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退去之后,范安低声问道:“皇爷,没了国库的拨付咱们宫内的钱粮就要紧张了啊!”
看着范安一脸肉疼的模样,朱瞻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皇爷您笑什么?”
“朕在笑那些大臣跟你的想法一样,只不过你是心疼,他们是弹冠相庆。”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是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没有了土地税和盐税等于九成的赋税没了,皇爷咱们拿什么养百万大军啊,更何况还有宗室这个大包袱。”
“你们都认为朕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殊不知掌握在朕手里的这些才是未来的主要税收,朕不妨告诉你,国家发展到一定水平,种地不但不用交税还要国家补贴才行。”
范安瞪大了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皇帝,发现皇帝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低声低估道:“要是种地不但不交税,还倒给钱,奴婢都想去种地了。”
“既然那么想种地,朕在南海子给你弄块地种如何?朕不用你交一文钱的税,只要你能认真的春种秋收,所得都归你自己。”
范安吓得扑通就跪下了,这要是去种地就等于是被发配了,他范安刚刚发迹,福还没开始享呢。
“皇爷,奴婢不去种地,奴婢就在您的身边伺候您。”
“看看,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谁愿意种地,汗珠子摔八瓣,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几个大子儿。你范安有好的出路不愿意种地,别人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范安跪在地上连连点头道:“皇爷说的是,有好的去处,谁也不愿意种地,可是哪有那么多好的去处啊?”
朱瞻基轻轻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给自己打气:“只要按着梦里的发展道路,一切都会有的。”
晚些时候,全旭前来禀报,文臣们开始在杨荣家里聚集。
朱瞻基冷笑道:“这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消息放出去了,真当这紫禁城是筛子吗?”
“陛下要不要都抓起来?”全旭问。
“抓什么抓,你还不让人家下值之后有个聚会来往。盯紧了,朕让你安插到杨荣府中的眼线安插好了吗?”
“回陛下,已经安插了两个人,一个已经取得了杨荣的一些信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做的不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朕给你留着呢,多立点功朕提拔你也会堵住外人的嘴。”
“臣谢陛下牵挂,敢不效犬马之劳,全旭此生都是陛下的忠犬。”全旭真的感动了,皇帝这是跟他掏心窝子说话呢。
“朕要的不只是忠犬,朕也看重你的能力,来年你要把细作安插到草原上,朕要了解草原上的一举一动。鞑靼与瓦剌狼子野心,提前侦知其行动,有利于大明的军事部署。”
“臣已经开始让手下之人扮作商贾,慢慢的向草原渗透了。为此还特意请了鞑官教授手下蒙古语言,以便更好的探听蒙古各部的动静。”
“做的好!范安,赏全旭如意一柄,银百两。”
“是!”
全旭赶紧跪地谢恩,他知道自己向蒙古安插眼线这步棋算是走对了。看来皇帝陛下还是有意开拓草原,未来大明与草原少不了几场大战。
华灯初上,杨荣府上灯火通明,会客厅里聚集了至少有几十个大小官僚,坐在主位上的人正是杨荣,紧挨着杨荣的是武英殿大学士黄淮,剩下的都是一些四品以下的小官。
今天众人聚集在杨荣的府上,是为了庆祝儒臣拿到了主政的权力。这是历代儒臣孜孜不倦的追求。没想到新皇上位竟然主动将行政之权交于了儒臣之手。
一位青袍小官起身拱手行礼道:“勉仁公!皇帝是真心要交出大政的吗?”
杨荣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青袍官员道:“吾等再三与陛下确认,陛下是真的将大政交于我等儒臣之手,而且陛下还不用国库负担军费与藩王开支。不但如此,从明年开始所有官员都将大幅度提高俸禄,大家再也不用担心俸禄无法养活一家人了。”
虽然大家都听到了这个风声,但是亲耳听到从杨荣的嘴里说出更加震撼,众官员呆愣一瞬间后就沸腾了起来。正如朱瞻基所说的那样弹冠相庆,庆祝这个突如其来的胜利。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诸位不要高兴的太早了,皇帝可还说了,以后抓到贪污,全部从严处理,五百两以下革去功名流放南洋,五百两以上陛下说了他不介意将太祖剥皮实草的刑罚再次捡起来。”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却见是武英殿大学士黄淮在说话。年龄大一点儿的官员可是刚刚从太祖剥皮实草的阴影中走出来,没想到当今又再一次祭出了这种酷烈而没有人性的刑罚。
“这也太刻薄了吧!”一名官员说道。
其他人跟着纷纷附和,杨荣皱着眉头喝道:“诸位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勉仁公此言差矣,我等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求取富贵,若是当了官还过的不如寻常富裕一些的百姓。这书谁还愿意读!”
“有的是人愿意读,本官奉劝你们一句,以后都收敛一些。陛下的锦衣卫东厂可不是摆设,真要让锦衣卫与东厂抓到你们贪腐的证据,谁都救不了你们。”
众官员口中答应,却没有几个当回事,众人都知道坐在主位上的这位就是一个大贪官。因为贪腐已经被御史弹劾过多次,仗着陛下的亲近,从未被追究。
你能捞钱,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捞了。法不责众,就不信皇帝还能把天下的官员都杀光了。
黄淮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说道:“诸位光想着大政到了我等儒臣手中,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何要将大政给我们。所谓无利不起早,陛下必然是有所图谋,都想想陛下有什么新的动作。”
众人低头开始沉思,一人起身说道:“陛下不用国库养兵,这军费从何而来,仅以杂税如何够用?”
“这正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夏户部对历年的税收甚是了解,除却粮税与盐税,其他杂税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万两,这点税收连九边的军费都不够,更遑论其他!”杨荣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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