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诸葛亮连忙接过军报，一向以冷静睿智著称的他，此刻双手都在颤抖。
军报上写的很详细，面对富平和霸城的失败，董卓派董旻领三万大军西进，兵锋已过扶风郡。
法正等人分析，董卓这是要放弃长安，转入西凉求存。
诸葛亮微微点头，他也同意这个说法。
董旻大军出发当夜，董卓召李儒问计。
期间，李儒献上火烧长安、胁民西迁的毒计，为的是阻止刘备在长安登基。
董卓听从此计，连夜让西凉军中郎将董越、校尉李傕、王方、张济等人率军驱赶民众。
西迁凉州，整个长安上至公卿下至黎民，没有一个愿意背井离乡。
于是，董卓下令，凡不遵从西迁军令者，一律当场诛杀。
长安公卿世家不服，召集家丁部曲欲攻打董卓。
可这些乌合之众哪里是西凉军的对手，面对西凉军的攻击一触即溃，死伤惨重。
整整一夜，长安处处动刀兵。
西凉军数万人马都在趁机劫掠百姓，不知多少公卿世家，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
长安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
“苍天亡汉呐，董卓真古今首恶也。”
诸葛亮泪流满面，眼前似乎浮现了汉都长安，还有哪些兵锋下苦苦求生的长安百姓。
“丞相，不可伤心过度啊。”
费祎、马谡慌了神，连忙上前扶住孔明。
但诸葛亮的心情这二人又如何体会的了。
普天之下，唯有长安郊外的刘玄德，与孔明同有此情。
......
长安郊外，八万荆州大军静默伫立。
北面，数百米外，长安在大火中挣扎，百年汉都被付之一炬。
整个长安现在没有一个活人，但城中尸山在烈火焚烧下，飘散的臭味百里可闻。
城中不时传出轰隆隆的巨响，那是长安宫殿，在烈火中倒塌的声音。
从长安城门开始，几十里的城墙下，一步一具尸体。
沿着官道两侧，初春才生长的野草被践踏的一片狼藉，上面躺着大片大片的尸体，无论妇孺老幼。
他们要么被乱军杀死，要么被难民踩踏而死。
目光沿着官道向西，那是董卓大军逃离的方向。
大军早已没了踪迹，但每隔三五步就躺着一具尸体。
或因反抗被杀，或因饥寒而亡，总之他们都已经死去，躯体早已冰凉。
这些死去的人，用尸骨，给刘备指明了复仇的方向。
刘备骑在马上，眼望西都长安，大火仿佛烧在他的心头。
此刻的感受说不上来，明明心中悲痛万分，却始终流不出眼泪。
可能是怒火太盛，灼光了眼泪。
眼前这一幕，数年前在东都洛阳已经上演过。
那一次，主角是袁绍，刘备连配角都算不上。
那一次，主角复仇的戏码并未上演，董卓在长安依旧风声水起，洛阳的尸骨无人收拾，仇恨好像也随风而散了。
其实仇恨从未散去，至少刘备从未遗忘。
上苍怜悯，让我刘玄德当一次主角。
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董卓，为洛阳惨死的百姓，为长安枉死的冤魂，为刘协洞穿的胸膛，为大汉最后的长歌。
我必杀你。
“呛。”
双股剑斜指苍天，刘备怒声喝道：
“吾今日在此立誓。”
“哪怕强敌重重，哪怕战死沙场，哪怕他董卓可以上天入地。”
“我刘备也要戮其尸，枭其首，寝其皮。”
“给我杀，不死不休。”
刘备身后，关羽、张飞、赵云怒火冲天，朗声喊道：
“杀，为大汉复仇。”
“复仇，复仇，复仇...”
三军将士齐声悲喝，人人恨不得能立刻摘下董卓的头颅。
千古以来，还从未有那个贼子，能连续覆灭两大汉都。
此等深仇大恨，汉家天下没有谁可以忍受。
......
董卓火烧长安的消息，数日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天下。
从幽州公孙瓒到江东孙坚，从西凉马腾到淮南袁术，天下诸侯无不震惊。
冀州袁绍连夜给颜良沮授去了诏令，命他二人务必将董卓斩首，绝不可再让他活在世上。
兖州，荀彧深夜拜见曹操。
“主公。”荀彧脚步匆匆，脸上的愤怒毫不掩饰。
曹操盯着他看了半天，叹道：“说吧。”
荀彧点点头，朗声说道：
“主公，董卓暴行天人共愤，在下请求主公出兵，与刘备共诛国贼。”
曹操一愣，不可思议的问道：“文若，你不是反对我出兵吗？”
那天荀彧和郭嘉的争吵，直到最后也每个结论。
二人都是经世之才，互相无法说服，曹操虽然赞同郭嘉的意见，但荀彧说的也有道理。
因此，出兵牵制刘备的计划，就暂时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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