一些。
这还只是报纸的销售收入,若是再有广告的收入,这报纸还真是大有可为。”
“当然大有可为了,不过邸报开始进行售卖之后,很快就会有商人看到商机,越来越多的商人会从事报纸发行的事业。”
“他们怎敢与陛下争抢生意,陛下可以让锦衣卫将他们抄了。”
“我们凭什么抄人家,可有哪条王法不允许民间办报了?”
“这,若是不能抄的话,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跟我们抢生意吗?”
“当然不是,这就是朕接下来要说的,新闻出版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起到的宣传作用不可估量,这样的利器怎么能掌握在私人手中。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们开办报纸之前,出台新闻出版法,所有开办报纸的商人所发行的新闻稿必须由通政司进行审核,没有通过审核的新闻报纸,一律不允许发行。我们必须以立法的形式从源头对报纸管制起来,不然这些报纸早晚都会成为诋毁朝廷的工具。”
“陛下,在京城的报纸,通政司能够得着审核,外地的报纸通政司鞭长莫及啊!”
“通政司未来肯定是要扩张起来的,我们的邸报发行也不能只在京城发行,未来各个州府都要有邸报的发行机构。就是乡村也要有邸报送报下乡,并且要在田间地头向百姓宣读朝廷的大政。
让百姓明白,任何不是朝廷颁布的政令,都是地方官吏在肆意盘剥,百姓有拒绝盘剥的权力。现在的乡村就是官吏对百姓说什么是什么,黔首百姓不识字,也看不懂朝廷的政令。
朕开办邸报的最大目的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让老百姓都知道朝廷的政令是什么,为什么要颁布这样的政令,老百姓不识字,那我们就安排识字的文吏去村头讲解报纸上的内容,直到让百姓完全清楚朝廷的政策是为了什么,只有百姓知道朝廷颁布了什么样政令,官吏们才不敢肆无忌惮的蒙骗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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